《喜妻洋洋全集》第313/319页
杜夫人和杜二夫人都在了门口来接。她们瞧见了临清旁边的两个小家伙,顿时眼睛都亮了。珍姐儿很大方,也不让人,更是逗地这两位夫人笑地合不拢嘴来。杜夫人更是仔细地瞧了瞧珏哥儿,说道:“这孩子沉稳,倒是个好性子,还是傅夫人有福啊,双生子可真是难得。”
临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欠了欠身子,说道:“过年的时候还来打扰两位夫人,当真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的。再说老爷也不在府里。今年的夏冬都不太平啊,真希望这年关快过去。不然,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杜夫人本来笑着说着,说到后面的时候,脸色也严肃了许多。
杜二夫人也过来说道:“说的是啊。真没见过那么忙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几乎都没有什么事了。今年的雪真是很大啊。听说傅大人和傅夫人回来的时候还被堵在路上了。”
临清点头:“下了整整三天,全是鹅毛似的雪,根本没法走。那些客栈的人都是去挑的菜回来。要不然我们也没吃的了。”
三人说着这话题,渐渐气氛显得凝重。夫人觉得这样太过压抑,转移了话题。
临清开始还以为自己来就不过是这两位夫人也无所事事,男主人不在家,所以让自己来做客。到了饭桌上,杜二夫人时不时地刺探,倒让她明白了过来:原来竟然是让她来当说客的。
当什么说客,当然是儿女情长之事了。杜纤儿的年龄也不小了,杜家想将她嫁出去。但是杜纤儿听说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商量着要将自己嫁给张大人的侄子之后,竟然不吃不喝地抗议。为了谁,当然是那个侯家表哥。
其实临清是觉得侯家表哥不错的,能够在京城晃一圈还没有晃花眼,对那杜纤儿似乎还是很深情,就很难得了。但是她也就见过了那一次,只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而已,她也没法下判断。再说了,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没有办法去插手。
只是,既然是人家的家事,为什么要喊她来当说客呢?临清开始只装傻,装作自己没有听懂杜二夫人的意思。只是后来,杜夫人突然摊开了来,抹着眼泪说道:“傅夫人,我这个女儿自幼是我自己最疼的,如今见她这样不吃不喝的样子,我这个当母亲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傅夫人,你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吧。”
临清默了,她是真的不想插手啊。若是这件事办好了还好,若是办砸了,杜家的人估计也得怪自己了。她只是放下了筷子,说道:“杜夫人,我可以和杜小姐谈一谈,但是这件事,我的确是打不了包票。”
卷一 第两百二十八章 说服
的确是打不了包票,临清见到杜纤的时候,她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洞地盯着帐子顶。床边站着两个丫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抬起眼望过来,却并不识得临清,有些诧异地看着引她进来的婆子。
“这位是傅夫人,想来瞧瞧三小姐。”那婆子对着两个丫鬟道。
两个丫鬟顿时就给临清行了礼。婆子望着临清,说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说着,她对着那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丫鬟放下了手里的药,跟着婆子出去了。
其实临清还希望她们留下,这样自己还能说些客套话。而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帮一个不熟的人劝另一个她不熟的人,而且还是在她还觉得赌气的那个人是没有错的时候。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爱情,果然是从古到今最伟大的难题。这个东西生来就会,会伴随人的一生,会有甜蜜忧伤,有细水长流,还有风雨交加。而如今,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傅夫人,我知道您是因何而来。”出乎她意料的,杜纤竟然先开了口,却只是开了口,没有任何的动作。
临清坐了下来,看着她,半晌才道:“心病必须心药医。只是,为了别人,就这样糟蹋自己,确实是不值得的。”
杜纤闭上了眼,说道:“我原以为傅夫人是和母亲她们不一样的,原来还是一样的。我不会接受他们的安排的。不过是为了他们以后的宦途更加的顺利罢了。为什么牺牲的就是我。”
临清听着她有些冲动的声音,心里暗叹了一声。她轻声地说道:“是啊?为什么你要自己牺牲自己呢?”
“那你要我干什么?接受他们的安排吗?除了以死来明志外,我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杜纤猛地转过头去看着临清,眸子里面的光非常的强烈。
临清的脸色却一动也没有动:“那你的侯家表哥呢?你有没有为他想过?”
杜纤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可是饿了好久,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力气,手臂在不住地发抖。她很激动:“若不是为了他想,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这件事无非就两个结果,一个是你赢了,但是很可能照你说的,你死了。或者是你是输了,你嫁了过去了。于是,这两种可能下,你的表哥最后都不能娶你。于是,你得到了什么?你又留给了他什么?”临清掷地有声。
杜纤儿似乎是愣了愣,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想了良久,才斩钉截铁地道:“为了他,我可以连性命都放弃。若是我真死了,他再另娶他人,我也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根本在逃避问题嘛。
临清的眸子锁定着她的脸,让她的目光无所遁形:“你肯为他放弃这么多,是因为你放他在心上,希望他幸福。可是,你就要让你的父母担心,你的家人难过,甚至让他寝食难安。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真的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带给他的却是一辈子无尽的折磨。因为,连自己心里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你觉得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想?”
“我没有。我明明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们好。”杜纤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是缺乏底气,所以她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你是为了你自己好。若是今天是他来劝你,让你吃东西,你又待如何?你真的考虑过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后,会有怎么样的心情吗?”临清一字一句地说着。
不,这都是歪理,明明自己是做对了的,怎么在这位傅夫人的嘴里,倒全是自己的不对了。恐惧,一种不知名的害怕让她瑟瑟发抖,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咬住了唇,望着临清:“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反抗,我就任由他们的安排。这样就能让父母放心,让他死心了吗?可是谁来考虑我的感受?你们总是那么多的大道理,可是这个告诉我这个,那个告诉我那个,谁来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遇到问题唯一的办法,是解决而不是逃避。你可以找他们谈谈。”临清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闪过了一丝阴霾。她只顾着将她给激起来,却忘了现在为止最大的问题:这是古代,是一个三从四德的时代。若真是父母决定了的事,就算杜纤真的死了,估计都会被抬进夫家的门去。她的声音柔和了些:“一味的反抗是起不了作用的。不如,真的与你父母好好谈谈吧。”
杜纤儿终于双手抱膝坐在那里,哭出了声来。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隔了好久,她轻声地说道:“我也想和他们好好说说。可是说了也是白说。傅夫人,我知道是我母亲叫你来劝我的。有劳你了。”
临清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得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起身告辞了。关上门的时候,她轻声地叹了口气。自古棒打鸳鸯,从来就是这些专制的家长们永恒的主题。她也不期望自己能够改变什么。
回到了家里,傅三竟然都回来了,在沐浴。临清就去将换洗的衣裳给他准备好,然后走进了门。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坐在浴桶里打盹儿的傅三眼睛也没睁,很笃定地说了句:“临清,回来了。”
临清的手帮他按摩着脖颈后面有些僵硬的肌肉,说道:“恩,杜夫人请了我过去。我猜着你晚上估计得回来,准备回来准备些东西,也算是我们过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