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009/1279页


沙场上到处是尸首和惨叫呻吟的幸存者,有的人纠缠在一起,旁边的火引燃了身上的衣服,烧得皮焦肉绽,有的紧握着长枪,两只无神的眼睛还瞪得老大,只握着刀的断臂、缺了半边脑袋的尸体随处可见。

硝烟弥漫着,战胜者们并没有欢呼雀跃,整整一夜的厮杀和不断消失的生命让他们地表情都变得木然起来。

张寅的大军是鏖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赶到的,虽说迟误了很久,长途赶路士兵们体力不支,但是一见战场形势,张寅立即令所部投入了战斗,对于迅速摧毁已被全部包围的匪军,起了很大作用。

这个时候,张寅才提着剑来见杨凌,张寅盔歪甲斜,大汗腾腾,显然是亲自参战了,一见杨凌他立即拱手道:“启禀国公,末将接到军令立即重新部署防务,带领两卫兵来来援,不料还是迟了,请国公爷降罪”。

杨凌疲惫地摆摆手道:“临时调动你的军队,又大多是步卒,能这么快赶到已是难能可贵,先去整队歇息一下,邢老虎领着几千人马逃了,必须得尽快赶上去,不能埋锅造反了,给士兵们准备点干粮。”

“什么?邢老虎逃了?”张寅来的时候邢老虎已经突围,他还以为邢老虎所部全被消灭了,这时一听杨凌的话,眼中一抹精光不由攸然闪过。

他立即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异状拱手道:“末将遵命!”

这时江彬扯着一个官儿踉踉跄跄地走了来,后边跟着一脸无奈的伍汉超。江彬两腮都被血糊住了,要不是那体形和一双看似发愣,却又总带着点狡狯的眼神儿,杨凌还真认不出他了,这一见不由吓了一跳。

杨凌惊道:“江彬?你……怎么伤成这样?伤到哪里了,快快裹伤歇息”。

江彬咧嘴一笑,先把自己疼得吡牙咧嘴的,嘴里象含着个溜溜,说话直漏风:“没事儿,脸上开俩窟窿。”

他使劲一扯,把被他拎着脖领子的将官扯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国公,这个窝囊废,应该军法从事。我领兵来援,他不把后备队全拉上来里外呼应,反而***要撤兵防守了,他防守了,我还打个屁呀?这不使唤傻小子么?

就是国公爷您来了,他也不卖力气,又他娘的想要防守了。邢老虎就真是老虎,我江彬也不怕,就怕有他这种猪一样的同僚。要不是国公爷及时赶到解围,我江彬孤军杀入重围,全得死那儿,死了我都不闭眼……”。

他这一激愤讲话,两颊扯动,肌肉外翻,原本糊住的伤品已汩汩流出鲜血,看得杨凌惊心动魄,连忙道:“来人,赶快给江大人包扎一下。江彬,你不必说了,此人怯战退缩,本国公都看在眼里。”

他瞥了一眼那直发抖的夏守备,冷笑一声道:“你很怕是么?我看你畏怯邢老虎,远甚于畏怯军纪国法,现在邢老虎已经走了,何必还如此恐惧?”

夏守备双膝一软,咕咚一下跪到了地上,争辩道:“国公恕罪,国公令末将死守飞陵渡,末将竭尽全力,始终不曾懈怠啊,末将……”。

“混帐!”杨凌恼了,森然道:“夏守备,你是一员将领,不是一名只要听令行事的小卒。身为飞陵渡守将,审时度势,决定攻守,是你的责任。江游击增援飞陵渡,你可以借口响马势强,为恐有失,撤兵回防。本国公率兵赶到,四面合围要全歼响马盗,各路将士抵死用命,只有你的人畏缩不前、见安避危,致使邢老虎逃之夭夭,你可知罪?”

夏守备牙齿格格打战,颤声道:“末将知罪,末将一定将功折罪,求国公爷给末将一个机会”。

杨凌厉声道:“非要本国公请出尚方剑,才肯全力迎敌,机会是你自己丢的,要让本国公饶你?可以!除非时光倒流,邢老虎未曾逃脱!否则,以你的罪行,一死而已!汉超,给我斩了他!”

夏守备骇得连连叩头,哀求不已,张寅瞧见,眼珠一转,立即凑到杨凌跟前意欲跟他说情,他悄声道:“国公爷息怒,夏守备作战尚算卖力,再说,……他的妹子是晋王殿下的爱妾,不看僧面看佛面,国公爷不妨给他个机会,……”。

他在那儿小声嘀嘀咕咕,江彬看起来五大三粗,可是心眼儿一点不缺,他恼死了这个胆小怕事的守河官儿,一见那白面胡子官儿跑到国公面前穷嘀咕,就知道是给夏守备求情的。

他生怕杨凌回心转意,手臂一探,“呛”地一声从伍汉超手中拔出了尚方宝剑,高高擎在空中,大喝道:“时光岂能倒流?老虎岂肯归笼?伍将军,莫污了你的手,本官代劳!”

“嗳,江大人……”,伍汉超急忙叫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江彬身手虽不及他,可也不是弱者,再加上他根本未防备,宝剑被江彬一把抽去,刷地一下,寒光自夏守备颈间掠过,嗵地一声人头落地,只听江彬大声赞道:“好锋利的宝剑!”

杨凌瞧了不禁一呆,张寅张着嘴,傻了片刻才把嘴闭上,人头都掉下来了,还说个什么情?

夏守备倒没有临战逃跑,攻击他的阵地时也能拼死抵抗,只是他私心太重,一再贻误军机,要不然邢老虎岂能把四千多人从重重包围之中带出去。只是如今已经知道这夏守备和晋王有关系,可不能让晋王恼了自己手下这员虎将。

杨凌见事情已不可挽回,便斥道:“莽撞!谁准你代为行刑的?不过……此人死有余辜,本该军前正法,来人,提他人头。警示河防官兵,令副守备暂代其职”。

伍汉超苦笑道:“国公,副守备已经战死,河防渡口还有一个千总”。

杨凌摆手道:“那就令他暂代其职。大军稍事歇息,还要围剿邢老虎”。

这时,远处一骑飞至,肩插三角小红旗,显是军驿急报,杨凌抬头望去,只见那人飞马而至,跃下马来匆匆奔前,隔着三丈多远就跪地抱拳,高声说道:“报!国公爷。紧急军情,赵疯子突率一标人马突破北吴村一带防线,向临漪、闻喜方向去了。”

杨凌心中一沉。连番激战,始终不见赵燧下落,他实在想不出这人去了哪里,他甚至怀疑,如果赵疯子不是留在山中吸引官兵主力。那就是响马内讧,邢老虎杀了赵疯子,所以才一反常态,抱病亲自领军作战,想不到这个时候,赵疯子却冒了出来。

他急问道:“赵疯子有多少人马?”

那探马道:“人数不能确定,估计至少有一万人马,而且全是骑兵,一路闯关夺营,丝毫不做停留,直往北方去了”。

张寅奇道:“赵疯子意欲何为?往内陆走是要自寻死路么?娘子关他攻不破,往北去走居庸关?那里一样是重兵屯集……”。

这时一名探马又自远处飞驰而来,滚鞍下马远远高呼道:“报!赵疯子率轻骑直奔侯马去了,沿路根本不与官兵交战,目下到了何方尚不清楚。”

杨凌倒抽一口冷气:“万余铁骑,这该是响马盗入山之后所保留的全部骑兵了,这才是响马盗真正的实力、真正的主力,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以主帅邢老虎为诱饵,冒这么大的险,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江彬坐在旁边地上,刚被郎中在脸上涂上厚厚一层金疮药,用绷布缠得木乃伊一般,听了军情急报傻笑道:“闻喜、侯马,再向前是临汾、洪洞,那疯子不是这么离谱,要去太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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