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终是你全集Zei8.net》第24/56页


  三秒后,气氛越发安静,连苏以琰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晚风通过窗户凉凉灌进来,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窗帘扑扑腾个不停,苏以琰移步过去将窗户关上后直径走到床沿坐下,顿了顿,薄唇轻启:“身体好点了吗?”
  身体是指哪里呢?躯壳?心脏?脸颊?
  通通都不好,通通都不好,通通。
  她已经千疮百孔了。
  苏以琰的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伸出来,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不已。
  他刚才怎么会打她呢?怎么会呢?是嫉妒得发狂了吗?嫉妒那个男人,嫉妒那个可以拥着她入眠,抚摸她秀发的男人吗?
  越想越不甘,越想怒火越大。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尽量控制住快要在心中爆发的情绪。
  “先把晚餐吃了。”冰冷僵硬的声音,苏以琰腾起身子快步走出房间。
  宋卷灵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秀眉紧蹙,他已经恨她恨到不愿再和她多待一秒了吗?
  桌上的晚餐宋卷灵没有动也没有看,她没有食欲没有动力,她那么晚没有回去,韩涣希和安娜该着急了,想到这里她马上起身朝房门口走去。
  “哎!你起来干什么?医生说多休息一会。”艾莉娅关切的声音传来,她站在不远处拿着一个水杯:“来把药喝了吧!”
  苏以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面色红润想是喝不少酒,听见艾莉娅的话抬眼看去,眉宇纠结。
  宋卷灵没有去看苏以琰朝艾莉娅轻鞠躬后直径朝大门走去,这一鞠躬是感谢她照顾她。
  “宋小姐,你去哪里?”艾莉娅的声音略急切。
  宋卷灵没有去理会后面的声音快步向门口移去,快要到达门口时手臂被人紧紧拽住,一个转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压在门壁上,她腰枝都硬生生的疼。
  “你要去哪?那么晚了你不知道吗?怎么?就那么着急想见到他吗?”轻薄的话语参杂着酒味喷在她脸上,他深色的眼眸冰冷漠然,滚烫的体温紧紧包裹着她。
  宋卷灵挣扎着他用在她身上的力道,可是越是挣扎越是猛。
  “对我没有任何交待却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他刻薄的话语压得她呼吸困难。
  他到底还是在意这四年来对他的欺骗,是啊,如果换作是她被骗大概也会更加气愤吧?当年决绝的勇气她到底是从哪里而来的呢?为什么重新再遇见他还是溃不成军。
  忽然,宋卷灵感觉脖颈一片温热,心脏狠狠抽痛着,滚热的液体是他的泪液吗?她的心一软,伸手触摸他柔软的头发,似安抚似低语。
  苏以琰一震,眼眸闪过一丝亮色,看着她琥珀色眼睛,炽热的狂吻落在她唇瓣,急切的索取与探索。
  宋卷灵的大脑一片恍惚,他急切疯狂的吻让她很不舒服,她抗拒着挣扎着。
  艾莉娅在一旁看着,虽然对这种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可是落在一向性情冷淡的苏以琰身上还是觉得诧异,而且女方明显不情愿的样子。艾莉娅也不想多管闲事干脆转身自己做自己的。
  宋卷灵不喜欢这样粗鲁的亲密使劲全力猛然推开他,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一脸颓废的模样让她心里更难受。
  四目相视,他眼里难以捉摸的黯淡和纠结的眉宇深深的刻在宋卷灵脑海,她是不是又伤害他了?
  苏以琰忽然满眼痛恨,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沉重如铁:“宋卷灵,你走。”低沉的声音歇斯底里起来:“你走啊,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宋卷灵咬唇紧紧看着他,十指不由自主紧拽住衣角。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彼此都能得到解脱了,她们两个之间隔着的何止是漫长难捱的四年。
  隐瞒,欺骗,不了了之的感情,重逢,痛心疾首。
  难不成还能破镜重圆?他早就恨透了她。
  这一切不是如尝所愿了吗?不然费尽心思来到荷兰又是为了哪般呢?难不成单单只是对妈妈和韩如月的愧疚吗?
  只是当这句’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是他亲口吐出来时还是难以控制的难受。
  宋卷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拔腿离开的,走出屋子时她的大脑还恍惚着,抬眼,繁星点点,荷兰的夜空总是美得让人窒息。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可是心里却一刻也不想在门口停留,顺着小路跑了几步时手腕被人硬生生的拽住,一个急促的停步,她差点在原地摔跤,扭头一看,竟是面无表情的苏以琰,他深色的眼眸宛若此刻紫色的夜空。
  “我真是疯了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不停地犯贱。”冰冷的声音,嫌弃的口吻,从他嘴里不带温柔的吐出来。他拽着她的手腕走在羊角村的窄小优美的路径上,背后是一片人家灯火。
  他走得很快,动作不受控制的粗鲁了些,宋卷灵被他拖拉着走在后面,看着他挺拔的背脊,一阵酸意油然而生。
  宋卷灵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衣服,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披上,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是稍轻的寒意还是有一些。
  一路无言直到走出羊角村,苏以琰松开了她的手腕,双手插裤袋漠然的看着前方,一路飞驰一般的速度让宋卷灵不得不坐在旁边的花坛上休息。
  须臾,苏以琰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的拽起将宋卷灵塞了进去,砰上车门后,苏以琰弯下腰看着车内的宋卷灵,声音低沉冰冷宛若从北极传来:“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六年前遇见了你,第二件事是不久前飞来荷兰。”
  宋卷灵怔怔地看着他,手指甲陷进了肌肤里。他墨黑的瞳孔在这一刻陌生而冰冷。
  车子开了很远很远后宋卷灵的思绪还沉浸在他那句“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六年前遇见了你,第二件事是不久前飞来荷兰。”
  宋卷灵将头倚靠玻璃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发愣。
  终于要结束了,她再也没有担忧了。妈妈知道了也会很开心吧?
  回到别墅时宋卷灵立马没有进去,坐在门口托腮望着漫天繁星,一股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喷嚏后忽然一脸液体,慌忙擦干眼泪站起来拍拍尘灰进别墅去。
  一进去屋里球球立马摇晃着身姿跑了过来,宋卷灵弯腰抱起球球,笑意在脸上舒展开来。
  “呀!卷灵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姚文清激动的声音呼喊着。
  抬眼望去,姚文清激动到跺脚:“我马上打电话给老板,他和安娜小姐他们都出去找你了,可担心死了。”
  韩涣希他们出去找了?荷兰那么大,怎么找得到?看着姚文清如此兴奋的打电话宋卷灵叹息一声,没有在客厅逗留,抱起球球就上二楼去了。
  进房后立马泡了个热水澡,浴室里旖旎着一片薄雾,宋卷灵疲惫的躺在浴缸里直到一池水都慢慢变凉,雾气也散开后才出来。
  她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来做其他事情了,拖着身子爬上床后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具体的情况宋卷灵并不是很记得,但是耳畔里却一直有“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六年前遇见了你,第二件事是不久前飞来荷兰。”这一句话。
  这句话一直在她耳畔里穿来穿去,穿来穿去。
  醒来后一张脸模模糊糊印入眼帘,慢慢的这张脸的眉目在视线里清晰起来。
  “醒了?”
  一贯清润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
  宋卷灵看着坐在床沿上的韩涣希,窗外明媚了一片□□的阳光也了泄进来,温暖了整个屋子。他的脸蛋在背光里忽明忽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宋卷灵摇头,眯着眼看着被阳光烘晒的窗帘。
  “做噩梦了吧?”韩涣希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冰冷的的手指触到她肌肤的时候她反射性的蹙眉,他的手怎么那么冰?
  韩涣希双手撑在她脑袋两边,俯身,唇瓣落在她额头,声音沙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四目相视,他略红的瞳孔让她心里恍惚了片刻,他的唇瓣渐渐靠近她,须臾,却被她巧妙的避开了。
  两具身体在此刻略尴尬,韩涣希微不可见的蹙眉,也许是他太心急了。与她错开距离起身,宛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既然醒了就起来吃早餐吧!”
  宋卷灵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下意识的避开他的亲密,也许是思绪还没有缓过来。
  她明白自己欠了很多的债,尤其对韩涣希,害他失去了唯一的妹妹最让她愧疚自责,他收留了她四年,帮助了她四年也很让她感动,她亦明白这份感动不是爱,她也正在努力学着爱他。
  可是,她好像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了,她爱人的力气全用在了苏以琰身上。
  尽管她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
  这一天好像很漫长很难捱,这一天宋卷灵什么也没有做就过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宋卷灵观察到韩涣希的脸颊有些红肿,像是被人打过,不免拧眉狐疑地看着他。但是他一直没有抬眼,思绪全在睫毛下的眼睛里。
  早餐后,宋卷灵回房间拿了一瓶药去书房,他正在翻阅文件连眼皮都舍不得抬起来。
  宋卷灵轻声走过去把药瓶放在桌上,他看见一只纤细的手时顿住了动作抬眼看去,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睛略红肿,想是昨晚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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