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转大清全集》第85/300页


“云小庆,你从头到尾都被方小白这个老狐狸利用了,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当他的替罪羊,真为你不值。”

云小庆瞪了凤煜一眼,嘴动着似乎想说:你才被利用了呢,他对方小白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在他心里,方笑柏就是方小白的。

“方小白利用你达到弑主谋财的目的,他当起了方家的大老爷,你云小庆得到什么了?还不是一个下人。”

“我才不是下人!”云小庆越说声音越低,他不是下人是什么,方小白把他指使得团团转,事情做完了,他得到什么好处了?方小白说出去招摇容易惹来灾祸,他不能像以前那样痛快地去青楼玩耍,自己看上一个佃户的女人,方小白却趁黑夜给强奸了,等云小庆知道消息,那女人都上吊死了。想到这里,不由他胸中怒火奔涌。

“方小白都招了,他把什么事儿都推你头上了,你还在这里替他顶着,你可真傻呀。”

“不可能!”方小白才不是软蛋呢,他怎么可能会招呢?云小庆心里想,我才不会上当呢。

“那我怎么会叫你云小庆呢?又怎么会知道他是方小白呢?不是你们自己说的,我们怎能知道。朝廷二十多年前嘉奖参将尹图特立下剿匪大功,可是让众武官羡慕不已的。邸报发往全国,都知道方氏两兄弟都当场殒命了,现在忽然冒出一个方小白,他不说,谁能想到哪儿呢?再说,这种关乎朝廷官员声誉的话,我能随便说吗?”

云小庆心里也咯噔一下,是啊,死人复活,谁也不会想到,方小白不是也为此得意了好久吗?看来真的是方小白说了啊。

“以方小白之罪,得处凌迟,他现在把事儿都推到你头上,就是腰斩了,你俩换了。我们就是觉得,他是首恶,怎可能事儿都是你做的呢?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罢了,反正你俩都是死,我现在不审了,就这么报上去,也照样会得到嘉奖,只是对你不公平就是了。”

凤煜指指身后的“正大光明”四个字:“本官自忖清正廉洁,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这才有了现在你在我大堂上说话的机会,你就是什么也不说,证人提供你犯下的罪行,也够你死几回的了。方小白的证词,够把你凌迟。”

云小庆有点相信凤煜的话,在狱中,他听狱卒说了,府台大人在附近的几个州县都张贴告示,说抓了方小白和他,让凡是有冤仇的,都来申诉。他俩弄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逃走了,他心里清楚,现在,那些人还不蜂拥而来呀。

这个府台大人,也太阴狠了,居然想到了这一招,那些人还不把他俩证死了?

他现在是这样硬到底呢?还是把方小白供出来??真要是凌迟处死,替了那方小白的罪,他才冤枉呢。

可是招了,自己岂不是成了软骨头了?管他呢,方小白不仁,别怪他不义了。

“小人愿招!”

没想到云小庆居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图清心里乐开了花。

然后,凤煜拿着云小庆的供词,逼方小白招供。

大堂上,方小白捩着脖子,一脸不驯的神色。凤煜示意师爷把云小庆的供词给方小白看。

方小白现在是手铐脚镣戴的严实,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方小白一目十行,匆匆看完云小庆的供词,身子一窜,似乎想把供词夺下来,师爷赶紧后退,回到了凤煜案桌边上的小桌子旁坐下,衙役捣着杀威棒,大声呼威,方小白又恢复了那种桀骜不驯的神色。

“方小白,你现在不管是招还是不招,都是剐刑,我在这里审你,也就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就是了。你要是招了,我到时嘱咐行刑官,早点让你一刀毙命,你若继续顽抗,我就让你被大卸一百零八块,还不能咽气,你自己看着办。”

方小白目光怨毒,恨恨地看着凤煜,凤煜鄙视地回望他,目光坚定,大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最后,方小白像是被抽筋的癞皮狗,颓然跪坐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开始说话,他不怕死,但那么悲惨的死法,也不是他想要的,现在,说出自己的恶劣行径,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罪恶

云小庆从微山湖逃出来后,靠打劫落单的路人和入室偷盗为生。钱多了,就去红笑楼或者几个相好的暗娼家里玩乐。这么混了一年。

那次,他正在小媚那儿腻歪,外面有人喧嚷,是老鸨阻拦什么人,不让打扰他们。他没当回事,小媚是这里的红官人,这种事情很平常,小媚却神色异样地挣脱他,跑过去开门。进来是个白皙英俊的年轻人,云小庆马上醋劲儿上涌,冲过去一把拉过小媚,对着那人的面门就是一拳。普通人是躲不过这拳头的,云小庆毫不掩饰、如此直接地出拳,就是相信自己的速度。但是拳头却被人牢牢抓住了,并且那个有力的手,还抓着他的拳头向外拧。

“慢着!别打,都是江湖的朋友!”小媚急急地喊道。

进来的人停下来,但还是紧紧抓着云小庆的拳头不撒手。

小媚摆手示意鸨儿走开,站门口看看确信没人偷听才进来关上门。

“小叔,他是微山湖二当家的儿子。”云小庆见小媚报出了自己的身家,马上变了脸,谁知道这个,谁就得死。

“我是方小白。”那人对云小庆说,同时松开手。

“不可能。”云小庆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也不再动手,只是诧异的轻呼:“那兄弟俩都死了。”

“我没死。平时我就养着一个替身的,别人都不知道,他和我是有几分像的,我受了暗算,负伤了,官军已经涌进来,大哥也死了,我没办法,换了衣服,躺在死人堆里。官军是晚上进来的,他们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还跑着的人身上,离我不远就是水草丛,我悄悄爬进去,嘴里叼了个苇子管,在水里蹲了一天,等官军撤了,才爬上岸。寨子已经烧了,我们那里不像微山湖,水域大,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烧的光秃秃的,到处都是一股焦糊味儿,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大点的半焦糊的木头,抱着漂出了水泊,连滚带爬地到了运河,用钩子把自己挂在一艘大船的船舷边上走了一段水路,后来身体实在吃不住了,我趁晚上他们都睡了,上船偷了一身衣服,上了岸。

那是一身文人常穿的长衫,我换好衣服,挣扎着往前走,一直到昏过去,让人救了。

我现在就在那个救我的人家里做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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