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梦全集》第538/576页



“另外,目前教王护国寺的东寺长者之位空出,请法亲王奏明朝廷,由义演大师接替、并且担任真言宗管长如何?据余所知,东寺长者例由仁和寺、大觉寺、劝修寺和醍醐寺(前两寺为皇族主持,后两寺由皇族或藤原家主持)的门迹敕任,义演大师身为醍醐寺住持,又是德高望重的佛门大德,入主教王护国寺正是顺理成章啊”

“内府殿下所言甚是。”尊朝法亲王投桃报李,立刻同意了我的举荐。

……,……

虽然将武家法度的制定也委托了出去,但正如我向前田玄以所说的,只是因为天海等人立场较为超脱,希望他们能够拾遗补缺,增加一些修身养性的内容和礼仪方面的规制而已。关键的领地、家格、世职等内容,自然是由我来亲自确定,最多还征求一下信景的意见。

首先确立的是整个框架,那就是我在永贞暂定法度中规定的中枢制度和家格划分。中枢的制度,自然还是三大老五中老统领诸奉行担当政务的格局,另外就是监察和审判体制。监察方面,我仿造历史上德川幕府的做法,确立了“一国一城令”和“参勤令”不过做得要柔和得多。一国一城令的执行,我采取的方式是命令加上引导,除了下令各藩废弃多余城池外,先由宗家和各亲藩作出示范,而且还令秀景、藤堂高虎等筑城名人编撰了城池图谱下发,鼓励他们筑造形制精美、规模宏大的居城,如此一来,各藩为了名声和威望,自然会在居城上投入全领之力,作为自家代代相传的基业,那么也就没有多余力量再建造其余坚城了:而参勤令方面,我做得更为宽松,大名家的嗣子隔年交替前往江户和京都,分别学习政务和礼仪,而大名的正室们前来,还可以获赐一些精美的服饰用度,这些服饰用度都来自于明国宫廷,只能通过勘合贸易的渠道获得,极能彰显自家的身份。即使没有这道命令,这几年每逢贸易船回来,好些亲近的大名家眷都会主动前往今治城,向於加和冬姬求取这些限量的贡物。

审判方面,我准备颁布“惣无事令”,严禁各大名和豪族侵占周边的领地,违者不仅要退还所侵占的部分,还要给予罚金、减封甚至改易的处罚。其余方面的争端,则按照“喧哗两败”的原则,首先给予两方一定的处罚,然后再给予理亏方追加的处罚,补偿给得理的一方。这样既能够防止各地大名和豪族贸然挑事,也能够提醒他们保持克制态度,以防事态扩大,如果他们由于小事二贸然争执,即使是得理的一方,也肯定会吃亏的,因为他所得的补偿部分,恐怕还不够支付“两败”的定额处罚。

当然,最受关注的部分,自然还是家格和领地的确定。家格方面,一如暂定法度之制,将各大名和豪族分为家老众、谱代众和外样众,各自担负相应的权限和义务力领地方面,二十万石以上的大名,称为国持大名;二十万石至十万石,称为准国持大名;十万石至五万石,称为城主大名;五万石至一万石,称为准城主大名;一万石以下,直属幕府谱代或谱代大名的称为旗本,外样叫做豪族,不列入武家名录。

作为幕府的统治核心,家老众基本上都属于国持大名,即使领地不到二十万石,也会特赐国持大名的家格。领地最多的自然是御门三家,分别是秀景的京兆家、周景的金吾家和义景的武卫家,京兆家领播磨、但马两国五十六万石,护山阴、山阳两道,如室町幕府的足利直义般享副将军格,但是没有继承宗家的名份;金吾家领纪伊国,领地五十五万五千石,护南海道,可以继承宗家,但是熊野东部的南牟娄、北牟娄两郡,连同三鬼家一起划给九鬼嘉隆,以十万石大名的身份统领熊野海援队;京兆家领越前国除敦贺外的五十九万石,护北陆道,同样能够继承宗家,敦贺的八万石交给安宅信康,特赐准国持大名格,率若狭海援队。这三家大名除现有官职外,视家主资历叙正三位或从二位官阶,兼任中纳言或大纳言之职。

接下来是连枝七家。七家中为首的自然是身为继任正室於加之子的仁木景政,领伊贺和伊势北半国三十七万石,世职伊势守,称为势州家;其次是领丰后、筑后两国的大友景义,世职筑后守,称筑州家,这两国的领地超过七十万石,因此我将筑后国的十五万石高桥家和十万石立花家分立,作为幕府的直属准国持谱代大名,从而将其直领降低到五十万石以下,以示和御门家的区别;同样格式的还有领美浓国、世职美浓守、称为浓州家的养子织田吉法师景信,我将国中的十万石交给了稻叶一铁,列为幕府谱代,他在池田恒兴出征时留守岐阜城,为泷川一益平定美浓立下了极大的功绩:然后是身为养子、预定迎娶秀景嫡女的宇喜多景家,我赐予他备前、美作两国,但是同样将美作的三浦家胜单列,将其领地降到五十万石以下,同时领美作守世职,称作州家;阿波、赞岐两国三十六万石依然是细川景之,世职是阿波细川家的赞岐守,称赞州家,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可以公开,之后不仅不需要忌讳,反而会成为家族的荣幸,正如九州的大友和岛津两家总是自称自家先祖是源赖朝的落胤(私生子)一般;再就是井伊宣直,我不仅将他家井伊谷所在的远江国赐下,另外还加上骏河半国,领地合计三十六万石,世职骏河守,称骏州家,其余的骏河东半国交给本多正信、正纯父子,赐十万石准国持谱代大名格;最后是小夏的上川家,以景重的身份,原本该是仅次于景政的,然而他不幸战没,这一家就只能由养子继承了,我思考一番后,选择了吉良亲贞的次子,为他改幼名为景七郎,和景重的同胞姐姐明津定下婚约,然后继承土佐国和南伊予的三十万石领地,世职定为伊予守,称予州家,而吉良亲贞则从周景配下脱离,转封土佐西部的中村城,和东部的长宗我部赖亲一起担任景七郎的后见役。

连枝七家的身份,比照御门家低一等,除现有官职外,视家主资历叙正四位或从三位官阶,兼任少纳言或中纳言之职,而已故的景重则格外追封,称为土佐大纳言。

奉行七家,最终确定是竹中重治、石谷宣政、蒲生宣秀、山内一丰(无子女,以弟弟康丰为嗣)、浅野长政、前田玄以和藤堂高虎诸人。竹中重治预定领关东常陆半国二十九万石,世职中务少辅或中务大辅,目前负责中枢;石谷宣政领河内国二十五万石,担任宫内少辅,已隐退的石谷赖辰担任宫内大辅,作为信景的代表负责和朝廷接洽:蒲生宣秀转封出云和石见两国,领地二十九万石,担任兵部大辅,负责石见银山的事务,并且协助秀景监察山阴、山阳方面;山内一丰领长门国二十七万石,将岛津义弘和大内景弘分别挤到备中垩国和周防国,和弟弟山内康丰分别担任民部大辅和民部少辅,依然负责钱座的事务;浅野长政预定封越后半国二十万石,担任大藏大辅,本人作为信景的代表担任泉州奉行,依然配属在秀景属下主持勘合贸易(今后主持佐渡金矿的开发);

前田玄以领九州丰前一国,因为不到二十万石,特赐国持大名格,在五中老之下担任寺社奉行,赐式部卿法印大和尚位,世职为式部少辅或式部大辅;藤堂高虎预定封常陆二十四万石,担任刑部大辅,主持江户城的建造。这七家的官阶定为从五位上或正四位下,但是一旦担任大老和中老,则晋升为从三位,担任参议之职,从而得到觐见天皇、参与朝政的资格。

第一百五十六章:幕府之制(下)第一百五十

统领七家和奉行七家一样,官阶依然定为从五位上或正四位下,世职为中枢各省下属寮司的主官。第一家是蜂须贺景胜,担任中务省内藏头,领加贺一国三十六万石,协助宗家掌握北陆;第二家是身为养子的佐竹宣秀,任宫内省主殿头,领陆奥国三十五万石,遮护关东东部地区,监控预定转封到陆奥的各家外样大名;第三家是前田利家,任民部省主计头,领南肥后二十八万石,与北肥后二十五万石佐胁良之重点监控萨摩岛津家;第四家是岩松经定,担任中务省内匠头,领能登国二十一万石,统率定海舰队,掌握北陆道海域;第五家是岛津家久,担任兵部省右马头,领地从北肥后转封上野东部半国,遮护关东北部地区,石高依然是二十五万石;第六家是泷川一益,担任民部省主税头,领地是预先许诺的上野西部半国二十五万石,遮护甲信地区;第七家是宫田光次,担任治部省玄蕃头,领地为相模国二十余万石,遮护关东西部地区。这七家除世职以外,还兼任宫内shì从,并且有资格担任各支直属备队的统领。而正担任大老之职的蜂须贺正胜,除转任世职内藏头外,还叙任从三位右近卫中将之职,称三位头中将(与参议中将同格),从此也作为统领七家的定例。

除了这七家,还有三家可称为准统领家,分别是北肥后的佐胁良之,与佐佐成政分领越中的城户一辉,以及统领安澜分舰队的二见光成。佐胁良之只有一女,与兄长前田利家的次子定下婚约,作为自己的婿养子继承家督,城户一辉同样无嗣,过继妹妹与宫田光次的次子,因此他们都不能入选,以免影响七家之内的平衡;二见光成落选,除了他的资历不如岩松经定外,还有对他本人心xìng方面的顾虑,以他那种不顾一切向上爬的xìng格,如果成为核心家族之一,也有可能对体系造成相当的破坏。不过,他们同样是谱代国持大名,也同样兼任从五位下shì从,世职分别是中务省缝殿头、图书头和式部省大学头。

除了这些家族以外,谱代国持大名还有伊势南半国的长野秀藤(长野藤敦婿养子,秀景次子),丹bō国筒井顺庆,尾张国生驹家长,尾张国织田信重(信包嫡子),预定转封越后、与浅野长政分领其国的丹羽长重,安堵越中半国的佐佐成政,安堵甲斐一国的河尻秀隆,安堵北信浓的森长可,赐封南信浓的坪内利定,转封备中的岛津义弘,拜领通字、接受赐婚的备后小早川景元(隆景养子),由我恢复家名的周防国大内景弘,从日向国转封大隅国、领地增加了五万石的蜂屋赖隆。这类大名合计是十三家,除长野、筒井稍多两家外,领地基本都在二十万石上下,地位等同于室町时代的守护大名,准许使用守护大名专用的涂舆、白伞袋、毛氈鞍覆等仪仗。

然后就是十家谱代准国持大名。分别是筑后十五万石高桥家,赐封日向十四万石的服部家,筑后十万石立花家,美浓十万石稻叶家,摄津之战后加增平户四万石、担任平户奉行的锅岛家(另外十一万石加增给对马、壹岐的二见光成)。此外,领越后敦贺八万石、率若狭海援队的安宅家,领尾张知多半岛八万石、率伊势海援队的佐治家,领熊野东部山地两郡及志摩国八万石、率熊野海援队的九鬼家,赐封伊豆国八万石、率相模海援队的前野长康,转封骏河半国八万石的本多正信、正纯父子,虽然领地不到十万石,也都特赐准国持格,地位等同于室町时代的守护代,准许使用守护代专用的涂舆、唐伞袋、毛氈鞍覆等仪仗。

这五十家谱代大名,也就是未来幕府的统治基础。他们的领地合计达到一千两百万石,占到了整个总石高的六成左右(秀吉的庆长检地数据是一千八百六十九万七千二百四十二石,但是他的控制力度严重不够,有很多隐瞒石高的事情,例如长宗我部家的土佐实高二十万,报上去的还不到十万石,因此此处以两千万计)。其余的部分,宗家占据了畿内的山城、大和、摄津、和泉、南近江、北近江、若狭等国的两百多万石,除南近江叶栗郡山冈景隆、甲贺郡山冈景宗(景隆嫡子,因功另立一家),安堵的摄津岛上郡高山重友、倒下郡中川清秀领地达到五万石外,只封了一些五万石以下的准城主大名和一千石以上的大身旗本武士,大部分都属于宗家的直领;预定占据的关东诸国中,武藏、下野、上総、下総等四十万石以上的大国,同样不准备分封十万石以上的国持或准国持大名,除城主级大名、大小旗本武士所领外,大部分领地同样是归于宗家;再加上四国伊予今治直领、濑户内海淡路州本城直领和九州筑前天神山城直领,宗家直接掌握着近四百万石领地,另外还有勘合贸易、金银矿、钱座等大宗收入,足以保证能够维持幕府的权威。

外样方面,国持级大名有萨摩岛津家,安芸毛利家,三河德川家,预定的有陆奥伊达家,出羽最上家,以及准备转封到东北的上杉、佐竹两家。准国持级大名,目前安堵的只有丹后细川家,预定分封的则是羽良景秀,尽管有宁宁的分辩和求恳,但鉴于他在摄津之战后依然选择跟随秀吉的这种立场,我已经将他排除出谱代的行列,只允许他作为因幡国的外样准国持级大名,将羽良家的家名延续下去;此外,愿意降伏的关东八屋形家(最大的佐竹家除外)和东北地区诸大名,也同样预定为准国持格,而且同样是丢到东北地区,不会放到关东核心地带,而等到局势完全平定,甚至连丹后细川家都要转封出畿内。

陆奥五十四郡,庆长年间检地数据是一百六十七万多石的表高,出羽十二郡,表高三十二万,两国合计超过两百万石,而且瞒报十分严重。后来德川幕府按这个表高数据转封大名时,佐竹家安堵领地二十万石,实高却是四十万以上;上杉家表高三十万石,实高达到五十一万石,即使开发新田,短时间内也无法达到这个几近翻倍的程度(元和年间幕府曾试图再次检地,岛原藩为讨幕府欢心,以四万石的领地申报为十万石,结果引发岛原之乱,于是检地中止;后来幕府和诸藩财政恶化,再次准备检地以增加课税,结果被农民一揆阻止)。

如今我把幕府设在关东,可以想见,对东北的监察和控制力度将大大加强,因此检出的石高肯定更多。这么大一块地方,用来安排诸外样大名是绝对够用的。

……,……

秀景征伐播磨国,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经过摄津之战,畿内的豪族自然是不可能再跟随秀吉了,而一同逃回的播磨国诸豪族,也仿佛机灵的猢狲一般,纷纷放弃了羽良家这棵曾经无比茂盛、如今却即将倒下的大树。秀吉虽然长于调略,姬路城也是难得的坚城,然而顶着朝敌的名头,失去畿内根基,又失去播磨国豪族的支持,他能有什么办法?在数万得胜之师的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微不足道的。尽管他曾经统领畿内,压服包括德川家康在内的织田家旧臣,但是失去支撑这一高度的实力,结果只能是摔得比其余毛利家之类的大名更惨,而且毫无翻身的余地。

哪怕是人称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在本能寺同样只能选择葬身于火海之中。因为他知道,作为天下人,一旦陷入了绝境,是不可能再幸免的。权力之路,本来就是一条通往悬崖的险峻大道,一旦到了最高处,也就失去了腾挪的余地,结果要么是扎下根基,要么就是落入万丈深渊。

“姬路城的天守阁彻底烧掉了,秀吉夫fù和大部分近shì事先已经自尽……不过,本家倒是在烧掉前攻了进去,取得了秀吉夫fù等人的首级,然后安全的带了出来,”秀景脸上有些不忍,“是否要依照处置朝敌的惯例,送往京都御所外的一条戻桥曝晒示众呢?”

“算了吧!毕竟是弥夜的姐姐和姐夫,又曾经是多年的同僚,”我摇了摇头,“朝廷若要问起,就说已经在天守阁的大火中全部火化了!”

景立刻回答道。

“那么,”我微一沉吟,“景秀呢?也自尽了吗?”

“没有发现景秀,”秀景的脸sè十分平静,“听降伏的豪族们说,在返回播磨的路上,景秀就已经暗中离开了队伍……还有幸存的近shì说,是宁宁夫人让他向我投降。”

“可是他并没有来找你,是吧?”我立刻猜到了结果,“果然是个倔强的家伙!”

“正是。”秀景点了点头。

“这样吧!”我略一思索,很快吩咐秀景,“马上在畿内发布公文,宽恕秀吉方出身尾张、美浓和近江的武士,允许他们重新出仕于织田家旧臣出身的诸家大名……另外发布通缉令,任何能够捕获景秀的武士和豪族,包括原秀吉方的人,都可以获赏一万石领地,但是绝不允许伤害景秀的xìng命!”

“兄长还想着收伏此人么?”秀景问我道,脸上刻意摆出了一副冷漠的神情。

“毕竟是和秀兴同样的血脉,而且还有宁宁的嘱托啊!”我微微一笑,“既然他选择了离开秀吉,那么也该回到本家了……身为双生子,又被送到羽良家,这都不是他能选择的,自然也不是他的错。”

“既然兄长决定了,我这就去办,”秀景终于叹了口气,向我低了低头,“我知道,这是兄长在考虑我的心情……总之是非常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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