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枪传奇》第90/341页


三队人马中,最让叶重不放心的是按照原路前进的塞恩斯、布莱恩及艾儿三女等五人,毕竟这五人对沙漠都不了解,布莱恩又有宿疾缠身,可怕的沙漠中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危险,可怕的毒蛇、恐怖的流沙…….都可以轻易夺取一个人的生命,何况身后还有着如狼似虎的追兵!

叶重现在只能期盼着五人别遇上什么危险,能够全力赶路,安全地抵达会合地点。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绝对没有人能够想象出沙漠正午的太阳光有多么毒辣,嶙峋的沙石根本不吸收任何热量,丝毫不减地将高温反馈回去,使得整个廷盖尔特石漠像经过二次加温的熔炉,叶重觉得自己就像被烤的滋滋作响的肉串。

叶重很想马不停蹄一口气地赶路,但不管是头上燃烧的火球和跨下狂喘的骆驼,还是干燥如火的喉咙和被汗水溻透的衣服都清晰地提醒着他,这么赶路无异于涸泽而渔,就算人能坚持下去,只怕骆驼也会被累死。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是叶重非常不希望被伊赛尔联合军觉察到自己已经发现有人追踪,由于泥雀对极乐花粉嗅觉异常灵敏的习性,这种鸟能够分辨出轻微的浓密变化,所以对方可以很轻松地知道自己曾经在哪里做过停留。

指着着前方蘑菇形状的巨大石丘,叶重大声喊道:“我们在前面休息一下吧!”

弗利嘉没有说话,只是放缓了速度向石丘驰去。

巨石下的阴凉虽然不算太大,却已经足够两人两驼休息,叶重跨下骆驼,舒服地伸展着四肢,长时间的骑乘颠簸让他的四肢都有些僵硬酸疼,尤其是跨下和大腿的内侧,被磨得火辣辣胀痛,尤其当咸咸的汗水流过时,不啻于一种酷刑。

自己一个身体强壮的大男人已经如此,弗利嘉一个瘦弱的女子一定更加难过,叶重暗想着,体贴地将水囊递给了过去,心里颇为痛惜。

两峰骆驼很自觉地寻了个阴凉的风水宝地卧了下去,弗利嘉仍旧是那副安静缄默的模样,接过了水囊默默地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很累吧?”叶重轻声道,把绑在骆驼身上的毡毯解下铺在地上,示意让弗利嘉坐下,此时地面的温度比阳光的温度还要高上许多,隔着鞋子都觉得烫脚。

弗利嘉坐下――只占了小半的面积,那一半虽然没说,叶重知道肯定是留给他的,隔着蒙面的纱巾,叶重连弗利嘉的眼睛都看不到,所以他不知道弗利嘉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叶重默默地贴着弗利嘉坐下,动作间无可避免地臂背相接,这是两人自爱琴海后最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了。

虽然隔着几层衣料,叶重还是能感觉到弗利嘉肢体的柔滑细腻――说是感觉,到不如说是叶重的想象,心头忍不住就升起无法抑制的绮念还有些微紧张。

两个人默默地喝着水,小口小口地嚼着薄饼,各自想着心事,叶重在心里猜测着弗利嘉此刻的心思。

“鹰,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破天荒的弗利嘉竟然率先开口打破盘桓着两人之间的沉默。

“什么?”叶重猛地从沉思中被惊醒,迷茫地望着弗利嘉问道。

“你为什么会来?”弗利嘉面朝着叶重,虽然隔着纱巾,叶重仍能清晰地感觉到弗利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为什么会来?”叶重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你明明知道此行的危险重重,其实你一直有机会退出的。”弗利嘉淡声道。

“哦”叶重恍然地笑了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弗利嘉罩在袍子下的身体晃了晃,叶重猜测她在笑,果然弗利嘉张口时,叶重能听出弗利嘉话里的笑意:“我相信如果你只想保命的话,会有很多种方法,我不认为你不知道此行的凶险,难道昆仑雄鹰的名头是凑巧搏来的么?”

叶重耸耸肩,一脸无奈地叹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就是运气好点罢了,我压根就没想过此行会有多么艰难。”

轻轻的叹息声从纱巾后传了出来,“叶重啊叶重,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谦虚还是骄傲,即便之前你没有想到,可看了日记后你应该很清楚这一趟会有多少不可预测的危险。”

事实上叶重从接收到邮件开始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深入地剖析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冒着巨大危险寻找圣枪,听到弗利嘉的话,本来还有心玩笑的他也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来。

从一开始遇到袭击,到艾儿差点遇难的愤怒,执拗、骄傲、好奇加上一点点的良知,叶重觉得这就是原因。

弗利嘉听完叶重的讲述,静静地透过纱巾注视着叶重,偶尔吹过的闷热气流使得纱巾像患了疟疾般抖动,“就这些?”弗利嘉轻轻地问。

“就这些?”叶重也不禁问自己,当他冷静后再回头去看,自以为是的理由似乎都不值得去冒失去生命的危险。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有各自不得不来的原因。”弗利嘉平静地说道。

的确,叶重与第十三信徒没有不共戴天的亲仇,想要保命也有着许多办法,他不像恩雅一样极度渴求着寻求自我极限的突破……

“我不能看着维萨自己来冒险,”叶重缓缓地沉声道,“我也不能让那么多人不明不白地死掉,而凶手却逍遥法外,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那是整个人类的灾难。”

尽管隔着纱巾,叶重还是感觉到了弗利嘉的目光中闪动的异彩,“责任、正直、善良,叶重你的确是我所知的人类中很优秀的一个!只可惜人类如你的已经太少了。”

叶重愣了片刻,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弗利嘉让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呆了半晌,叶重哈地笑出声来:“弗利嘉,你把我夸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是在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

弗利嘉点头道:“很好,若是凡事都经过权衡利弊之后再做,也就不是出于真心了,何况那样的话你也就未必还会如此选择了。”

“弗利嘉,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渊博的知识、敏锐的思想,还有那种俯视苍生的怜悯……”叶重慨叹道。

停顿了下,叶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身上实在太多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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