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养成系统唐朝》第120/266页


  除了喜欢凑在一起讲八卦,享受热闹气氛的百姓们,西市还混进很多李世民和大臣们派出的探子。李总和部分大臣是为打探报纸这一新鲜事物的受欢迎程度,另有接到邀稿的人则是派仆从探听一下民间对他们作品的评价。
  说到对作品的评价,百姓们的口味还真不一样,好些人都因此吵起来了。
  李晋江脑残粉,“长孙尚书不愧为开国功臣,其眼光与见识绝非常人能比,光看他独具慧眼瞧中李郎君就可知其眼光自有独到之处。”
  “我虽不讨厌李郎君的话本,却觉得你们仅因长孙尚书抬举李晋江就这般夸赞,实在过于偏颇了。瞧瞧孔祭酒和虞大学士写的文章,这才是时下儿郎们该学习的典范。”此乃面红耳赤义愤填膺的书生一枚。
  另有一魁梧汉子凑热闹,“你们说的那些人,写起文章来????嗦嗦,若不说些我等听不懂的词汇便显不出他们学识渊博了吗?瞧瞧人家程将军的文章多好,朗朗上口轻松易读还说得十分有道理。”汉子说完,啪地一下把报纸拍在案上,露出程咬金的大作《老夫教你怎么做人》来。
  本来争执的双方是在讨论似长孙无忌这种心机大叔好,还是孔颖达和虞世南这样的学术帝棒,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的忠实拥护者来。这哪行,对读书人来说,有程咬金参与的事情就等于降低档次。
  三方正要再吵之际,还有嫌不够乱的。王家绣娘们今日休假,听热闹的当会儿发现他们居然全都不提秦将军,几个小娘子气得也过来拍报纸了。啪啪啪,三张报纸拍在案上,“要我们说,秦将军实属大唐少有的文武全才,这全才自然比人才要好。瞧瞧文章标题,《杀手锏》怎么看都比《老夫教你怎么做人》、《论新文学》和《猜题》厉害。”
  别说,这几人还真没白在王家混,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只不过对他人来说,这理却净是歪理。书生们瞧着几个娘子仰着下颌尽显得意,气得他们直喘。
  一个嘴欠的汉子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诚不欺我。”
  这下撞枪口上了,王珏授课时绣娘们往来也能听上几句,关于汉子说的这句话有人恰巧听王珏给房遗爱解释过。书生们瞧着几个娘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儿,暗骂那汉子什么都不懂还充文化人。刚想出言解释就被小娘子们抢了话,原本轻声讨论的场景竟发展到客栈内的来客们皆参与争论起来。
  没办法,主要客栈内隐藏着很多出来打探消息的人,听着他们提起家主又讨论谁最有本事这样的问题,便是一开始只偷听最后也忍不住过去参战了。
  除了小部分地方发生这样不和谐的事情,更多人则在讨论报纸上的小说。由于没收到类似寓言的小故事,李晋江将王珏讲过的《狼来了》放上去,以此举例说明此版块需要何种内容。除了为人爹娘的对王珏交口称赞,另有人在读郎君和娘子版块强推的两篇连载故事。
  这两个故事都是李承乾拿给李晋江的,瞧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师兄弟们皆好奇着猜测两个故事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并非因熟人提供才给强推,这两个故事写的真心好。
  其中一个书名为《自古游侠多豪情》,这是一篇别出心裁的江湖小说,写着汉末时几个游侠儿为民族到边关抗匈奴的故事。另一本故事叫《宫女上位记》,此为架空宫斗小说。想到之前去长孙尚书家发生的事情,师兄弟们皆猜测前者是长孙冲所写,至于后者没准是宫中某位娘娘的大作。
  再看南山这边,由于前些日子在墨家堡解决掉心头担忧的事情,王珏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怕弟子不懂得经商之道,她在课后特意来到山下的晋江文学社压阵。
  “新鲜事物在初始时最受关注也最容易获利,就像众位做买卖推出新产品一个道理。报纸上的广告栏只有那么大地方,我们虽有心帮众位宣传却奈何局限太大,谁能先到此处做广告实在不好挑选,大家觉得公平竞价如何?”
  王县伯不愧是房小郎的老师,她果真如传闻般不走寻常路。世人都说他们这些商户心黑好钻营,面前这位名士比起他们来明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广告这东西的种种好处,很多人明知面前是个坑也要硬着头皮往里跳,没见竞争对手也来了嘛。
  接下来的时间,王珏怀抱阿绿带着弟子们在旁观看,华夏的第一场拍卖会就在晋江文学社的小院中,由社长李晋江主持,拍卖物为《晋江文学报》广告栏位置。
  听着来人们疯狂竞价,房遗爱的眼珠骨碌碌直转,内心正在思考怎么能利用李师弟的文学社再赚点媳妇本进来。武照跟他想的事情差不多,自己跟姐妹们的嫁妆自然是越多越好,想来李师兄应该不介意帮帮忙吧。
  也不知这两个小的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想这嫁娶之事,正在兴奋听人竞价的李晋江还不知自己又被俩捣蛋鬼给盯上了。今日不止南山一处热闹,各大臣府上也很热闹,皇宫更热闹。
  “老爷,坊间百姓多拥护你,奈何XX家的仆从出言诋毁。”
  衷心的仆从们,在西市一言不合后开始互殴,各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府就开始添油加醋找老大告状。人活一张脸,虽然这些人做起事情来常常不要脸,但他们都很在意自己在民间的名声。太过分了,哪有踩着人往上爬的道理,找圣上评理去!
  此时的李世民正处在水深火热的自我怀疑之中,刚才大小老婆告诉他,她们正在合写话本,故事已经在报纸上连载了。虽已有不好的预感,李世民还是心怀期待地确认道:“《宫女上位记》不会是你们写的吧?”
  杨妃傲娇道:“自然,别的文章哪有我们想的故事精彩。”
  “圣上可看了我们的作品?还请您指点一番~。”
  听着李世民被打趣挤兑,长孙皇后只是看着他淡笑不语。圣上前些日子宠幸的宫女最近过于恃宠而骄了,作为一国之后必然要做到提醒圣上又不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好吃醋,写小说可不就是个好办法嘛。别以为那身份卑微之人好拿捏,就通过这个故事告诉你宫女能怎么谋上位。
  李世民从未似现在这般感激那些没事乱搅事的大臣们,听到侍从说有几个大臣嚷嚷着来找他主持公道,他连忙以此为理由离开后宫。宫女什么的,在他心里就是个玩应,最近那位也是因为小曲唱得好才多见了几次,难道她私下里有什么动作,竟惹得后宫众人大怒?
  想到后宫女人编写的那本小说,李世民浑身一抖,瞧着故事里的这个计谋那个陷阱,他后宫的女人们都能组个谋士团队了。李总琢磨着实在不能小瞧女人,以后还是尽量不要随便往后宫收人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0章 科举考试
  唐朝处于科举考试的初期,本是统治者为对抗世家另辟蹊径选取人才的途径。然而,在这一阶段却存在很多弊端,比如开考密度过大、考试科目过多、考卷不糊名、考试名次由知贡举一人决定等问题。
  除了考试本身,此人的名声、家室等外在因素亦为主要参考条件,故此唐朝的科举并不能公平地选取良才,科举也无法成为补充官员的主要手段。即便如此,仍有大量寒门子寄希望于科举,盖因这是他们唯二的入仕路经之一。
  王珏希望能为国做贡献,然而她的身份有很多局限性,若主动干预太多朝廷政务恐遭人猜忌。谋事者最忌用力过猛,她在武德九年末刚运作完百家出世的事情,不好再在科举之事上动手惹来更多人的仇视。
  唐朝大小考试很多,有些考试地方官就能决定成绩,这样的考试对想入仕的寒门子也没什么帮助。今年之所以称之为科举年,因为这是继李世民开恩科后尚书省再一次举办全国性质的省试(省试是由尚书省举办的意思,不是省市级别的考试)。
  王珏前些日子忙着帮李晋江开文学社,又有开社后的报纸排版、广告招商等事情要做,很难抽出时间想别的事情。这不文学社的运营已走上正轨,在给弟子们授课后的闲暇时间她又想起现下科举的种种弊端来,正想着以什么借口折腾事儿的时候借口自动上门来。
  王成来报,孔祭酒和虞大学士相携来访。王珏闻得此消息,连忙让清风和明月准备茶点待客。除了李晋江在山下的文学社,和近日来不知为何成了其跟屁虫的房遗爱和武照,剩下的弟子们也赶紧出来见礼。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凉,两老头爬山可别给累着了。瞧着他们面色如常,王珏放下心来,“您二位若想见我,直接邀我下山便可,山路危险怎好让您们这番劳累。”
  孔颖达笑呵呵地回道:“无事无事,全当锻炼身体了。咱们关系亲近,我也不说些虚言,此次前来主要为一件事情,老夫下个月寿辰你能不能给送个自行车?”
  虞世南闻言吹着胡子瞪了孔颖达一眼,“哼,怪道你偏要跟着来!还大儒呢,哪有人张口管人要贺礼还指定礼物的。”
  “年前王县伯给长安修了水泥路,我瞧着你开春后没事儿就到街上骑自行车,这不是羡慕你嘛!你想想,每次你都是一个人出行,我跟你做个伴岂不是更有趣儿?”孔颖达用一般正经的脸,说着三岁孩童间的日常对话,让百家派听众很是无语。
  虞世南的脑中出现一个,两老头一路骑自行车到皇宫,在宫内一起被武痞们羡慕,下朝后再相伴而回的画面,居然也觉得很不错。再看看友人那张故作可怜的老脸,虞世南说道:“你瞧我做什么,我可不会造自行车。”
  这就是同意了,孔颖达闻言又期待地看向王珏。两派关系本身就好,再加上造自行车对王珏来说又不是难事,能不应承嘛。
  “小事尔,定然准时给您送到。”王珏做完肯定的答复又看向虞世南,孔祭酒可是尾随他过来的,这位该有正事儿了吧?
  虞世南见王珏将目光移向自己,面色微红着说道:“尚书省要在今年春季举办省试,圣上恼怒科举选才不能满足其要求,遂在去年末下旨让我等重整科举事宜。我们在今日早朝时呈上方案,圣上仍觉得不合心意,老夫想到你主意颇多遂来请教。”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忙帮得完全是求之不得,“请教什么的可不敢当,我懂得的知识都靠学派先辈传承,不若我跟您讲讲我们百家派祖辈对科举的设想可好?”
  “如此,劳烦王县伯细讲。”虞世南对王珏的欣赏又提高几分,自来就知道她不恃才傲物,难得还会细心顾及老人家颜面,甚好甚好。
  “若朝廷真想由科举寻觅良才,便要先杜绝暗箱操作一说。往后的考卷需糊名,亦要检查是否有夹带。州府试由几个朝廷指定的官员到各州阅卷,待分出录取名次时再揭开名字。到省试一步也是如此,省试入选者需到大殿由圣上出题再考,而后朝廷出十位重臣当场阅卷,推选出十名最佳者当场读卷。再由圣上给出名次钦点前三位为状元、榜眼、探花,如此这些人可称为天子门生。”
  自宋朝开始科举制度趋于完善,读书人需先由各县、州、府筛选后到省里再考,然后才是全国级别的考试。这还不算完,到都城还有会试、复试、殿试三轮,最后能留下的人才算脱颖而出。宋朝重文,经唐朝的几百年过渡已有很多读书人,综合初唐现在的情况不宜将过程定的如此繁琐,还需待读书人增加、各地官员适应新制度后再慢慢改进,还是那句话:涉及到改革二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循序渐进。
  天子门生?!不说那一系列既合时宜又严谨的考试过程,光这四个字就够圣上嘿嘿几个月的了。两个老头看着王珏眼中放贼光,早知人家顺口说说就有这么好的主意,自己等人又何必争执讨论那么久呢。
  等会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这改革方式确实好,然而若将王县伯的话整理成奏折呈给圣上,必然会被部分世家与勋贵仇视,好些人家都有得不到蒙荫的废柴或庶子,他们都等着靠暗箱操作上位呢。
  见虞老头从兴奋变为犹豫,再瞅瞅玩胡子不言语的孔老头,王珏准备故技重施,“勋贵固然掌握权势,然而有多少勋贵之家能做到经久不衰?世家之说法始于汉,皆因当时的时代环境造就出这一独特群体,随着书籍的广泛流传和圣上大力提拔寒门子,这个群体还能活跃多久?
  他们之所以高人一等并非因为头脑比他人聪慧,而是因为几代人留下的礼仪规矩与手握知识这两点罢了。谁能给这天下渴望出头的寒门子们一条好出路,谁就能收到所有寒门子的感激以及这些人出头后带来的政治利益。”
  刚才两个老头总瞅自己,李承乾一直假装看不到。人家厚黑学上下册都看完了,作为储君虽觉得老师说的方法甚好,但储君毕竟不是帝王,没上位前还不好得罪太多人。瞧着老师猛对他使眼色,便是起初有点同情俩老头,他也还是忍着没开口说话。
  李崇义和王思源咽了咽唾沫,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好像老师在武德九年初次去孔家做客时的场景,同样是艰难的选择题,只是这次多了个人跟孔祭酒分担罢了。
  显然,孔颖达也想到此处。武德九年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记忆犹新,那年从夜不能寐到生出为寻真相赴死的决心,其过程绝对够抹好几把辛酸泪了。原以为这样的经历他人生中只会有一次,哪成想不过两年时间又要面临这种艰难的选择。
  虞世南的情况还不如孔颖达,再咋说人家还有过一次经验呢,他此刻终于体会到友人那时的心情了。想到此处回头与友人对视,两老头苦着脸就差眼中蓄泪了。
  王珏见此也装么着面露为难,而后提出一个建议,“若二位不想在朝中说此事,不若找个机会上份密折给圣上,将你们的难处详细说来,我想圣上会理解二位并且很愿意将这些当成是他想出的主意。”
  对呀,还能这么干!李承乾想着,不若他悄悄跟阿爹说此事,既能解开眼前的困局又能立点功劳。瞧着小太子眼珠灵动,唇边勾起笑意,孔颖达连忙说道:“如此也是一个好办法,还是等我二人商议后再做决定吧,总之绝对不会让王县伯的好建议落空。”
  虞世南也跟着点头,“天色渐晚,我俩还要赶回长安,就不多打扰了。”说完赶紧起身,还不忘拉起孔颖达。
  “是极是极,王县伯还在守孝,待过些日子你孝期满时我再给你下帖子。”孔颖达说完,反拉着虞世南嗷嗷跑。
  瞧着俩人走那么快,王珏怕他们在路上出事儿,连忙给王成使眼色让他跟着下山去。不是她自己不想相送,也并非不愿让大弟子顺路同行,而是怕两人看到他们跟来会更紧张。原因很简单,既然有退路可走,两人想想又觉得放不下触手可得的好处,怕李承乾在他们作出决定前先跑去打报告,老头们连话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噗哧,目送两位长者离开,百家派师徒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俩人平日都以有大智慧的长者形象示人,突然见他们这番作态实在令众人惊讶。
  话说俩老头离开后并未各回各家,而是到孔颖达府中继续商议。又有被叫来的孔德伦和心思灵敏的孔氏门徒一起参与,老孔书房的烛光一夜未灭。
  似孔颖达和虞世南这样的学者,抛开或为学派或为妻儿谋利的人之常情,他们心中都有一颗期待盛世的心。年轻人比起他们又多了些赌性,好些孔氏门徒跟着王珏尝过甜头后,对她有种盲目信任。
  孔氏门徒以民族未来为理由劝说,这也勾起孔颖达内心深处的回忆,他看着儿子的脸说道:“德伦长得最像他祖父,当初老爷子去世时正处在隋朝时期,那会儿天灾不断、统治者昏庸、人们完全看不到美好的未来在何处。我爹临终时说,惟遗憾没等来盛世方离世。比起他那样的白身,我这个当官的儿子却功力得多。索性不会伤及性命触动学派根基,趁着我还能走的时候再为大唐做点事儿吧。”
  虞世南比孔颖达光棍得多,他没有学派要兼顾又无不孝子孙需走后门,老头心里早就偏向于上折子这个选择了。便是老孔不参与,他也会自己去做。原因有二,第一条同孔颖达一样,想为百姓做事的同时提高自己名声,科举之事定会让他青史留名。二嘛,皆因老头记仇李世民似鬼一样吓唬人,弄得他差点没死在当场的那件事。咱就是硬挺着招人恨,也不能让圣上拿了好处!
  默契达成,一群人开始斟字酌句地写奏折,因着大家都能想象到这份奏折会被载入史册,故此才十分小心、力求完美、生怕有什么错处。
  来回改稿多次,奏折内容在早朝前终于完成。写到署名处时,孔德伦问道:“此为王县伯提出的建议,如此功劳是否要将她的名字写上?”
  这…挺让人纠结,老头们都不是那抢人功劳的小人,只因内心明白王珏的顾虑才没想过带她一起上奏。然而,经孔德伦一提,虽明白真相到底为何,俩老头心里却突然过意不去了。这就是底线的问题,若搁在李世民身上完全不会有这种烦恼。
  最后经商议,大家决定来个三人联名上奏。虽一夜未睡,俩老头却毫无困意。他们揣着奏折,精神抖擞地上朝去了,面前还有场硬仗等着他们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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