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门冰焰全集》第54/60页


郎烈道:“他留下了激发隐魂的方法?”

萧明空笑吟吟地点头:“郎大侠似乎对此很急切呢。不错,他把方法留给了另一位理念相似的同僚。只不过,只不过……”

这次连卢三顾也忍不住了,道:“只不过什么?”

“嗯嗯,个中的详情我也不太清楚,”萧明空故作沉吟,“只知道他留给同僚的方法,并非十全十美,倒非他故意留上一手。他后来想出了完善之法,执戒士却已杀上门来,因此他留下的召唤法门,含有致命的缺陷,当世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够解决。”

郎烈道:“那缺陷是什么,恐怕郡主娘娘是不肯明言的了?”事情已很明显了。所谓的空瓶子,其实是殉道者的变体,文曲官的同僚违背初衷,不但没有协助对抗青天子,反而用文曲官留下的召唤法门为青天子制造死士,以及所谓的十二天使。

“你又错了。”萧明空踏上几步,两人之间只有丈许的距离,“我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告知你这件事。那缺陷便是,用这种方法从人心底召唤出来的,绝不是隐魂!”

郎烈呆了呆,随即哈哈大笑:“还道是什么硬伤,说了半天,原来如此而已。”

萧明空沉声道:“你不同意?”

“我不管别人怎样……”郎烈举起右手,一团火焰在掌心升腾,把萧明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我只知道,我就是百万之一的奇迹。我的力量无人可以匹敌,我的五感灵敏得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如果这些突飞猛进不是隐魂的功劳,那我也无法解释了。”

“你还是不明白。”萧明空道,“你的力量有多强,你的感观有多敏锐,无非取决你体内的潜力。隐魂善于驾驭自身潜力,这只是其一。真正的隐魂,它无喜无悲,没有感情,你不妨自问一下,当你限于门规,不能杀死卢三顾的时候,可有感到愤怒?当你炫耀这一身火焰之力,可有感到得意?”

郎烈闷哼一声。

萧明空续道:“真正的隐魂把握每个细微的关节,推断出事物的走势,几乎百不漏一,而你连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都拿不准……”郎烈粗声打断:“但我的力量……”

萧明空提高声音,反过来打断他:“不要再说什么力量!你醒醒吧,只有对邪恶的愤怒,对不公义的憎恶,还有对这无常世道懦弱人心的心灰意懒!这些情绪使你充满恨意,心里只想着毁灭!想想吧,你曾经不顾骂名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如今你却要拿他们开刀。想想你的妻子,想想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对得住他们吗?”

郎烈道:“牺牲一部分人,成就大部分人的伟业,这是改变世道的唯一法则,我以前太傻了。”

萧明空怒道:“现在的你才傻!现在的你,不过是妖魔手上的屠刀,你的忠诚、你的情义都没有了,只有无穷无尽的恨,你被激发的不是隐魂,只是你积蓄在心底的悲伤而已!”

“住口!”郎烈像是被刺伤的饿狼,怒极出掌。几乎在同时,义贞邪剑出鞘,闷热的炎力和驰电的剑光相撼,火星儿杂着无形剑气,飞溅向四周。除卢三顾屹立不动外,玉七嫂等三人吃不住劲道,不得不退后数步。

萧明空气息闭窒,软软倒在义贞臂弯。

第十九章 天降魔神

“郡主,你……”

“你……太傻了……”萧明空人已昏厥,却还在喃喃低语。郎烈这一掌虽没有击实在她身上,但炎气已侵入经络,迅速攻往心脉。义贞握住她的手掌,用自身的内气助她抵抗火毒。郎烈的掌力霸道无俦,义贞把火毒驱退到上臂几个穴道,便再也难有寸进,眼看萧明空的手掌越来越红,渐渐发出焦味,时候稍长,就算保住性命,这条臂膀也得废了。只听郎烈冷笑道:“无知的愚者,你们永远看不透世界的本质。”

伊人在怀,肌肤相触,却不能挽住她的生命,死亡的踪迹在虚空中高傲地显现,这一幕无力的情景,仿佛早于远古之初,就已深深封印在义贞的脑海。一股难以言表的悲怒涌上心头,义贞厉声长啸,邪剑也跟着嗡嗡作响,吟唱着送亡的序曲。

卢三顾等看见他顷刻之间双目血红,从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刽子手,他们抓紧兵刃,虽处在绝对优势,犹止不住背上的凉意。郎烈仍是满不在乎:“凭你一人之力,能抵挡我们几人的合攻?”

义贞手抱萧明空,真气不停地输入她体内:“我要试试。”

“笑话!”郎烈道,“你是个有趣的对手,但耗损内气助郡主驱炎,无法运用太白御剑术,别说抵敌数人,便卢三爷一个,都能轻易将你收拾。”他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丹,“想你的郡主活命,便乖乖服下这颗五瑜珈丹吧,此后效忠本门,为创立理想世界尽一分力。”

“闭嘴!”冷声低叱,随之黄芒闪动,郎烈侧身避开这肉眼难辨的一剑,却听闷哼和惊呼同时响起,大枪坠地,桐乡大侠张文昭竟已中剑倒下。郎烈沉下脸:“看来,你是决意要赴死了。”

义贞道:“恁多废话。”说罢黄芒又动,围住他的四人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本不愿乘人之危,又兼倚多为胜,但这一剑仍是快得离奇,快得令人发指,实无法预料它将刺往何处,四人迫不得已,同时出手。

卢三顾的长刀最快,江南刀宗以劲气沉厚为尊,罡风卷起,空处竖起了一面无形的铁壁,向义贞压去。玉七嫂一双短刀急舞护身,同时腰间机括里又射出两柄短刀,武瀛洲扬手便是七枚钩魂钉,分取对手各路要害。

此情此景,义贞似乎早有经历。萧明空玉容惨白,她的脸开始变化,变成另一名女子,义贞依稀记得,远在不知何时,许是上世,他也曾如此抱住那女子,却对她的死亡无能为力。不同的时空,相同的感情,对生与死的无奈转化成愤恨,邪剑光芒流转不停,更助长心中的恶念,就在爆发的瞬间,义贞连刺九剑,却只闻一声短促的清响,两柄短刀、七枚铁钉几乎是一齐落地。随即邪剑离手,锵然插地,剑身积蓄的气劲一时并散,江南刀宗厚实的刀风登时七零八落,只能在义贞脚边石面留下数道长痕。

力分数途,以弱当强,义贞嘴角渗出血丝,然而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到。炎气扑面,郎烈的掌力已印到咫尺。义贞屈肘相对,无可匹敌的掌力顿时如愤怒的火焰狂洋,肆意翻腾。刺骨的灼痛,锥心的掌劲,窒息的焰流,甫交手义贞已受内伤,他抱着萧明空踉跄跌退。武瀛洲和玉七嫂瞧出便宜,猱身追击。卢三顾喝道:“不可!”

刀光闪处,义贞肩头挂彩,他伸手虚抓,邪剑如识主的灵物,离地飞回,穿透了玉七嫂的左腿。平期女侠不愧女中豪杰,腿上鲜血狂喷,咬牙披发,仍是悍不退却,但邪剑附有狂气,她所受的又岂止外创?只踏出半步,双肩、右腿同时溅起血珠,四肢被人体的剑气所废,颓然摔倒在地。

义贞握住邪剑,反手疾刺,正抵在武瀛洲咽喉。

“我……”剑尖在喉前微微颤抖,武瀛洲满头冷汗,心上更一片冰凉。眨眼工夫,义贞眼中杀意已是数消数长,最终收剑反肘,撞在武瀛洲腹部,将他击得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掉落地下河中。

接连解决两敌,义贞身子一晃,以邪剑拄地,这才没有摔倒。为了确保郡主无虞,他任由炎气渗入经络,逐步摧毁多年修持的元功。双眼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血还是汗,幻觉在脑际飞舞轮换,蓦然间刀风侵体,使他得以分神,他几乎是喜不自胜地横剑相迎。

刀剑相碰,清音越耳,义贞左膝一屈,脚下坚硬的石地竞现出细微裂痕,但江南刀宗实在太强,义贞纵运使独传法门,导劲入地,仍无法尽卸刀劲,他左臂跟着一弯,长刀直压到胛骨之前,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只需再进数分,便可压得邪剑切下他半边身子。

卢三顾傲然道:“你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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