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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清筋疲力尽的拖着长枪来到阳城城门下,稍稍调息片刻,在城楼上巡逻将士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进入城中。
此时正**半身盘膝坐在床上,疗伤片刻之后,便穿上白色儒生服饰,黑色长发用儒巾束缚起来,拿起床前的那杆银枪,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看着院中身穿黑甲的龙吟卫统领王勤。
只见王勤瓮声瓮气,但是语气干脆快速的说道:“王爷,一千龙吟卫,随时待命。”
游子清挺直身躯,迈着坚定的步伐,从王勤身旁走过,道:“出发,京华城。”
“是!王爷。”王勤转过身追上游子清步伐,来到镇南王府门外,一扫之前面对镇南王的恭敬神色,隐隐有血腥杀气漫出,用冷峻眼神扫视了一下一千名整齐手持火把,身穿黑色铠甲,脚垮黑色战马的龙吟卫,等到游子清骑上那匹只属于他的白马之后,王勤才跨上黑色战马,喊道:“出发!京华城!!”
经过不曾停歇的疯狂赶路,日行万里,终于在第三天下午落日时分来到京华城下。
京华城上守城将士全部把目光注视在这群风尘仆仆,但是肆无忌惮的流露出血腥气味的镇南王及其名震天下的亲卫军龙吟卫。眼光中没有畏惧,只有浓浓的羡慕和敬意,对于身骑白马为千人先的镇南王更是毫不掩饰的尊敬,那是对守护边疆战士的虔诚。
游子清看着城门,又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一位目露揶揄之色的将领,冷冷说道:“开城门!”
高达十三丈三尺三的黑色城墙上,正有一位身穿黄金铠甲的将士微眯着眼睛望向游子清,说道:“镇南王,没有皇上的御旨,卑职是不会开城门的。更何况,你本在南方守卫边疆,不知何故突然来至京华城,还带领千名龙吟卫,不知是何居心,请恕卑职不敢胆大妄为。”
游子清嘴角浮现杀意,寒气森森的说道:“公孙青川,莫非你还想躺在床上三月!?再不开城门,我要你一辈子下不了床!!”
公孙青川听游子清如此话语,眼皮一跳,心中冒出丝丝寒意,但是更快地被一股浓浓怒气充斥,眼睛通红,有些歇斯底里的对着游子清咆哮道:“镇南王,莫非你想叛国不成!国有国法,我华夏王朝明文规定,王爷不可随意入城,更不准带领亲卫军入国都。没有皇上的御旨,誓不开城门!!”
十年前,游子清携手水千琴入京华城,当时还是公孙家族纨绔子弟的公孙青川立时惊为天人,试图染指,不仅派人暗杀游子清,而且发出狠话,要水千琴成为他卧榻之人。当时游子清有求于圣元皇帝,而公孙家族是朝堂上有数的文武两列皆有丰硕果实的家族,在朝堂上影响力巨大,游子清只是打断公孙青川的四肢,即使经过仙师法术治疗,也是在床上待了三个月。自从那时起,他便怀恨在心,即使知道一步登天成为镇南王的游子清是自己没有资格报复的对象,也依旧贼心不死。今日看到游子清带领龙吟卫来到城下,而自己这个京华城守城副统领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于是知道,机会来了。奢望逼游子清谋反,然后被隐藏皇宫内外的强者捉拿,再或者被圣元皇帝贬为平民。
听着公孙青川如此话语,游子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一抹女子身影,轻声道:“王勤,攻城,给我把那不知好歹的东西摔下来!”
“是,王爷!”只见于王勤一同出列的还有十位龙吟卫,全部身披黑色盔甲,手持狭长、泛着冷冷光锋的战刀。
十一人猛地踏在坐骑马鞍上,一跃而起,向城门飞去,与此同时,公孙青川目露喜色说道:“给我斩掉这些试图叛国的逆臣贼子!”
城门上的守卫军却不像公孙青川想象的那样直接拔出战刀,或者发出杀伤力惊人的金色弩箭,而是不动神色的看着王勤跃上城楼,将战刀架在公孙青川的脖子上。公孙青川试图反抗,但是王勤身上的血腥杀意让他眼皮猛地眨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时,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这才默然想到自己是靠祖辈福荫做到这个位置的。
便是到了此时,公孙青川都是不敢相信,颤抖着指着周围的守城将士说道:“你们……你们……你们这是密谋造反!!!”然后突然想到镇南王刚才的话语,不由得双腿发软,对着镇南王求饶道:“王爷,是小的不识泰山,请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王勤提住他的腰带。
只见王勤轻轻跃起,踩在城墙上,身形拔高几丈,公孙青川被举过头顶狠狠向城外地面掷去。
一声如同猪嚎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淹没无声,大片尘土慢慢归于平静,只剩下一具出气多,吸气少,大口吐着鲜血的濒死之人了。目露绝望神色的公孙青川忽然想起,守城统领中的正统领胡俨为何没有现身,还有胡俨,以前好像是……只是思绪还未结束便眼白一翻,就此死去。
王勤从空中轻轻落下,然后转身对城墙上的十位龙吟卫喊道:“开城门!”
吱呀声中,城门大开,游子清带一千龙吟卫,持枪入京华!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诸位守城将士齐齐单膝跪下:“边疆老卒,恭迎王爷入城!”
等到游子清身形快要消失在大街小巷的汹涌人流中时,一道身穿和龙吟卫黑色盔甲一模一样的巍峨将士身影出现在城门大门隧道里,单膝跪下,沉声道:“一代龙吟卫副统领胡俨,恭迎王爷回城。”



第二百六十九章 玉清殿外、伊人陨
玉清殿,建于十年前,是在那场京华大动荡之后由圣元皇帝亲自督令建造的。%d7%cf%d3%c4%b8%f3
玉清殿由四座连接无缝的宫殿组成,宫殿高七丈,长一百三十丈,宽七十四丈,外人只能看到高高在上的红墙琉璃瓦而不能看到里面的丝毫物景。
有人说,玉清殿围住的空间里封印着一个绝世妖魔,每当月圆之夜都会发出咆哮声。可是没有人相信,只认为是谣言乱语。相反,更多的人相信玉清殿里面有一个绝世桃园,有仙女时常在里面婉转歌声,翩翩起舞。因为每当月圆之夜,无人听到妖魔咆哮声,相反那一晚的月亮都格外明亮,清冷的光辉洒在龙腾城的各个角落,高高在上的玉清殿此时会像水面一般,出现阵阵涟漪,伴随着涟漪一同出现的是优美徜徉在天地间的琴音。
游子清持枪入京华,并无城内大小百姓、富贵官员想象中的遭到当今圣元皇帝的阻难,相反,在游子清经过的道路,以前本该有的巡城卫队都消失无影。
京华城南面是商贾流通之地,三教九流,纨绔子弟,亦或者大户人家的小姐,官宦人家的当红丫鬟,都远远地看着这从遥远南疆过来的不速之客。无人靠的太近,眼含畏惧的望着这群黑色盔甲黑色战马的将士,因为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随时要对骚扰阻难者横刀相向。而最前方的那个骑在白马上,手持银枪的温文尔雅的镇南王更是夺得众多自认为貌美如花且家世显赫的小姐们的芳心。
京华城内有龙腾城,为皇帝居住之所,仿同于史书上记载的远古时期的帝王紫禁城。
高耸巍峨的朱红大门,上面布满严格按照法制嵌在上面的硕大半圆形铜球,有两列十八卫将士守卫,而分别东西而去,更是有源源不绝的巡逻卫士。
游子清拽紧缰绳,白马停步不前,后方的一众龙吟卫也像是事先说好一般,整齐有序止步。
“卑职吴泽睿,叩见镇南王。”此时,一队身穿金色战甲的将士骑着棕色战马过来,为首者是一位高大巨汉,脸上横肉抖动,一双细小眼睛却炯炯有神,壮硕的**把战甲挤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似乎随时都要撑爆一般。看到镇南王,率先下马,先行叩拜。
游子清望了下白马前方的吴泽睿,微微低头,道:“开城门吧。”
“这……”吴泽睿抬头,眼睛看着游子清身后的龙吟卫,有些迟疑。
“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吴泽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道:“回王爷,帝国律法规定,非是皇家军队,不得入龙腾,还请王爷单身入城。”
游子清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玉清殿高大楼阁,道:“圣元皇帝曾经与我开玩笑,想将这华夏古国交付于我,当时我说:‘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不敢,不敢。”
吴泽睿心中猛然跳动一下,大受震惊,想到十年前镇南王南下,并且组建龙吟卫,三年一大换血,被换掉的龙吟卫都被派遣到京华作为守城将士、或者龙腾城内重要位置。当时有大臣拼死力谏,道镇南王在南疆手握重兵,大权在手,很难没有叵测之心。而今再将曾为其亲卫军的龙吟卫收编为皇城将士,更等于是引狼入室,不可不防,不得如此。当时圣元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不曾理会诚惶诚恐的王公大臣,走下玉阶,来到大殿门口,遥首仰望南方天空,喃喃低语几句,径直离开,当天,那位力谏的大臣便被贬到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内做一名县令。从此,几乎无人再谈镇南王。
“开城门!”吴泽睿迅速转身,当机立断,大声对着城门将士喊道。
游子清看着西方落日敛去最后的金辉。留下越来越沉重的黑暗气息,再看看东方,一轮泛着橙色光芒的月亮已经冉冉升起。然后不待众人有所反应,直接一甩马鞭,策马狂奔。
十年前的儒生游子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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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殿内,水千琴刚刚送走无痕大师,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着在池塘边拨弄莲花嬉戏的季命。
轻轻招手,季命奔跑着过来。
水千琴漂亮绝伦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舍,将手放在季命空灵俊秀的脸上,手指轻轻的滑动摩挲。
“母亲,怎么了?”季命忽然感到不安起来,抬头睁大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有止不住的水雾蒙上眼帘,他忽然觉得,这一晚,会是自己从小以来最为铭心刻骨,久久不会忘记的一晚。
“没什么。”水千琴微微低头,看着已经到自己齐肩高位置的儿子。然后忍不住把季命拥在怀中,眼睛里波光流转,苦笑一下,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以及眼帘所及之处的红色高墙。
季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双手死死攥住母亲的双手,不敢松开,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月亮渐渐泛白,清冷光辉给寂静的莲花池渲染上一层圣洁的韵味。
此时水千琴和季命正在莲花池中央的小船上,细声的说着。
“季命,你要相信,命运并不只是含有磨难,还有幸福,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寻找幸福,如果有太多的苦难,你一定要把幸福找到。”
“追求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但是如果真的无法把握,那就放弃。得失,只在心间。当心满足了,你就会幸福。”
“性格与你现在所做的事决定你的未来,尤其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要时时刻刻牢记这句话,因为行为伴随着后果。”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会有人带你去见识这浩瀚博远的世界,会有人教你如何去爱和憎厌这个世界,但是你一刻都不要忘记,真正让自己认识这个世界的,只有自己。”
……………
季命渐渐在水千琴怀中睡去。
水千琴抬头看着当空的明月,泪水涟涟,眼眸中像是有无数的星辰闪耀着光辉。右手朝木屋方向轻轻招手,那卧房中的蕉叶式七弦琴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轨迹,来到水千琴身前。
“永恒”,这张七弦琴的名字。传言,当一位女子用这张琴为心中的爱郎弹奏,他们会生生世世在一次,白首不分离。
琴音响起,圆润雅致,含有浓浓的郎情妾意,含有深深地眷恋不舍。琴音如同一道道无形的五彩气体,迈着曼妙的舞蹈从水千琴的指间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
琴音戛然而止,水千琴最后望了一眼那瞬间支离破碎的高大红墙,璀璨星辰寂灭如灰,轻轻闭上眼眸,伏在季命身上。
“我看到了,那一抹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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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清突然之间策马狂奔入龙腾,惊起城内众多巡逻将士的吃惊眼神,有的将士还未发现是镇南王,以为有人擅自入宫,准备对皇上图谋不轨,于是递出手中的长枪或者战刀,但是毫无例外,还未靠近游子清的白马,便像是被一道凌厉的劲风扫中飞起,重重摔在青石板路上。
砰砰声响不断,因为游子清并未发出声音,作出解释,所以越来越多的不明就里的将士奔赴前来阻止不速之客。
等到游子清来到玉清殿前台阶下的时候,身体周围已经被达到上千的皇城将士围住。
翻身下马,游子清对周围拔刀相向的士兵视而不见,持枪缓缓向前,目露凄苦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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