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全集已完结》第217/624页


“此诗甚好,情景交融,不可多得。”赵祯笑赞道:“能向朕献诗陈雅的,岂是愚臣。”

既然皇帝已经将诗定性,那权贵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况且诗真的不错,当下纷纷开口夸赞起来,不少人心中有了些许想法。

听到琼林苑中传来的阵阵呼呼声,赵祯有些好奇问道:“益之,外面又为何事吵嚷起来?”

“启禀陛下,殿外士子觉得楚进士才作一首诗,实在是不足以显示其‘诚意’,纷纷开口‘恳求’楚进士继续展露诗才。”张若水隐喻笑道。

不管是恳求还是逼迫,赵祯没有探究之意,反而饶有兴趣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不安静下来,反而吵闹不休,也不怕打扰楚卿的思绪。”

“他们是在讨论以何为题。”张若水轻笑道:“众人各执已见,久争不下,声音自然有些杂乱。”

确实如此,出题不难,难的是有几百个人出了几百道题,不知选择那个才合适,不管是赞成还是否决哪个,都有人执不同的意见。

“有什么好争执的,请陛下圣裁独断即可。”立即有个权贵站出来说道,而其他权贵心中大骂这人溜须拍马,却纷纷附和起来。

“这样似乎不太妥。”沉吟了下,赵祯微笑道:“皇后觉得如何?”

“既然是众人的提议,那就应由他们自己决定,陛下无须劳心。”曹皇后淡然道,有些许道家无为而治的意思。

“皇后所言在理。”赵祯最不喜的就是劳心二字,闻言深以为然,轻笑道:“随他们之意吧,若是由朕命题,反而会坏了兴致。”

琼林苑中,众人讨论半响,依然没有达到统一的意见,让楚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干脆邀冯京、沈遘返回席位,几人欢畅举杯对饮起来。

眼看此事就要不了了之,有人心有不甘,忽然见到彩棚台中有人在表演杂剧,依呀唱着小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叫道:“诗词歌赋,我们平日总是欣赏到楚公子的诗词,却从未听过歌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目睹耳闻。”

刁难、明显是在刁难,某些人面面相觑,立即毫不犹豫的选择赞同,随之推波助澜起来,受到这些人的影响,一些不明真相,喜欢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有理,纷纷附和起来。

“歌赋?”楚质愣了下,赋确实不懂,太古老了,不怎么喜欢,自然没有记下,而歌倒是有许多,只是古代的韵歌与现代的流行歌曲,好像是两回事,存在天差地别的代沟,唱出来众人肯定不懂欣赏,反而会认为是粗鄙之词。

“景纯,若是觉得不妥,尽管推辞就是。”冯京轻哼了下,轻声说道:“这分明是有意为难,大可置之不理。”

不仅是冯京,一些纯朴正直的士子也觉得不对,虽说诗词歌赋是并列一起的,歌以屈原的九歌最为有名,而赋兴盛于汉代,到了唐朝时候,歌与赋已经衰落,取而代之的是诗,到了宋朝就更加不用说了,诗已经被唐人写尽,宋朝的文人无奈,只有写在唐人看来是微末小道的长短句,美其名曰为词。

过了几十年的发展,词才逐渐为世人所接受,但是在宋人的心目中,词不过是用来消遣的游戏,诗与文章才是正道,而赋早就已经不知被抛却到哪里了,只不过歌经过改头换面后,成为了杂剧里的小调小曲。

在这种背景下,居然有人提出让楚质写歌赋,根本不再是以诗词消遣助宴会酒兴为目的,而是故意想让人难堪,似乎也意识到这点,某些人只敢躲在人群中呼叫,却不敢站到楚质面前直言。

“景纯,不必犹豫,直接回了他们。”冯京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有何人敢前来让你写歌作赋。”

“也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楚质点头,起身微微拱手,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谢谢诸位盛情相待,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平日里写下诗,填下词尚可,可是歌赋实在是过于博大精深,在下偶有所闻,略有接触,可是知之不深,就不当众献丑了,请诸位见谅才是。”楚质客客气气说道。

“楚公子谦虚了。”沉默了片刻,人群中传出某个声音:“连台上演杂剧的伎人都能谱歌唱曲,难道才学出众的楚公子连他们都不如吗?”

声音一响则止,人影晃动,却不知是谁人所言,聪明机灵的人,当然清楚这是有人在煽风点火,拿楚质和身份低微的伎人相提并论,本身就是一件荒谬的事情,可惜出于种种原因,都没有站出来正义直言。

杂剧,楚质好奇的打量琼林苑中的彩棚台子,对于杂剧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杂剧的兴盛似乎是在元代,就是不清楚源于什么时候。

其实杂剧在汴梁城各个勾栏瓦舍都有演出的,只是楚质平时听到,见与京剧差不多,对于这种国粹也不怎么喜欢,所以也没有留意,现在想起来,宋朝的时候,根本还没有京剧这个戏剧呢。

仔细聆听观察,发现其中还是有些差异的,就算不喜欢京剧,可是天天有人在宏扬这种国粹,想不了解也难,京剧讲究咬字清晰,有一点字正腔圆的感觉,且举手投足间,自然有股说不出的韵味,也算是声情并茂吧,而这杂剧,唱腔却以柔、滑调为主,更加没有各种身段、表情等细节处理的问题,显得随意多了。

“景纯,在想什么呢?”冯京在旁悄悄提醒道:“刚才之言不必理会,继续回绝下去。”

“当世,台上演的是哪出戏啊?”楚质悄声问道:“怎么哭哭啼啼的。”

“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冯京啼笑皆非,在楚质的催促下,无奈说道:“似乎是出新戏,叫什么生死相许,分明是在套用你的词句来起名的。”

“这喜庆的时刻,也敢有人演悲剧?难得他们不怕砸台子啊。”楚质喃喃说道,只见台上有个女伎人对着一口棺材哭泣不已,口中还叫着什么山泊,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啊,不管怎么说,楚质还是很佩服人家伎人的专业精神,尽管已经没人观看,依然卖力表演。

见到楚质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众人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冯京见状,着急说道:“别管闲事了,人家都等着你回应呢,好歹你也说句话啊。”末了冯京还是解答了楚质的疑问:“什么悲剧,再哭几句,就有人从棺材里蹦出来了。”

果然如此,台上的女伎人抹了把泪,准备以头碰棺自杀时,棺材突然开了,从里面蹦出一个人来,两人顿时抱头痛哭,然后是喜气洋洋的大团圆结局。

“还真是狗血、恶俗啊。”楚质轻叹摇头,也不理会众人的悄悄私语,径直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下几行字:“观杂剧生死相许,心中感触,难以尽述,唯有作曲以记之。”

笔尖在空中悬了片刻,楚质才继续写了下去,写完之后,自己仔细端详半响,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肉麻啊,不想再看下去,连忙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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