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全集已完结》第395/624页


“别扯了,我刚才就是轻敲了几声,却没见你来开门,又在做白日梦了吧。”门外衙役轻笑道。

“胡说,肯定是雨太大,掩盖了敲门声音。”房内衙役当然不会承认,强自解释了句,随之不耐烦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别来打扰顾大人。”

“钱塘楚知县求见太守,你去禀报顾大人。”

“哦。”房内衙役答应了声,就欲转身,突然反应过来,皱眉说道:“不对啊,小八。楚知县求见太守,直接面见就是,你让我禀报顾大人做什么。”

“二子,你昨晚又跑哪斯混去了。”小八似笑非笑道:“居然连州衙的大事都不清楚。”

“大雨连天的能去哪混。”眼睛溜转了下,房内衙役小声问道:“八哥,快与我说说,衙里到底发生何事了?”

知道事情耽误不得,小八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太守病了,吩咐下来衙里事务一律由顾大人处理,还不快去通报。”

“太守病了,卧床不起!”楚质惊愕,急忙追问道:“前两日我见太守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昨日范公在城外巡视,不想突然大雨滂沱而下,范公不避,在雨中喜立了片刻,回衙之后,就感身体不适,大夫诊断认为应该是染了些微风寒之气,现已服药在房休息。”顾可知解释说道,看向楚质时,也满面的愕然。

这个时候,楚质的形象确实不怎么好,浅绿色的官袍衣摆下方全部湿透,两条袖子也被雨水打得半湿,连鞋子似乎也进水了,真可谓一步一个脚印,人站在那里。水渍慢慢的渗到地上,一会儿功夫,就淌了两三尺。

见此情形,顾可知挥手吩咐衙役取干衣毛巾过来,旋即迷惑问道:“楚知县,你有何急事,以至于冒雨前来。”

“十万火急,下官要立即面见太守,请顾大人引路。”想到此行目的,楚质哪里还等得下去,连忙拱手说道,不忘记强调:“此事非同小可,非太守不能决。”

楚质心情确实十分着急,不然也不会这样“口不择言”,若顾可知没点胸襟的话,听到楚质如此“漠视”自己,以后肯定给他小鞋穿,庆幸顾可知还是有些肚量的,况且看见楚质情急的样子,居然冒雨而来,又说得这般严重,也知道什么叫公事为先,顾不上询问。立即领着楚质穿过衙内二堂、议事厅,直奔内宅。

雨如瀑下,随风飘晒,就算在屋檐底下行走,有雨伞挡摭,两人还是抵不住无孔不入的雨水,楚质倒没什么,只不过是再湿回而已,只可怜顾可知,原本干爽的衣裳,才走几步路就湿了近半。

来到内宅院前。守门的院子也没有拦阻,直接让两人进入厅内,问明来意,连忙到卧室向范仲淹汇报。

在等待的时候,顾可知也终于体会到楚质的感受,随意抹了把脸,轻轻挥手,就有点点雨滴晒了出去,拧了下衣袖,清水哗哗的直流,刚想着要不要叫人拿条毛巾来,好整理下仪表面见范仲淹,却见仆役匆匆返回道:“太守有请两位大人。”

两人自然从命,走了几步路,楚质却皱起眉来,心里有几分莫名担忧,自己所了解的范仲淹,若是听闻自己有急事相报,定然出来相迎才是,如今却……,希望情况不要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心中祈祷之时,仆役引着两人从内堂而入,来到卧室门前,还未进去,楚质心中顿时有些压抑,难道真如顾可知所言,范仲淹病重得卧床难起。

似乎已经得到范仲淹的吩咐,仆役来到门前时,也没有敲门禀报,而是轻轻推房门,微微引手示意,迟疑了下,楚质举步跟着顾可知进去,顿时觉得眼前昏暗了下,过了片刻才慢慢适时房中光线,立即仔细打量起来。

正如他所猜想,虽为一方知州。且曾位居宰相,但范仲淹生活过得非常简朴,纵观整个卧室,陈设简单,没有什么奢华之物,墙壁素白,没有悬挂任何字画,连富贵人家房中最为普遍的屏风也没有一张,与普通百姓家中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非要说有点特殊的,那就是靠墙的边上摆放着四只木箱,列成两排,放的当然不是什么金银细软,盖子未合,高高撑起,随意掠看,就能发现里面尽是书籍,当然还有些桌案之物,楚质根本没有细看,目光在房中略瞥了眼,立即垂落在范仲淹身上。

只见范仲淹虽然半躺于床上,身上披着单薄的丝被,花白髯须微微蓬松,脸色有些苍白,但目光依然闪烁着熠熠神采,这让楚质暗紧的心情悄然松了口气。

“你们有何要事?”无视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范仲淹缓声道,说话声音固然有点儿虚弱,却十分从容,那淡定的表情给人以无比的信心,如同擎天之柱,好像天塌下来范公也能撑住,没有什么好怕的。

莫名的,楚质焦虑的心情缓解了几分,在顾可知的示意下,上前朗声说道:“太守,大雨如瀑,滂沱而下,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下官担心城外百姓……”

“不好,老夫失虑,怎么忘记此事。”

没等楚质说完,范仲淹就猛然叫道,立即掀开丝被,下床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身体突然摇晃了下,右手抚额倾斜欲倒,楚质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范公……”顾可知也疾步上前,满面的关切,回头呼道:“来人,快寻大夫来。”

回坐床沿边上,范仲淹揉搓了下额眉,轻咳了下,摇头阻止道:“老夫没事,不用如此麻烦。”

这时一个老者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焦急唤道:“六郎,身子有何不适。”快步来到床边,挤开楚质,由自己搀扶范仲淹,轻抚他的后背,偏头便骂:“哪里来的小郎官儿,怎如此不明事理,浑身湿辘辘的,还这么凑近六郎,……有什居心。”

突然被人指着鼻子大骂,楚质的确有几分愕然,反应过来,察觉自身的情况,真如老者所说,连忙退让几步。

“三哥,莫要急躁,他也是一片好意。”感觉好受了些,范仲淹轻声说了句劝抚那老者的话,立刻转头说道:“顾通判,你马上取老夫印鉴,即刻制文,签批一道特别的通行之令,交由楚知县,让他急速领城外百姓入城避雨。”

停顿了下,目光看向楚质,范仲淹极其认真说道:“楚知县,此事交由你负责,务必将城外百姓一个不少的带到城中,煎药熬汤相待,或有所缺,或有所病,唯你是问。”最后一句事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厉意,好像没有任何说笑的意思。

突然之间,有种临危受命的感觉,一股别样情绪涌现心头深处,接着全身有点燥热,深深吸了口气,楚质正容拱手道:“下官敢不从令。”

轻轻点头,范仲淹挣扎似的又站了起来,在旁边老者的搀扶下,从床边悬挂的绯红官袍腰间处,扯下一个紫金鱼袋,伸手递了过去,缓声道:“单由你钱塘县衙,怕是难以完成任务,这是老夫信物,可凭此调动州衙诸曹官吏、衙差助你,若有懈怠者,杖之不罪。”

双手接过紫金鱼袋,楚质重重点头,也没有多言,回身朝顾可知说道:“下官先回衙召集衙役,安排诸事,稍候再来取通行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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