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全集已完结》第455/624页


自然,作为一朝宰相,朝廷的重臣,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本事,心中固然惊讶异常,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这书你是托哪家印社版刻的?”

“城中西林印社。”楚质微笑解释起来:“才开张不久,但是实力非同一般,短短两三个月已经成为杭州数一数二的大印社……”

虽然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话里也没有多少虚浮。

范仲淹轻轻点头。不置可否,对于商业方面的事情,他没有成见,但是也不会太过关注,自然不了解印社的底细,更加不会感兴趣去查探,出于历史的局限性,他也不可能知道彩印技术的进步意义。

“书籍印制得倒是不错。”仔细翻阅片刻,范仲淹淡淡说道:“只可惜,内容却不怎么样。”

很正常,楚质一点也没有感到失望,或者不服,毕竟经常受到何涉这样的打击,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况且范仲淹是什么人物,如今的文坛领袖,宋学的奠基人。

像那些闻名后世、大名鼎鼎的唐宋八大家之流,比如欧阳修、王安石,现在就算文声已显,但却被范仲淹压得死死的,冒不出头来,直到范仲淹逝世,才开始为世人所知,而成就他们名声的古文运动,其实在他们之前,范仲淹已经开始推广提倡,只不过被欧阳修等人发扬光大而已。

人家是做大学问的,像诗词这种供人嬉玩游戏的旁枝末艺,岂能入得了他的眼,对此楚质心里也有了些准备,自然能够直面惨淡的打击,一脸的不为所动,颇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模样,落入范仲淹的眼中,对他的评价又悄然高了几分。

“万望太守赐教。”楚质诚恳说道。

“从书中的注释可知,这本诗词集你也费了不少心血。”范仲淹说道:“然而,看似首首精品,但却主次不分,显得过于杂乱、凌散,没有点精之笔……”

这本诗词集,楚质按照现代编书的习惯,以时间为顺序,哪年哪月哪日,写了哪首诗词,基本就是一个流水作业,不像人家出版的诗词集,紧扣书中的主题,非常有条理。

其实这个问题,印社负责校对的伙计也发现了,向初儿反映情况,可是初儿却以为楚质是故意这样别出心裁,也没有向他说明,见上面没有动静,伙计自然不会多提,这事就不了了之。

而今听到范仲淹的提醒,楚质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怪不得总是感觉有些不对,才知道这不是自己过于担心而产生的错觉,原来真的有问题,也不怪楚质疏忽大意,毕竟关心则乱,对于在意的事物,总是容易钻牛角尖,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是这个道理。

“依太守之见,此书应该如何定题?”楚质恭敬请教起来。

范仲淹也没有推托,从竹筒内抽了枝毛笔,沾上朱墨,翻开书册,在上面或圈或勾或叉,过了片刻,才将诗词集还给楚质,淡声说道:“你所作诗词佳作非少,但依老夫之见,也不必尽选,分成述志与抒怀两类即可。”

“其一以雁邱词为首,其二……,则以爱莲说为先。”范仲淹似乎有些叹惜道:“不过才得半阙,却显得美中不足。”

“既然得太守之言,那下官将爱莲说下半阙补上又有何不可。”楚质笑道,站了起来微微一礼,从旁边的桌案取出笔墨纸砚,挥洒之间,便在洁白的纸上留下几行飘逸的文字。

“水陆草木之花……”须臾,上阙写完,重点却在后半阙,这时,范仲淹也忍不住上前两步,仔细观看起来。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范公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

新工作,新环境,要慢慢适应,更新也是这样,见谅啊

第三百四十一章 转机

与江南温和天气不同。十二月份的汴梁,已经下起了小雪,片片如同柳絮一般的雪花缓缓从天而降,落于光滑的街面上,寒风吹拂,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片。

晨光初现,在这种天气下,大部分的居民百姓都躲在被窝之中不愿早早起来,街道上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偶有几个行人商客经过,都是行色匆匆,想尽快到达目的地取暖,相对而言,朝中的文武百官就比较悲剧,天还未亮就要出现在宫殿门前,忍受着风雪的摧残。

当然,权贵重臣待遇自然没有那么不堪,在皇帝没有升朝的时候,还能到偏殿的房屋内等候,自有小黄门内待在旁奉上热气腾腾的茶汤,烘烤着温暖的炭火。这就是差距,也是诸多官员梦寐以求的目标。

然而,这些官员只看见权贵重臣在人前的风光得意,却忽略福祸相依的道理,就以文彦博为例,前两月还是政事堂相公,满朝文武百官巴结奉承景仰的对象,却不像风云突变,刹时间就被罢去相位,让皇帝责令其在家悔过。

有人倒霉,自然有人得意,至此,唐介声名大振,坐实了真御史之名,不过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敢指责皇帝牝鸡司晨,赵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下将其贬去最著名的指射之地,广南路春州。

幸好赵祯是出了名的无隔夜之怨,况且还有些官员进谏,心中怒气消去,第二天就顺水推舟改了旨意,不过朝令夕改面子也挂不住,固然气消得差不多了,还是将唐介改置发配到英州,自然。那里环境条件相对要比春州好上一些。

广南路之成为指射之地,就是因为那里地少人稀,经常成为皇帝贬谪官员的地方,到了后来,官员们自然把到这里任职当作是一种严重的惩罚,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暗暗叫好,少了唐介这块顽固不化的石头,以后的日子好过多了。

也有一些正直的官员纷纷叹息不已,特别是在他们的眼中,文彦博与唐介都是能臣,两人应该友善相待、一至对外才是,怎么能够这样同室操戈。

当然,有些人可不这样认为,见到所谓的清流斗了起来,他们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喜悦,恨不能放声高歌,以泄心中之快。

与此同时,一些反应灵敏官员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既然文彦博下台,那政事堂岂不是空缺了个位置。要知道国事繁重,做为忠心耿耿的臣子,自然要寻思着为皇帝分忧,一时之间,朝堂暗流汹涌,大臣之间互相上门拜访的次数要比以前增加许多,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十天半个月,皇帝却迟迟没有动静,惹得百官猜测不已。

其实,在一些人心中,以皇帝对于张贵妃的宠爱,或者有意扶持张尧佐为相,要知道三司使固然号称计相,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挂有中书门下或者参知政事的头衔,相公的称呼,多半是别人给面子才叫的。

只不过,张尧佐才被弹劾不久,风波未息,又是外戚的身份,哪怕是皇帝的旨意,恐怕也立刻遭到群臣反对,所以只要稍加思考,某些官员便将其排除在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家府上反而更加热闹了。

毕竟谁也不是傻蛋,皇帝爱听枕头风。也不是什么秘闻,既然张尧佐不是竞争对手,那当然要通过他,求张贵妃替自己美言两句,也不需要一定成功,只求能让皇帝记得自己就行,指不定皇帝在搂着美人的时候,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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