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中仰望天堂》第1/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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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作者:我是小陆子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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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anyuan 时间: 2004-6-16 09:02 PM 标题: 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作者:我是小陆子

              ?(一)

  “七哥,你看怎么弄?”小宝抬头问我。

  我没有答话,点上根烟,蹲下身子注视着已经成了血人的和尚东。

  和尚东是城东的老大,手下据说有两百多个兄弟。我老大良哥的地盘在城西,原来一直同和尚东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和尚东错了,为什么错我不知道,听说是动了良哥的货。我不管那么多闲事,良哥叫我做什么我一定去做的。就象这次,良哥吩咐我把和尚东做了,于是我带了五个兄弟,盯了三天,终于把和尚东堵在他姘头的家楼下。

  和尚东不反抗的话不会被打得那么惨。一样是要上路的,为什么不走得体面一点?小宝他们出手也太狠了,躺在地上的和尚东应该断了起码三根肋骨。

  我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徐徐吐在和尚东的脸上。四周很安静,沉寂的夜晚空气也很清新。但是,和尚东是看不到明天的朝阳了。

  “和尚,良哥关照过,你走前有什么心事可以讲,良哥能办的会帮你办掉的。”我拍了拍和尚东血肉模糊的脸。

  和尚东努力翻了翻肿胀不堪的眼睛,说:“七子,也……也没别的……”

  “什么?大声点,听不见。”

  “我……我有个……儿子,在……念……小学,我走了……后麻烦良哥……照看。”和尚东挣扎着咕哝道。几缕血沫从他的嘴角溢出,划过腮边,滴滴答答落在脖子上。

  “好,明白了,没别的了?”

  和尚东又努力抬了抬手说:“七……子,让……我抽……根烟。”

  我从烟盒里重新抽出根烟,点上,塞进和尚东的嘴里。他叼着烟,几乎已经没力气抽动烟了。烟丝不错,自己缓缓地燃烧着。烟灰纹丝不动,保持着香烟原有的形状。

  我想我能看见和尚东的目光,在肿胀的眼帘后凝视着那截长长的烟灰。我想他也明白,那截烟灰的尽头也就是他活着的尽头。

  烟灰终于塌了。我挥挥手,小宝手中的刀准确地划在了和尚东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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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anyuan 时间: 2004-6-16 09:02 PM
(二)
  
   良哥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的命是良哥的。在良哥救我之前,我的命是爸妈的。但是五年前,爸妈连他们自己的命都救不了。
  
   我的身上从小到大就没有一点暴力的因子。我不需要暴力,也没有机会暴力。在大三之前,我的所有生活都是富足而安定的,或者说,是很多人所羡慕着的。我的母亲是省府的一个官,借着母亲的关系,父亲经营着几家盈利相当不错的公司。
  
   在亲朋好友的眼中,我一直很乖,用功念书,不调皮捣蛋。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本省一所不错的大学,而不是靠父母的荫泽。念到大二才开始谈第一次恋爱。女友小如乖巧善良,和我一样,也是不需要大人操心的孩子。那时候每逢周末都带小如回家,然后和爸妈一起出去吃饭。
  
   总是爸开着车,妈坐在旁边,我和小如靠在后座柔软的椅背上。小如细声细气地说些学校里的趣事,说到不对的地方我忍不住出言纠正,然后两人会就某个同学一顿到底是吃三碗饭还是四碗饭争论半天。爸妈总是不多插嘴,微笑着听由我们嬉闹。爸妈象喜欢我一样喜欢着小如。
  
   我也不用担心钱。钱从来就不会是个问题。每年的压岁钱就上十万,当然,基本都是爸妈那些朋友给的。有些是家中的常客,比如妈的秘书,比如爸公司里的几个老总。妈在家里不提钱的,爸每月给我五千,不够再管他要。小如的家境也很不错,家里也开着自己的公司。平日住校的时候,我们俩一般都在校外吃,常常还带上几个同学。
  
   我怀念以前那种富足安定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大三那年爸妈出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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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anyuan 时间: 2004-6-16 09:03 PM
              (三)

  很多事会在一夜之间被改变。就象和尚东,他今晚来姘头家之前根本不会想到他明早会被人发现割断了喉管横尸街头。和尚东的姘头也不会想到向来强悍的和尚东过了一夜再也爬不到她的床上了。我也一样,不知道在做了和尚东以后,会不会在自己家楼下被人堵住。也许,我已经不需要看见明天了。

  我一直习惯着的,并且以为会一辈子习惯下去的生活便是在一夜之间被改变的。那个秋天的午后时隔五年依然清晰地刻在我面前,系主任匆匆忙忙地跑来把我叫出教室,告诉我家里来电让我赶紧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设想了很多个不幸的事故,甚至想到爸妈其中一个得了绝症时日无多了。可是,等我回到家才知道,不是爸妈其中一个,而是他们两个同时出了事。

  妈批了不该批的条,拿了不该拿的钱,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爸的公司进行的。

  家里很乱,象是被彻底地翻过了一遍。二姨夫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二姨在给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的老保姆结算工钱。老保姆走的时候含着眼泪和我道别,让我暑假里可以去她老家玩。我问二姨我爸妈呢?二姨长叹了口气说你爸妈已经被带走了。

  之后我各见过几次爸妈。每次妈都哭的不行,她从不提她的案情,只说让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念书,好好生活下去。我隐隐觉察到妈的案子不小,但不小到什么程度,到最后一次见了妈才知道。两个月后,妈被判了死刑,爸被判了死缓。

  执行的时候我没有去,二姨和二姨夫去了。但那天上午10点,我无比震撼地感觉到有某些东西嚣叫着穿透了我的全身,汗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淌。我瘫软在地上,我知道妈永远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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