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全集》第22/67页


加班的好处是可以让我对宋梓涵避而不见。

而周末的时候,我终于没法再躲避。

也不能再躲避。

因为我得告诉他,我们的试恋没有成功,我决定现在就结束一切。

听见我提前宣布的判决时,宋梓涵足足一分钟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凝定在刚才的最后一瞬。

我几乎疑心时间已然死去,于是自己动了动,以确定那等玄幻的事情并未发生。

我的动静摧毁了宋梓涵的意志,他一把抓住我,双手痉挛,突如其来的眼泪倾巢而出。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不……还有十天,还有整整十天,还没到时间!当初你说愿赌服输,我现在不服!”

我只说仍然没有爱上他,并且剩下的十天也不可能爱上他。我试图说服他十天对于一个二十五岁已经过半的女人来说十分可贵,既然断定此路不通,我必须尽快另辟蹊径,以免沦为大龄剩女。

我没有告诉他钟秦的事。

一来,往事不堪回首。

二来,我们公司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

三来,宋梓涵有能量对钟秦不利。

我不是质疑宋梓涵的人品,但我必须为了捍卫我现在的男人而以防万一。

我试图抽身离开的时候,宋梓涵终于彻底失态,在满是耳目的餐厅里放声疾呼:“我错了!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好后悔,我后悔死了!”

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注目中,服务生想上前劝阻也不敢,而宋梓涵冲着自己就抡起了耳光:“老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他这番胡闹终结于跪倒在我跟前,紧紧抱住我的腿:“四年了!晴,你用了四年都还不肯原谅我犯下的那个错吗?还要我怎么求你?你还要我怎么求你?不,我不行!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要不是一直都想着总有一天还能把你找回来,你真以为我能活过这四年吗?晴,求你!从我决定告诉你我喜欢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这辈子会没有你,我就没想过换一个人我还能过完这一生!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你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还没完,我还有机会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们总有一天在一起就不会再分开的……”

他像个唠叨的孩子一样不断重复。幸好我一早就匆匆写了个电话号码在餐巾纸上交给离我最近的服务生请他替我叫人,终于在半小时之后,两个神情冷肃的西服男子快步走进餐厅,将他架走。

而早在刚打完那个电话的时候,餐厅经理就遵照吩咐将其他客人统统请走,此时唯余我怔怔坐在原处,满目狼藉,满心疲惫。

满腔苍凉。

13

这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跟钟秦在一起像做梦,跟宋梓涵分手也像做梦。

我曾一度怀疑宋梓涵对我使出了他们心理学的杀手锏――催眠术,以至于我被他最后那些话强烈地暗示了。

比起相信与他分手之后的状态是真实的来,我似乎更相信这一切不过是个暂时的幻境,最终和我在一起的仍会是宋梓涵,同我携手终老的那个人舍他其谁。

有没有可能,命运果真如他所言,在他当初对我说出那声喜欢的时候便已成定局,此后种种回环曲折,都不过是上帝因为太无聊而发动的一场游戏罢了。

可是,无论我是否觉得真实,一旦回到钟秦身边,我还是身不由己地顺流而下,再不确定也好,我看不到别的选择,唯有任眼前的局面摆布。

如果要我仅说出一件钟秦身上还跟以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他还是对我很好。

尽管这种好的方式或许跟以前大不相同。

譬如说,相较于当年那个总是冲动到失控又紧张到无措的惨绿少年,他现在会从容不迫地将甜言蜜语说得出口成章。

有一次我们在车上收听广播――现在他的ipod里已经不只有那首《爱我还是他》了,事实上,我已经偷偷摸摸把那首歌删掉,因为有些苦涩到令人难堪的回忆,是即便在沧海桑田换了人间之后也无法发酵成甘醇滋味的,此时再听见这首歌,我依然会觉得尴尬,依然会觉得别扭,而由于此时的尴尬和别扭已不似当初那么纯粹,那种滋味更是怪异到非地球人所能承受。

我往这只ipod里放了无数首歌,满满腾腾占掉了所有空间,我们将它打开播放的机会却少了。

因为现在他车上的DJ常常是我,而如果要听音乐,我倒更喜欢听电台里的点播。我在美国好几年,这几年之内出的歌和人我都半生不熟,正想大开耳界,而且点播间的对话,也能让我们见识到不少饮食男女的悲欢离合,真真假假,扑朔迷离,跌宕起伏,个个有滋有味。

而在不听音乐的时候,我们会听广播剧或相声小品。有一次电台里播的是黄宏的作品集,他用他那把特有的洪亮嗓门儿字字清楚地说:“我的眼睛是带钩的,我老婆的眼睛是放电的,带钩的一钩钩一个,放电的一电一大片!”

我噗嗤一笑,下意识地问钟秦:“我的眼睛是带钩的还是放电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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