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全集》第36/67页


这样更让我受不了,通常到了第三次我就会告饶,告诉他我不行了,我好累,也麻木了,真的来不了了。

他不依不饶:“怎么可能不行?女人根本就没有这个问题!”

我严词反驳:“怎么没有!你没听过有女人被轮-奸致死的吗?”

他振振有辞:“那是因为她们一边被-干还要一边挨打,我打你了吗?我像伺候太后一样伺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过剩的快感已不是快感,而是一种沉重的负累,我后来只得频频假装,以求他早些罢手。

他这样折磨我,虽说做的是爱,却已无法再让我感受到一分一毫的爱意。我想,这是他对我的恨终于压制不住要提早爆发了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开始有一点恨他,但我很确定,我已经快要绝望。

本来我明明觉得他恨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明明怕他报复也要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心里还揣着一丝幻想,想着他对我毕竟还有感情基础,也许当他确定我现在是真的爱上他之后,天长日久,他的恨意会被逐渐销蚀,不再存有报复之心。

可看我们现在的情形,分明已成怨偶。

情形已然如此糟糕,我却还没有跟他提出分手,不只是因为我有点怕他,还因为我们之间不上床的时候,总还是有一些柔情缱绻的时刻,令我不忍放手。

譬如说,自从撞见那天宋梓涵给我送煎饼果子当下午茶点心,他便也知道了我每天下午都会饿,从此每天到了那个点儿就会悄悄打电话叫外卖,让他们直接送给我。有时是用牛奶蜂蜜煮的燕麦粥,有时是半份冰琪淋厚多士,有时是一笼水晶虾饺……

又譬如,我们每个周末一起去超市买完东西,一块儿把购物车推到车子旁的时候,他都会直接把钥匙给我,大男子主义地说:“你快到车里坐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我来放东西就好!”

再譬如,有时等他加班的晚上,从公司出来时,大多数餐馆都已打烊或临近打烊,我们只好径直回家,而进门时已经又饿又累,就决定选最省事的食物――方便面来煮。虽然是最简陋的食物,可是两个人一起,他靠在旁边帮我洗菜、切磨菇、递鸡蛋,那种感觉,让我满心温情之余又有几分雀跃,像是正激动难耐地过家家的小朋友,很温馨。

爱情究竟有什么好?一分的好就能抵过九分的坏,让人义无反顾地闷着头往绝路上走下去。

而每当这星星点点的柔情稍纵即逝,他在床上又变身冷血野兽露出凶残嘴脸,我就会想:知道一个人是杀人凶手还要留在他身边爱他并不奇怪,知道这个人将是杀死自己的凶手还要留在他身边爱他,才是真正的英勇吧……

在这样的纠结反复中,冬天拖尽了最后的尾巴,春天翩然降临。

进入春暖花开时节后的第一个周末,钟秦开车带我去市郊的一个水库玩儿。这水库颇大,与一条大河连通,河水奔流到此,被水坝拦截而形成一片悬崖上的湖泊,湖畔一角有个小码头,水上整整齐齐地泊着雪白的船只,虽说整齐,却是彼此平行地斜着排出角度的,一点也不死板,看起来赏心悦目。

我们到达的时候阳光正盛,风也正急,车停在高处的停车场,这里四处豁敞,风尤其大,我一下车,一头乱发就被扫成了拖把头,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在与狂风的搏斗中迅速把头发扎起来,整个人也还是被吹得晃晃悠悠,浑身上下扑扑啦啦的。

低处的河水却并不受狂风侵扰,显得逼仄而平静,四周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全是艳红的谷崖。天蓝得湛澈,雪白的云彩偏自岩壁处呈发散状激射开来,给人一种光芒万丈的错觉。

来这里必定要登高。大坝本身就已经很高,俯瞰大坝的那座大桥又更高,站在桥上往下望,有点像探入一口深井,着实眼晕。

我有些轻微的恐高,此时发作正合时宜,不由牢牢握紧钟秦的手。

其实桥栏杆很高,及至我的胸部,就算风再大也没有失足之虞,所以他问我怕什么。

我悄悄指了指周围三三两两经过的来历不明的游人:“万一这些人中某一个是疯子,忽然跑过来把我抓起来扔下去怎么办?”

他大笑着抓紧我的手:“你以为我会让这种事发生吗?”

我心里正觉温暖踏实,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掉下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抱着你一起跳下去!”

我那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安全感彻底崩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他想要我死,我所不知道的是他原来是想跟我同归于尽!

自重逢以来,他一直把我看成卡门般的女子,无论我和宋梓涵多么清白,在他看来也是有染。可惜在他眼里我固然有卡门的风情,在我心中我却全然没有卡门的勇气,卡门是不自由毋宁死,我比她怕死多了。

我怕死到甚至不敢当场甩手而去,而是很没骨气地一直安抚拖延,直到他平平安安把我送回了家、晚上我爸妈也早早关门睡觉之后,才躲进房间,拨通他的手机。

我鼓足勇气破釜沉舟:“钟秦,求你件事儿成吗?我、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的回答是:“芮姝晴,你要到哪辈子才能学会分手要当面说?!”

20

那天晚上,我还是当面跟钟秦完成了那场关于分手的谈话。

确切地说,我算我自己是当面跟他说的,因为他驱车赶到了我楼下,我虽然仍不敢下去,到底是拿着手机站在窗前,和他隔着五层楼的距离,两两相望地说的。

他穿着一件长风衣,下摆被春夜的风时时撩起,宛若芝兰玉树,让我的心一波一波柔软地疼。而他虽仰着头,却是背光,且相距太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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