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曲校对版作者枫舞邀雪》第129/367页


  秦歌不急不缓道:“猴兄,你学本事是为了什么,莫非你忘了?”
  石猴别过头,道:“这我自然知道,我要学那一身本事,不让花果山的猴儿再受欺负。”
  “这灵台方寸山路途遥远,一个月来还未行至其三,着实可恼,若是去了灵台方寸山,那菩提老祖不收俺为徒,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秦歌淡淡说道:“猴兄若是这般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石猴猴眼一瞪,朗声道:“秦兄弟,你莫要再说,我们启程。”
  三个月时间对于修道者来说并不算长,但是对于在海上漂泊了三个月的石猴来说,格外的漫长,自那日石猴说要放弃,日后再也未说过此话。
  在海上漂泊了三个月,终于见着了陆地,石猴登时欢快的跳将起来,弃了小舟,踏浪往陆地奔去。
  这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群山林立,苍茫碧虚,群山回荡处,听得兽吼如狂之声,已能令人心中惊悸。西贺牛州素来多山精野怪,乃是妖物的乐园,黛蓝群山之中,也不知藏着多少妖怪。
  灵台方寸山离此地还有些路程,差不多八百里,秦歌将诛仙剑祭起,御剑飞行,偏生石猴性子倔,要徒步前行去方寸山,秦歌无法也只有御剑查探周遭情形。
  一看却是惊心,御剑查探了周遭情形,刚飞近一处山头,突然山中传来一声震天巨吼,一头吊颈白额虎咆哮一声,卷起一股罡风,向着秦歌扑来。
  秦歌一惊,冲天飞起,这才脱离了虎妖怒扑的范围,心悸之余,也不再探,飞至石猴处,将此中情形一一告知,石猴思量再三,也就上了飞剑。
  这次,秦歌不敢低空御剑,因这山中妖怪实是厉害,道行高深,要真个对付起来,也是颇费力气。
  西贺牛州皆是群山,九万里苍穹俯瞰而下,皆是黛蓝群山,少有平原。
  飞了八百里,翻山越岭,灵台方寸山遥遥在望,此山高耸入云,宛如擎天之柱屹立云端,凝目望去,只觉一股磅礴气势袭来。
  灵台方寸山位于群山正中,这仙家之地少有妖物出没,御剑落下之后,便在山脚停下。
  巍巍大山,直插入云,举目眺望,也只能看到没于云雾间的山腰,上山之路唯有一条羊肠般的石阶,石阶之上长满了青苔,显是少有人攀登此山。
  石阶长约数百里,在苍翠群山之间,可见得其如虬龙盘卧,直上山巅,举步踏上石阶,忽觉一股莫名的压力及身,这股压力虽然不大,却是非常的怪异。
  石猴也觉察到了异样,却是不皱眉头,迈着稳健的步子,拾级而上,越往上走,那股莫名的压力越大,仿如一座大山般,压在颈项。
  经历三个月的漂泊,石猴那急躁性子虽然还在,但是也得到了蜕变,求道之心坚定,这区区压力,他自是不在意,行走石阶之上,犹如闲庭信步。
  秦歌则是不然,暗捏了个不动明王印,任他万千大山压身,仍自岿然不动,这佛家手印,端的是不凡,不过却不能作用于石猴身上,因这有作弊之嫌。
  走了三个时辰,石猴额间已现汗迹,显然是被这庞大压力给压的难受已极,抬头远眺,此时只不过行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这还只是刚刚起步。
  秦歌轻叹一声,挥了道葆光覆在石猴身上,帮他解除了些压力,也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歇息片刻,石猴再次前行,此后的路程越走越是艰难,往往上得一级台阶,都要耗费许多气力,行走的更加的慢了,又过了三个时辰,石猴只行了不到百级台阶。
  秦歌在一旁护着,因为此时石阶盘山而上,一侧是陡峭崖壁,另一侧乃是无底深渊,抬头往下看去,只见茫茫一片,能够看见的也只有无边的黑暗,若是稍有不慎掉落下去,定是有死无生,就连秦歌也不敢保证石猴若是掉了下去,他完全有把握能将其救下。
  月落星沉,复又日出东方,如此经历几遭,已是数日光景。
  茫茫灵台方寸山绿树依旧,每逢清晨之时山中缭绕的仙雾如约而至,像是轻纱般,迤逦流舞,轻轻在山间流动,牵引着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迎着红日,愈显得分外的明亮。
  露珠虽好,却是阻人脚步,光滑的石阶之上,晶莹的露珠浅浅的覆盖了一层,只见得一个脚步重重踏在其上,那剔透如玉的露珠顿时溅开。
  “扑哧”踏在石阶上的那只脚滑了一下,一个身影突然朝山下方的深渊栽倒,好在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及时伸出,将这个身影拉了回来。
  时间飞逝,已是过了十五天,石猴在这条通天之路上整整走了十五天,如今也不过走了整个路程的十分之三。
  秦歌跟在他的身后,早已不记得有多少次,有多少次将石猴从深渊旁拉回。
  石猴极为硬气,不哼一声,咬牙而上!
  他就是这般的倔强,秦歌忽而觉得石猴与荆少羽性格有些相似,或许这也是他对石猴有好感之故了,不知不觉心中又想起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师兄来。


第一百零九章
  仙道苍茫,无捷径可走,非大毅力者,纵算是有这份机缘,也只能黯然神伤,落凡而去,对于石猴来说,灵台方寸山便是他的机缘,但这数百里绵延入云的石阶,已经决定了他的去留。
  若是过了,那便能入得山中拜菩提祖师门下,若过不得,这段大好机缘便从此了断。
  好在石猴修道之心坚定,自在东海说过要放弃之言,便再也未曾提起,就算此刻面对着巍巍大山,也是不曾有过放弃之心,数十万级石阶,在猴子脚下已经走了小半,不过猴子也似乎是身疲力竭了。
  秦歌默然立于石阶之上,挥手洒下一道葆光,石猴这才见好。
  日复一日,转眼一个春秋已过,那满山的绿叶一岁枯荣,如今碧绿常新,三百五十六日夜即逝,对于苍茫宙宇来说,不过弹指一瞬间,但对石猴来说,却是犹如噩梦。
  幸甚,这噩梦终将过去。
  “哒”最后一级石阶终于踏过,石猴扑通一声倒在了柔软的泥地里,开心的笑了起来。
  方寸山顶,薄雾皑皑如雪,云遮雾拢间,能够看见一座道观若隐若现,想来就是那菩提祖师居住的三星观了,经历过莫大苦楚,石猴已经不堪重负,看着眼前景象,昏了过去。
  秦歌跟在其后,一年来他也这般随着石猴前行,一年来他对于心性的修炼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无形间道行大涨,堪破了太虚之境,实力已是上仙。
  过了三日,石猴方才悠悠醒来,见得眼前之境,立马跳将起来,大声道:“哈哈,秦兄弟,这三星观就在眼前,与我一同进去如何?”
  秦歌欣然,因为菩提祖师身怀长生不老之术,可堪破生死,他心中亦想请菩提老祖出手,救林月儿一命。
  来到道观门口,望了几眼,这道观殊无其他特异之中,青砖石瓦,道观建的异常的朴素,却时刻透发着一股清幽之感,只需站在道观前,心绪就会静下许多。
  道观门前有个守门道童,这道童一身道士打扮,挽了个发髻,生的是唇红齿白,看见这一人一猴,道童说道:“你们是何人,这三星观乃是我家祖师仙修之地,若是无事请勿打扰。”
  道童也是明事之人,能够上得方寸山之人,定是拥有大神通,单是那石阶就非道行高深之人不可过,话语之间也客气了许多。
  石猴心情见好,对着道童说道:“小娃娃,去向你祖师禀告,说石猴求见。”
  “石猴?怎未听过这名。”道童思考片刻,对着石猴说道:“你且在这等着,我去禀告祖师。”
  过得片刻,道童便已回来,对着石猴说道:“祖师说过,未听说过一个名叫石猴之人,你们还是回去吧。”
  石猴登时怒了,道:“怎么可能,百花仙子已与你祖师招呼过了,菩提祖师怎会不知我。”
  道童道:“见你来趟不易,我再去帮你问问。”
  这一次,道童来的比方才快了许多,他沮丧着脸,道:“祖师说了,若想拜入他门下,需得有大毅力,他还说石猴你天生顽劣,绝非修道之材,特命我将你赶下山去。”
  石猴登时大恼,气的暴跳,正欲去三星观中找菩提祖师理论,却不料被秦歌拉下。
  秦歌道:“猴兄莫恼,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且在这侯着,若是菩提祖师一日不收,那便一日不起来。”
  且说另一方,身着白色道袍,童颜鹤发的菩提祖师正与一位仙子交谈,若是石猴见了这位仙子定会认出她来,她正是百花仙子。
  菩提祖师面色和善,对着百花仙子说道:“仙子所求之事,贫道实是难以答应,昨日我算了一卦,这石猴乃天生灵种,且是个祸星,若是列入我菩提门墙,他日定会为我三星观带来灾难。”
  百花仙子盈盈一拜,说道:“这石猴于我有莫大的恩情,还望仙长看在我的面上代为收留。”
  菩提祖师沉声说道:“仙子既然亲自来说情,我怎会推辞,不过收石猴为徒这一事,还望仙子勿要传开。”
  百花仙子道:“那便多谢道长成全,时日已不早,那我便回去了。”说完,召来花桥,往着百花宫飞去。
  这时,那守门的道童进了院中,神色有些异样,为难道:“祖师,那石猴说什也不肯走,而且在观外跪了下来,说若是祖师不收他为徒,他一日不起来。”
  菩提祖师微微一笑,道:“我已知道了,若是无事,你先行退下吧。”
  待守门道童走后,菩提祖师抚着冉冉白须,道:“也好,先让你这猴头吃些苦头。”
  山中无岁月,无限春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到了盛夏,这万丈高峰上的日头似乎格外的毒辣,石猴虽是铜皮铁骨之身,但这炎炎日头仍是晒的他一阵晕厥,殊不知他这一跪,已是跪了百余天。
  但石猴性子倔,认定了的事儿,绝不会回头,纵然是守门道童如何劝说,仍是跪于道观之前,这三月来,守门道童见跪在观前的石猴颇有不忍,施了个法术,助了他许多力气。
  这一来二往,石猴就与守门道童熟了,也知了守门道童的姓名,这守门道童名为省心,乃是菩提祖师座下弟子,原来三星道观徒弟众多,约有百余人,不过却都在后山修炼,一年也难以见得一次。
  道童省心颇为机灵,深得菩提祖师喜欢,而且省心与石猴这三月交情较深,每次见菩提祖师之时,都会与他说起石猴之事,渐渐地菩提祖师似是有松动之意。
  石猴听后,极为高兴,不过却不敢在三星道观造次,只是托了省心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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