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岸的企鹅》第100/244页


獾子找到我和阿维的时候,我正在吹嘘那天认出了瓶子上的拉丁文。

“你们就在这屎地方干屎活啊?”獾子待在标本室门口,体会着屋里的闷热。

“热啊?热风吹雨洒江天,比你有气魄。”我看了那厮一眼,多少有点生长环境优越,在山上实习就经常抱怨的,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不怎么喜欢他,温室的花儿。

“别废话,有本事你去非洲解救难民去。”獾子也顶了我一句。

“遍身尼古丁者,不是种烟草人。谁知口中烟,颗颗皆辛苦。”看见那厮又叼着烟屁,我也开始顶他。

“得了得了,一见面就比较犯二的功力啊,你们?”阿维看出苗头不对,出来打圆场,“大夏天的,大家气儿都不顺,算啦,是吧?”

“算啦?‘蒜辣’吃韭菜。”我撇撇嘴,不再理獾子。

“啊,这个,韭菜,是吧?‘九菜’,指的是油菜、青菜、菠菜、油麦菜、大白菜、小白菜、圆白菜、空心菜、滑溜溜的木耳菜,哈哈!”阿维也不甘示弱地跟着犯了犯二,然后转向獾子,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的,跑到学校找我们啊?”

“也没什么事,就找你们喝点酒,聊聊天,”那厮略微停顿了一下,“哥儿们有点郁闷,失恋了。”

我以为他在说我,用的手法名称暗合一种暗器,叫含沙射影的。

“你别装CH3OH了――甲醇(假纯)。”我没回头,自己跟自己说。

“他好像,已经喝多了,你就别招他了。”阿维路过我旁边的时候,小声跟我说着。

“喝多了他就能招我啊?”堆积的郁闷,引导着我故意扯开嗓子喊。

“你――”獾子刚想说什么,只往前迈了两步,就蹲在了地上。

呕吐。

夜风有一点冷,灯光明媚的立交桥上,獾子蹲在路边。

那厮蹲在马路崖子上,双脚并拢,两膝微微张开,手臂托在膝盖上,任由双手无力地下垂着,脑袋则埋在两臂之间,看不到脸,也听不到声音。

“我再也不要看一个成心打算喝醉的人喝酒了。”我小声对阿维说。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再折腾的劲头。”

“问题是,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将近两小时了啊,我怀疑他是不是能这样睡着。”我蹲下,模仿了一下獾子的姿势,“这样,蹲着睡觉。”

“瞎掰呢!”突然獾子含糊地喊了一声,“我,我出芽呢!”

夫出芽者,442辞典中专署名词是也,特指人之大急进行泰半之形象,栩栩如生兮,措辞妙哉,市井之俗语称之曰“拉屎”者也。

“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啊,休息一下?”阿维凑过去问。

“你别管,我就是要出芽,我便密,你别管。”

说完这一句,獾子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重新归于了安静。

这次,那厮保持着这个姿势,真的睡着了。

我和阿维合力用自行车把獾子往回拉的时候,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那厮醒来,发现我们正把他往单车的后坐上搬,于是笑了起来。

“哈哈,真邪恶,看醉鬼发疯有意思吧?”

“歇着吧你。”阿维拍了他一掌,推起了自行车。

“真没劲,我自己没看成醉鬼,不好。嗯,阿维啊,你跟你小维姐姐关系还不错么?那我岂不是没机会看你喝醉了?”獾子那厮开始说胡话。

“没机会了,谢谢谢谢。”阿维没回头,专心推着车,应付着。

“那你呢?”獾子转向我,“什么时候把企鹅骗到手啊?我觉得,澎澎那个姑娘不错啊,可惜你看不上人家,哈哈,真邪恶。”

我皱了皱眉头,没理他。

“我不怎么了解你们说的猫咪,不过显然嘛,人家根本不跟你玩。要我说,你也是有病,跟我一样,放着自己送上门来的姑娘不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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