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岸的企鹅》第108/244页


“那你没事巴巴的来这儿混个北京户口干嘛?你也耻辱一把?”

后来阿维问过小维姐姐,有没有觉得我们看不起谁,或者以北京人自居而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小维姐姐只是困惑地摇了摇头,告诉阿维,她觉得,我们或许有一点与众不同,但是这是个性的问题,和北京人什么的无关,而且那种不同也不是什么高傲之类。

于是阿维就给小维姐姐讲了果主任说的话,听完以后,小维姐姐只是把头紧紧地靠在阿维的胸口,用爱怜的眼神看着阿维,并且说了一句天打雷劈不动摇的至理名言。

她说:“不要理那种渣货,好吗?”

“原来还有这事啊,那你们当初不找学校来解决?”老严听了以后若有所思的模样,“你们俩确实有点不一样,老给我找事儿,不过果主任也有他的不对――那这件事你们后来怎么解决的?”

“说实话,只能凑合着,实在缺什么要用的,只好自己从家搬。”阿维回答,“不过,每年因为这件事,我们都得找宿管中心闹一次,今年还没顾得上呢――今年我们改方针了,没交住宿费,等着他们巴巴的来找我们。”

“看看,看看,又惹出一档子事吧?”老严两手一摊,无奈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好多遍了吗?你们自己别跟学校过不去,有什么问题找系里出面。你以为甘地好当啊?你以为马丁路德金好当啊?这样吧,你们别再惹事了,跟宿管中心的矛盾,我让咱们系学生处的老师去协调,好吧?”

“如此说来,有劳了!”阿维拿腔拿调,唱起京剧来。

“我让学生处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去协调去。你想啊,一个小姑娘,跟他们哭鼻涕抹泪的,什么事都好办,是吧?”老严一缩脖子,小声说着,坏坏的模样。

我和阿维愣了一下,然后深深一揖拜下,口称:“领教,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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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可的日子,从此过得提心吊胆。

我和阿维只是没事吓唬吓唬他,那厮就已经寝食难安了――这就够了,比起真的找人打他一顿什么的,这样的作用要好得多,于是我明白了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也明白了另一条成语――

阿维歪批,给出的相关诠释是,看黄书黄碟不能连续一整天――那句用来形容卢可状态的成语,叫做“惶惶不可终日”。

第三卷 大三了 第四节 和卢可的战争(下)

我知道我们和卢可之间的矛盾,是无论如何难以化解了。

因为那个被善良的小维姐姐贬为“渣货”的果主任,一直给我们找麻烦。

比如,突然查卫生啦,没收我们的酒精灯和电热棒啦,最无聊的是在我们睡觉的早上,砸开442的门把我们吵醒,号称提醒我们出早操――猪都知道大三以后不用出早操。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下达给楼管阿姨的命令,并且由后者完成的。

当然,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屋子最脏最乱,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偷偷用酒精灯煮方便面,知道我们把电热棒藏在柜子后面的暖壶里,知道我们喜欢早上睡懒觉痛恨被吵醒,这些都不是果主任能做到的。

所以,当然,我们和卢可之间的矛盾,难以化解。

“哎,没收的电热棒,你给我打个收据,这是我的财产,毕业的时候我还得要回去呢!”

毕竟面对所谓的规定,我们只能做如此这般的无力抵抗吧。

被那个万恶的果主任烦得难受的时候,财务处再次发通知到系里,让我和阿维补交这个学期拖欠的住宿费,同时上交留宿外人的罚款。

“反正罚款不交,有本事就跟你说的似的,不让我们毕业啊?”我们终于还是没听老严的劝告,直接跑去面对果主任,“我就不信校长都跟你一拨的,教委也跟你一拨的,新闻联播焦点访谈特别关注元元说话也都跟你一拨的!”

“你们去告啊?想告谁告谁!”果主任撅起下巴来,“反正宿舍楼的事儿都得听我的,你们拖欠住宿费,按规矩就强行搬出。这罚款呢,就从住宿费里扣,什么时候交齐了罚款,什么时候咱们再说别的。”

“我还真不信你敢强行轰我们出去!反正我宿舍里放了五十根小金条,五十个小金元宝,五十个小金戒指,你们小心乱动我东西给弄丢了。”

“哼!”果主任瞪了阿维一眼,拿起了电话来,“申主任啊…那俩学生还是不交钱啊…找保卫处是吗…好…强制搬出吧…没问题吗…您说了那就没事了…好…好…我去找保卫处…就这样…好……”

“可惜啊!可惜!呜呼哀哉!”阿维故作感慨了一番,“您以为让我们强行搬出,我们没辙了就交罚款是吗?可惜您忘了啊,北京人的劣根性,学校少我们一个两个的也不少,是吧?”

“你要怎么样?”果主任似乎已经忘了曾经说过的话,忘了“一生也洗刷不掉的耻辱”云云,竟然没觉得阿维说出的话似曾相识。

“怎么样?安然无‘样’!”阿维笑笑,“找保卫处多麻烦啊,您自己在宿舍楼窝里横吧,我们不陪您玩了――”

我早已经明白了阿维的意思,于是算准时机,两人一起高呼:“我们退宿喽!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和木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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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退宿吗?”从宿管中心出来,我有点不自信地问阿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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