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岸的企鹅》第129/244页
“你到底要干嘛,成心啊?”我有点着急了,“不就是去西单献血吗?我要是不去,从今往后我是脏兮兮的糠心儿大萝卜!”
“好啊,我等着你明天变成脏什么兮兮的大萝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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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不是中了澎澎的激将法了吧?自作聪明的傻缺,我这个猪头!
站在西单文化广场上,看着50米之外的无偿献血车,我开始反思昨天的事情。
脏兮兮的糠心儿大萝卜?我还真会挑东西,呵呵!
水瓶座是不应该在乎别人的看法的吧?萝卜又如何?大萝卜又如何?脏什么兮兮的大萝卜又如何?就算是胡萝卜水萝卜卞萝卜心里美萝卜,我也不该在乎吧?
你这人就这德性,说是说做是做,我就是看不上你这一点!
澎澎这句话,实在有够狠!
不就是献血吗?如果,关于害怕卫生状况不愿意被医生护士欺侮不想被学校克扣补助,这一系列理由成立的话,那么在无偿献血车献血,我是应该义无返顾的。还是那些都只是借口呢?莫非我不是抵触,而是害怕“献血”这件事本身么?
瓶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况我学的专业还是生物!
徘徊了二十分钟,我下定决心,就让澎澎的激将法得逞一回吧!
然后我满不自信地,走向血车。
“犹豫了二十四分钟的傻猫先生啊,你还真的过来了?”
猪头!澎澎这厮怎么竟然在血车里等着我啊?
“你,逼得我没有后路可退的美女同志,我思想觉悟高,支持无偿献血事业,难道说这也不可以吗?”
“可以啊,欢迎,您请上车来。”血车里出来了个企鹅护士,笑脸相迎。
我只好上了贼船去,身不由己。
“你来干嘛的?”上车的时候我咬牙切齿地问澎澎。
“就许你们学校献血么?我们也要献啊!我们学校更黑,随便发你一点麦乳精什么的,就把学生打发了,所以我也想到这儿来献血啊,骗个证明多好呀。”
面对我一脸的疑惑,澎澎看似轻松地说着理由。
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左臂,汩汩地流进真空袋里。
没有感觉疼,只是有一点热,渐渐蔓延到全身的热,感觉有点飘,轻飘飘的,舒适的,迷幻的,懒散的,温暖的,心旷神怡的,热的感觉。
我怀疑,我已经迷恋上了抽血。
这个时候澎澎在我旁边坐下,挽起袖子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我说美女同志,不要一会哭爹抹泪的。”我抬起嘴角,说着。
“连你这种家伙都没哭什么抹泪,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比你还差吗?”
“我是学生物的哎,什么扎点血、取个样、杀个小白鼠、砍个兔子头,常事。”
然后,企鹅护士说声“好了”,轻巧地拔去针头,给我一块棉花和创可贴,让我坐到旁边休息去,并且叮嘱我使劲按紧针眼。
我坐下来,舒适的温暖感觉渐渐消退了。
于是在我眼里,是一个真切的澎澎,皱着眉头,显然没有我那么感觉良好地,紧张地,看着血液流进真空袋里,全然不是刚刚跟我对峙时高傲自信的那个女孩。
“我说皱着眉头咬着牙的美女同志啊,不要那么紧张兮兮的嘛,我觉得挺舒服的。这样吧,为了缓解你的紧张情绪,我给你讲讲我们砍兔子头的故事吧。”
“喂,你,不要说好不好?”澎澎的声音,因为精神的紧缩而有点扭曲。
“是个笑话啦,没什么可怕的。”我笑笑,开始讲故事,“我们学校生理组,新招了一个研究生,从边远地区考来的,成绩很高,可是据说因为条件差,没做过什么实验。有一天他老板让他取一点兔子的血来检测――你知道吧,我们取兔子血,都是从兔子耳朵用针管抽一点的――结果,只听得实验室里一阵骚动,狡兔悲鸣,血溅白绫,他老板过来一看,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发现澎澎连同血车上的几个企鹅护士,都在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