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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功败垂成
更新时间:2011-02-23 23:00:00 本章字数:3728

王贵令于世达和司徒浩方同时出现在房间内着实让正南受到了惊吓,他一下子从床边连连向门口倒退了几步,险些把一直躲在身后的Shining撞翻在地,最后才终于收住了脚步,却仍旧惊讶的半张着嘴巴,指着三个人所在的方向,一时之间还不敢确信自己见到的究竟什么。青山的反应跟他截然相反,自打于世达一出现他就立刻从角落里疾奔到了跟前,双眼噙满了泪水,也不顾正南在身后的提醒,伸出只手就想要触碰于世达的身体,不料手臂兀自在空中兜了半圈却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摸到。近在眼前的于世达等人原来只是像是立体影像一般,眼见着如此真实却原来只是假象而已,正南正想上前看个究竟时忽然感觉有人在身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本以为是Shining所为,转过头去看时吃惊的发现竟是——绿水!不,应该说是被王贵附身的绿水,两个人的容貌和身形每隔几秒就要互换一下,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正南和Shining受不住如此怪异的场面,再次大喊着逃离开来,连滚带爬地跟青山撞到了一起。三个人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重新站起来时,这才发现刚才出现的三个影子仍旧立在他们的身侧,其中自然也包括王贵在内——他们都是在古墓封土上遭遇流海而死的,可此时王贵已然附身在了绿水身上,就站在他们对面,制造出这么三个影像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王贵曾说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他的真正身份,可怎么看都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啊!附身在绿水体内的王贵大笑了起来,忽而是王贵的男声,忽而又是绿水的女声,在房间内不停地回荡,恐怖异常。然而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对着正南他们所在的方向现出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无奈的解释道:“我的本意可不是要让你们受到惊吓的,只是想将我的同伴展示一下——虽然整个过程有些过于漫长了,但细想下来还是有不少乐趣隐藏其间,最重要的他们都已功成身退,我很快也要去跟他们会合了……”王贵的话非但没有让正南释疑,反而增加了更多的疑问,只见王贵紧接着打了个响指,三个影像应势一闪,立刻都变成了别的模样。不过这下可都是陌生的脸孔了,反而附带着都有威武健硕的体魄,一副古代将军的戎装打扮……“我来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乞彦将军,中间的是合撒儿将军,右边的脱脱将军——我本人自幼跟随扩廓帖木儿将军,因军功卓著而被他赐姓为王,你们仍旧可以以王贵这个化名称呼我,反正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正南的脑袋嗡嗡作响,自心底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而已,可狠狠地摇了摇头后仍旧没有像希望中的那样清醒过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站在自己对面的真是那四柄蒙古短刀的主人,亦即图瓦族长口中的“四将九尉”中的四将!众多谜团都随之解开了。王贵他们的真身原来只是当年殉葬在流宫内的元朝将军,正如张姓天使所说,他们四个被同样存在于古墓中的发丘印所震慑和折磨,数百年来过着不死不活的日子,逐渐凝聚成了怨气四溢而出,附着在蒙古短刀之上,借此诱导盗墓贼们蜂拥而至,只为让其将发丘印盗出后还他们一个自由之身,却不幸一直受限于流宫的精妙设计而从未得逞。王姓将军的灵魂就附着在包伊尔带到北京的那把蒙古短刀之内,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与归属于曹沝的另外两个同伴附身其上的短刀会合在了一起,并且暗中得知了曹沝和正南的计划,王姓将军于是随便找了个汉人附在身上,伪装了个大学讲师和考古学家王贵的身份,巧妙地混进了他们的队伍……王姓将军等人的想法简单,只希望能够一路护送他们抵达流宫,顺利取出天葬椁中的发丘印即可,因此暗中曾给过他们不少帮助,包括当初司徒浩方竟能从蒙古短刀的图案上联想到天星定位,实际上也是出于王贵貌似无心之言的暗示——总而言之,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就连不在计划当中的第四把蒙古短刀竟然也被正南从贝尔湖边获取,这无疑让王贵们认为这次终于大事将成了。没想到的是,王贵在古墓的封土上碰巧遭遇了流海的袭击,这个意外致使于世达和司徒浩方殒命不说,自己的身份还险些被于荣所识破,令得他不得不转换了计策,让另外三位将军分别附在于世达、司徒浩方和王贵的身上,而自己则暂时离开去到图瓦部落,准备将一直隐匿在山洞中的于荣的灵魂干掉,免得让对方坏了他们的好事……说起来对新死之人的附身有别人活人,因为于世达等人的灵魂未灭,仍旧存在于他们各自的身体内,所以王姓将军的那两位同伴只是将自己的灵魂悄然隐藏在他们两人的身体内,打算只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才会操控他们的身体,做些在他们看来最为关键的事情——相对于那位叫脱脱の将军附身的王贵来说,于世达和司徒浩方即便后来渐渐知道自己已经身死,却对身体里隐藏着别的灵魂毫不知情。因此在旋梯上将正南和青山推下漩涡的虽是于世达的身体,其实是被体内合撒儿将军的灵魂所操纵后的做出的行为,所以在后来正南与于世达对峙的时候,他才不记得有过这样的经历呢……众人被困在石棺当中后意外的从于光的手上获取了发丘印,进而得知如果想出去的话不得不用鬼附身的招数,于光凭借一己之力先后将绿水、Shining、青山和曹沝一个个都送了出去,发丘印也如蒙古将军们所希望的那样一去不返,但附着在于世达等人身体内的三卫将军却惊恐地发现,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灵魂得到了解脱,查找原因后才发现原来是正南的那块龙尾石与发丘印有着相似的作用,如果正南无法出去的话,那他们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好在于世达本人早就另有安排,竟然想牺牲自己来换取正南的平安——他刚表明这种意愿的时候身体内的合撒儿将军立刻受到了启发,随即掌控住了于世达的身体,并将脱脱将军附身的王贵和乞彦将军附身的司徒浩方一并召唤而来,三个人私下里略作商量,便决定代替于世达的灵魂去做护送正南的事情,这样一来可以让其带着龙尾石离开流宫的范围,二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被龙尾石的驱鬼能力所诛杀,灵魂终于可以重新落入轮回了……就这样,三位将军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解救正南的同时也完成了对自身所受数百年之苦的终极救赎。不过此时那位王姓将军对于流宫当中发生的事却并不知情,直到正南被图瓦人关进了山洞……当时王姓将军的灵魂也在洞中,他本是为了找寻于荣而来,却不料意外地碰到了从流宫中逃出的正南,正想知道他们的行动是否已经成功,于是便附在他的身体内,开始自他脑中读取这段时间的记忆。这也正是正南“看”到那些幻觉的原因,大概是记忆的读取不知何故成了双向的——王姓将军在得知自己的同伴已经先于他而得到解脱的同时,正南却也通过他的记忆得知了于世达等人的死因。王姓将军对同伴的归宿艳羡不已,顿时生出效法的计划来,于是一路跟着正南从图瓦部落里出来,直到曹沝告诉正南说发丘印已经被绿水偷走,他这才撇下他们,四处找寻绿水去了……再后来正南去赤塔州警局指认绿水的时候,王姓将军的灵魂刚巧也找到了这里,故技重施地附着在了绿水的身上,却发现原来发丘印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不免又大失所望起来,一直等到今早绿水被释放出来,他都一直隐藏在她的体内,只待发丘印一到手上,自己便也得解脱了。王姓将军说在这么多人中他唯独发现绿水对于旁人灵魂的排斥作用最低,因此也最易被上身和操控,所以才想借助她的身体走完这最后一程,待到发丘印一来他就会立刻自行了断,这几个月以来的是非恩怨也可以就此画上一个句号了……王贵——或者说王姓将军——讲到这里的时候,正南终于将所有发生的事串联了起来,进而解开了一直困扰他的大部分疑团。他忽然对王贵和他另外三个同伴的遭遇产生了同情,毕竟像是于光这样只做了五十年的鬼魂,已经表现出了对其状态的极度厌恶,王贵等四人可是自从被杀死做了牺牲之后数百年待在这里,更不要说环境中还存在着身为活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发丘印对于鬼魂的威慑作用了……正南进而想到,这件事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的话,也算的上是皆大欢喜了,只要等到曹沝将发丘印拿回来,就可以满足王贵的愿望。西方俗语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尘归尘,土归土……说话间房们被从外面推开了,曹沝满头大汗地闪身进来,一只手上捏着发丘印,看样子是从警局一路小跑回来的。众人一同转过头去,包括被王贵附身的绿水在内——她原本一直站在通向房门的过道尽头,一下子就与曹沝打了个照面。“当——”曹沝冷不丁地看到王贵和绿水那不断切换的身体,一时间受不住这个惊吓,手一软,将发丘印掉在了地上。正南慌忙窜了上去,却还是被王贵先于他将发丘印从地上捡拾起来。所有人随即屏气凝神,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一样。过了半晌,忽然自绿水的身体上升腾起一股白光,在房间内绕了几圈后发出几声似哭非笑的尖啸。顿时,刚才还明亮的房间内有如黑云压顶一般,附带着旋风四起,直吹得所有人都仰倒在地,甚至一时无法重新站立起来……正南挣扎着爬到还处在昏迷状态下绿水身边,从她手上取过了发丘印,借着室内唯一一点光线细看下来,不禁头皮发麻起来。发丘印被曹沝这么一摔,自当中裂开一条缝隙出来……王贵一定是发现发丘印已经失灵,这才会如此暴怒,看他这架势难不成是要将屋内所有人都杀死不成?此时,一向无所畏惧的正南甚至都因为害怕而不住地哆嗦起来了……



正文 第2卷 闽南花谷
更新时间:2011-02-22 13:44:34 本章字数:0





正文 第01章 饭局
更新时间:2011-02-26 16:42:57 本章字数:3631

自打从北海回来以后正南就把自己关在楼上的小屋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父亲留下的半本日记,反而将古董店的生意全盘交给小妹打理,自己则极少过问。这一天他正仰躺在床上,任凭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小妹敲了敲门走进来,告诉他说店里来客人了。正南用双肘半撑着从床上抬起头来,告诉小妹说:生意上的事全由你做主好了,碰到实在难缠的主儿宁可闭门谢客,我这几天实在是懒得应付他们……小妹“嗯”了一声后又道:来的是对面摆地摊的那个金先生,也不见吗?“哪个金先生?”正南坐了起来,“你是说大金牙?”小妹点点头后说:他还带了两个年轻人,说都是你的老朋友!正南心下奇怪,想起自从自己从西伯利亚回来后也曾与大金牙在潘家园打过几次照面,每次不过就是点头示意或者至多假意寒暄两句而已,怎么他今天反倒找上门来了?要说起来跟这种奸商还是少打交道为妙,免得被他拖下了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正南正想让小妹推脱自己不在的时候忽然看见大金牙自门口露出了他那圆滚滚的脑袋,对着房间里好一阵“啧啧”后道:“堂堂的正大老板就窝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说出去不怕同行们挤兑你啊?怎么还闭关清修起来了,咱们兄弟好久没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刚好来了两个朋友,给你们引见一下吧……”正南一骨碌从床上站了起来,苦笑了下道:“我算什么老板,混口饭吃而已,跟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倒爷可没法比——那咱就朝园子后面的火锅店开路?”大金牙咂着牙花子,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有没有搞错,咱们兄弟还喝酒还总能去那种下九流的地方吗?今儿燕莎凯宾斯基吃西餐,老金我请客,您类只管敞开肚子随便吃……”正南心想这大金牙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放眼整个潘家园也没有人沾过他这么大的便宜,上个月跟他在火锅店的那顿最后也是自己付的账,当时这孙子还装出一副烂醉的样子,一出门却径直回潘家园练摊去了,也没看他把前朝的古董当尿壶卖——就凭这今天倒要非去不可,如果没让他出个万八千的血,以后自己可拿什么去跟同行炫耀?正南捡起外套穿在身上,简单地跟小妹交代了几句后就跟着大金牙往外走,刚从阁楼上经过转角迈上楼梯时一眼就看到了与大金牙同来的人正在下面的大厅当中——看背影两个人都与自己年纪相仿,一个身材适中,另一个有些矮胖,正对着货架上几只仿青花瓷的瓶子戳戳点点,一副外行看热闹的样子。听楼梯上有了动静,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来。正南一见他们的脸立刻愣了一下,心下琢磨着大金牙找他跟这两个人一起吃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大金牙满脸堆笑,虚指着下面对正南说:其实平日里都是在潘家园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就混个脸熟了,可也一直没得空坐在一起喝酒,这不就着我请客的由头这两个朋友非说也要来跟你正老板正式认识一下,老金我一琢磨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也就带他们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胡爷胡八一,这位是胖爷王凯旋,两个可是跟正老板一样的青年才俊,在潘家园的地头里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今后有什么大生意的话可要互通有无,一起发财,一起发财……大金牙说的不错,虽然正南跟这两人并不相识,但也算早就从旁人那里辗转着听过他们的“威名”了,只不过从没想到号称摸金校尉的传人竟然连青花瓷的赝品都分不清真假,以此看来那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名言真是所说不虚啊……想到这里正南不禁窃笑了一下,这才伸出手去跟他们依次握了一下,故作大方地对他们说:“两位若是喜欢这瓶子拿回去好了,也算是小弟的见面礼……”那个胖子闻言几乎立刻就要伸出手去够瓶子了,大金牙却立刻从旁打了个哈哈道:“正老板也忒小气了点,用这种估计潘家园和琉璃厂加起来每天要论吨倒腾的货色来送人情实在不够心诚,不如下次吃饭你来做东,这破瓶子还是留着糊弄老外吧……”正南兴致索然地做了个“OK”的手势,心中却想不愧是大金牙,竟然打眼一瞅就看出了瓶子的真假,以后在他面前还是尽量不要班门弄斧的好。四个人在潘家园门口打了个的,一路坐到燕莎凯宾斯基的门前。前后不是奥迪就是奔驰,这倒让正南想起以前听某人说过,去这种地方宁可走路也尽量不要打的,不然的话很容易被人当成没钱又摆阔的土鳖看待。于是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出租车终于驶离后这才轻舒口气,顺着服务生的的指引,尾随大金牙等人穿堂入室,最终落座在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包间内的一张巨大出奇的桌子边上……侍者站在大金牙的身边等他点菜,正南拿起水杯刚喝了口就听他冒出句“这菜单上怎么连鲍鱼,鱼翅都没有?”的问话,险些将满口的水都喷出来,直呛得不住咳嗽起来。反倒是侍者对此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不声色地提醒大金牙说这里只专营法国菜,如果想吃鱼翅的话需要在大厅预定座位……大金牙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大概到底也没有搞清楚法国菜里为什么没有鱼翅,不过这次反倒学乖了,直接问侍者有何推荐,几番折腾终于敲定了从冷盘到甜品的十三道菜,这让一旁等待的正南早就连喝了几杯茶水,仍旧感觉饿得快要前胸贴上后背了。正南一边等着上菜一边百无聊赖地回味起刚才大金牙的丑态,坐在身边的胡八一在他的茶杯里倒了些水后忽然问他最近生意可好?正南心想自从回来后连账本都没看一眼,好不好的我哪知道,嘴上却说了“还过得去”,以为搪塞。他只当对方是无心闲聊,哪知道胡八一反而将身体探了过来,凑在他的耳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那东西出手了吗?“什么东西?”正南冷不丁的被他这一问怔住了,反问了一句。“哈哈,正老板不用担心,咱们都是懂规矩的行内人,不会对外走漏半点风声——”大金牙从旁说,“我知道您前几天去了趟北海,既然能够平安归来,想必是有所斩获了吧?兄弟我也算平生阅宝无数,唯独不曾见过这传闻中的宝印,不如找个机会让兄弟几个开开眼,如果价格合适,说不定胡爷就从你手上收了去呢!”正南这才明白大金牙今番请客的目的所在——他原来是冲着那枚发丘古印而来,难怪会无缘无故地大献殷勤了。正南依稀记得上次跟大金牙吃火锅的时候,对方就曾百般暗示对北海流宫当中的某件宝物的向往,他还一直还只当堆放说的是传国玉玺,直到后来在古墓中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艰险,这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现在想来,恐怕老奸巨猾的大金牙一早就对此谙熟于心,只是无奈于姓胡的不在,无法在自己的计划中横插一杠,现在转而退而求其次地想要用钱来买了……想到这里正南不仅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平白无故捡了顿法国大餐不说,还可以借机戏弄一下大金牙,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能碰到的。“金爷你说的该不会是上个月那把蒙古短刀的事吧?你要不提还好,一说起来我就一脑门子官司,当时小弟我可是花了4000块真金白银将其买下,本来还指望着转手大赚一笔,哪知道根本无人问津,到现在还丢在我抽屉里生铁锈呢——要说这年代真是世风日下,你看那姓包的老蒙古一老本实的,竟然还把兄弟我当猴耍了一遍,几千块钱事小,这口气真是难咽啊……”正南说的吐沫星子横飞,附带着捶胸顿足地咒骂了包伊尔几遍,这才话锋一转对着大金牙说:“对了,金爷你那地摊生意好,我看总有国外的款爷跳出水面来咬钩,甩都甩不掉,不如你把那把短刀拿去帮着兜售一下,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收回个本钱也就行了,多余的就给哥几个分分,下次的鲍鱼鱼翅什么的统统记在我的账上……”听正南说完,大金牙和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老弟真会开玩笑,还把兄弟几个当了外人了——近半个月没见踪影,你可别说只是去西伯利亚度假去了啊!”“西伯利亚?哈哈,金爷你真会说笑,竟然以为我去倒斗了?说出来不怕胡爷和胖爷笑话,就算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干这勾当啊,更何况那传国玉玺要是真的到了我的手上,那我还能活到现在?恐怕早就要劳烦兄弟几个去牢里为我送行了——哎,说起来也真是惭愧啊,如果小弟我有你们哪怕万分之一的本事,也不会整天介守个古董店,饿不死也撑不着地混日子了。这不,这几天正琢磨着找个能人讨口饭吃,你们竟然先找上门来了,怎么着,下次再有那什么事带小弟一起去开开眼呗……”正南对自己的这番诡辩很是满意,虽然明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可他们又能怎样,总归不会把他从餐厅里撵出去吧?一想到大金牙如此破费却没捞到一点好处,他便在心中窃笑不已,甚至好几次嘴角已经扬起,不得不用茶杯遮挡住才终于没有露馅,到最后还是憋不住的时候只好扭过脸去对着门口大喊了句:“Waiter,怎么还不上菜?”大金牙和王胖子都是一脸的铁青,反倒是胡八一颇有城府般地不动声色,只在正南的肩膀上拍了拍后道:“我和胖子过段时间要去趟外地,正老弟如果真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来玩玩,不过先说明一点,那边可不比潘家园的风平浪静,如果祖上有传下来什么护身的宝贝的话就一并带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用上……”



正文 第02章 往事
更新时间:2011-02-26 16:43:47 本章字数:3168

两千多一瓶的波尔多干红几乎都是被正南喝掉的,此时他躺在床上直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不过回想起大金牙结账时铁青着脸的那副表情,便觉得所受这点苦也就不算什么了。时值傍晚,小妹见正南醉醺醺的便给他泡了杯浓茶放在床头柜上,打了个招呼后下班了。房间内一片漆黑,正南感觉腹中的鹅肝混杂着红酒直往上翻涌,心想大金牙真是个土包子,竟然连“白肉配白葡萄酒”这样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这两万多块从他手上花出去都有几分不值,估计他从头至尾都没品出法式大餐的味道来,而在每吃一口时都要算计一下值多少钱,那种钞票被硬生生嚼碎吞下肚去的感觉对他来说肯定不很好受。正南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琢磨着自己其实也不容易,自从回来后已经连上了两趟厕所了,若不是想让大金牙出点血的话,他倒宁愿选择吃火锅了。正往楼梯口的洗手间走时,忽然听到有人咳嗽了一声后说道:“你小子怎么看?”正南本来晕乎乎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吓,酒立刻就醒了七分,打开楼梯口的壁灯四下里望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这才自言自语般地说:“什么怎么看?”“自然是那个摸金校尉给你的建议——”道士似乎对正南的不以为然很不满意,“难道还是问你对鹅肝的看法?”经道士这么一提醒,正南这才记起是有这么回事——那个姓胡的好像是提到要去外地倒斗,问他是否愿意同行,正南当时只当那是一句玩笑,随便应付了几句后也就过去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更重要的是正南总觉得对方之所以会有这个提议,十有八九还是在打发丘印的主意,如果被他们知道那东西真不在自己手上的话,恐怕这番邀请和法国大餐一样都不复存在了;退一步讲,即便发丘印真在自己手上,那他也不会选择与这不知底细的几个老江湖同行,上次跟着曹沝和于世达的糟糕经历刚刚过去几天,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尼姑窥探到了正南的想法,不无遗憾的说:可惜啊可惜,原本我还觉得跟着那么两个帅哥的行程必定充满快乐呢,看来某人仅是一次北海之行就已经胆战心惊了,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嘛!正南心想尼姑的激将法也太过低劣了,刚要反讽上几句,却不料和尚忽然大笑了几声,抢在他前面说道:“最重要的是费尽百般周折,到头来却收获了个破裂开来的发丘印,并且还没落到自己手上——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依我看怎么着也需要一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吧?在那之前不妨你就先躲在这房间里,既无风雨又无危险,如此安逸倒让我都有点羡慕了……”三个邪魔一唱一和地玩得起劲,正南索性闭上嘴巴不发一言,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厕所,对着便池放起水来,同时心想依照往常的经验,如果邪魔们对某件事揪住不放的话,那一定是怀有某种特别的目的和企图,眼下的情形与上次怂恿他去北海倒斗时如此相似,他可不想那么轻易地受到他们的摆布了……见正南沉默不语,三个邪魔反倒愈发来劲了,尼姑发出了声浪笑,见正南慌忙间结束了小便,还有些余兴未已地“啧啧”了几下后才道:“你跟你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样,现在难不成又要复制他当初的人生轨迹吗?”正南不敢去想尼姑所说的‘一个模样’究竟是指脾气秉性还是其它什么,不过他总觉得三个邪魔似乎对于父亲比他更加了解。正南还不到八岁的时候正衡就去世了,唯一能够他对父亲有所了解的也就仅是儿时母亲的讲述以及眼下这半本日记而已,然而两者在他脑中所构成的父亲人生轨迹的画面仍旧存在不小的空白,以至于越发引起了正南对探究这空白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别人知道的秘密的兴趣——既然邪魔们自父亲出生起就跟随在他的左右,那一定对他想知道的事了若指掌,如今既然尼姑率先提起了话头,不如就此机会探下口风,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吧。于是他说:“我父亲为人正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我遵从和效仿的依据所在,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遇事毫无主见、人云亦云不是我正南的行事风格,想来当年我的父亲肯定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招惹了你们的不满,这才会在我面前不住地诋毁他吧?”“哈——”和尚立刻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要说起来你们的性格虽然同样的倔强,但正衡那小子至少还算挺有本事的,最起码在最初合作的时候把我们交托的事情都能办的妥妥帖帖,他所遇到的最大问题只是生不逢时,不像你现在这般条件优越,但最后还会把北海之行搞成这个样子,到头来险些弄得功败垂成不说,还又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本可以得到我们的信任,又或者是拿自己跟你父亲去相提并论……”邪魔的话一如既往地毫无破绽可言,正南从中无法总结出丁点有用的信息,虽然难免有些丧气,不过他还想再做一下最后的尝试,略想了一下后又说:“北海流宫有多凶险你们也都看在眼里,数次遇险不假,发丘印损毁亦不假,可我琢磨着并非是谁都能从中平安出来的,能够做到我的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我就不相信父亲如果在世的话,他就能那么容易的手到擒来?”和尚听正南这样说立刻大笑起来:“区区一个北海流宫就被你当成世间最凶险的地方了?当年正衡那小子还没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在景陵里走了一遭了,要说起来,清代帝王的陵寝在之前也被人盗掘过,可那是卸岭群盗合众人之力才办到的事情,反观你父亲可是只身前往,一举而成就功名的,比起你的狼狈来不知要风光上多少呢……”正南听到这里心下大喜,琢磨着终于从邪魔那里透出了些口风——父亲留下的日记中只记载到他跟着韩四北上河北,之后就再无只言片语了。如果邪魔所言非虚的话,那么依照时间推测45年的那次景陵被盗原来是父亲所为啊……不过正南随即想到这与书本上的记载出入很大,兼顾着为了再多套取些信息出来,便立刻用一副并不相信的口吻说:“虽然是为了给我的父亲脸上贴金,但您这个牛皮吹得也太大了,谁不知道当初盗取康熙景陵的是个姓张的土匪头子,他纠集了三百多名同伙展开大规模的盗掘最后才打开了地宫,将里面的宝物洗劫一空的——若您要非说这是我父亲一人所为,我可不会有半点自豪之感……”面对正南的质疑,道士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只是说:“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观察事物不能流于表面,即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非假,更何况以讹传讹耳听为虚呢——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自然可以尝试去解到你父亲的那些经历,即便我们现在都讲给你听了,对你一解心中存在的疑惑也毫无帮助,还会被你当成胡言乱语而加以排斥,所以要我说你现在与其在这里玩弄花招地想从我们口中套出话来,倒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正南暗骂了一声,心想原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早就被邪魔们识破,对方先前只是佯作不知地戏耍他呢,不过听道士的话里有话,难不成是在暗示他要兑现先前的诺言吗?正南在刚到天葬椁当中的平台上时曾听到了王贵在石棺中的召唤,这令他一度困惑不已,进而不得不求助于邪魔。后来与尼姑达成了一个协议,作为对他们所给出的那些狗屁提示的答谢,他需要为尼姑办件事情——如今道士将那时他们所作的提示旧事重提,十有八九是来索取回报了。既知如此,还是别等人家一再暗示,干脆自己送上门去好了……于是正南便问尼姑之前让他做的是什么事?并说:“虽然在你们眼里我并不是能力超强的人,但遵守诺言我还是能够做到的,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你们说出来,我就会尽力去做到最好,这总可以吧?”尼姑“嘿嘿”了几声,还没等她开口,道士反而率先说道:“不忙,你先处理你的邮件好了,其它的事我们以后再谈……”“什么邮件?”“嘀——”桌上的电脑响了一下,正南转过头去发现显示屏上跳出了个对话框,提示他刚收到了条新消息。“哦——那个邮件……”想到邪魔们竟然真的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正南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正文 第03章 真理之门
更新时间:2011-02-26 16:44:26 本章字数:3765

正南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轻敲了一下键盘,邮件便被打开了。邮件的主题是《真理之门》,发件人并不在他的常用联系名单当中,正南将视线继续向下扫去时便看到了邮件的正文:先生/女士:首先为这封贸然而至的邮件给您造成的打扰深表歉意!我们正在全国范围内征选若干最具智慧的人参加下月于百花谷举行的私人聚会,如果您能在三天之内解答如下问题——我对此毫不怀疑——即可在受邀之列:在你面前有两扇门,其中只有一扇通往真理,但您并不知道是哪个;两扇门前分别站着一个守卫,其中一个只会说谎,另一个绝不说谎;你只能对他们提出同一个问题,借此找出真理之门;请问:这个问题该怎样问呢?请将答案在规定时间内回复给我,再次感谢您的参与!百花谷小建敬上正南只当这是封垃圾邮件也没多想,刚好酒劲上涌,便将电脑关掉后爬到床上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一早小妹就在外面敲门,说是有客人找他。正南一骨碌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头痛不止,心下琢磨着难不成是大金牙又来请客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可绝对不再喝这后劲大的洋酒,还不如开两瓶五粮液来的实在……正南站起身踉跄着走到门口将门一开,立刻听到自外面传来了女孩“咯咯”的笑声,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赤着膊,连忙虚掩上门返回床边来将T恤套在身上……再次将门打开时,正南不好意思地对着小妹笑了笑,刚想解释一下,却不想小妹掩着嘴窃笑不已的同时先于他说道:“南哥,你女朋友找你来了!”正南刚想嗔怪小妹的胡言乱语,忽然看到自她身后闪出个人来,身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映衬出身材的高挑和皮肤的白皙,与正南对视之下忍不住“噗嗤”一声,和小妹笑作一团……“Shining?你怎么来了?”“怎么,拒绝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不说,还不让我来看望我的南哥啊!”Shinig的话半是玩笑半是暧昧,反倒让正南有些不自在了,他赶紧打发小妹去看店,见她做了个鬼脸后终于离开,这才侧过身来对Shining道:“哪里,哪里,快进——”说到一半,正南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房间里凌乱不堪,赶紧话锋一转道,“后巷有条商业街,我们还是去那里喝杯咖啡吧!”两个人从店里走了出来,努力穿过逐渐熙攘起来的地摊区,再由潘家园的后口转到一墙之隔的步行街上,这才终于有了并肩而行的空间。“你的爷爷身体怎么样了?”正南终于找到了个还算合适的话题。“还好吧——”Shining答道,“回到香港后在疗养院住了几天,医生说他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只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调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正南若有似无地“哦”了一声后说:依我看他老人家也该到了退休的年纪,哪还能总像我们年轻人这般折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赚再多的钱不也是白费嘛!就像上次北海之行一样,到头来落个功败垂成的结局,别说是他,就连我都身心具疲了……“你说得对,我也一直这样劝导爷爷,最近也算是初见成效,这不是就在他的授意下来找你,给你带两件东西来的……”正南对Shining的话有些将信将疑,心想曹沝都能痛改前非的话大概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不过话分两头,自从在赤塔酒店中被王贵的鬼魂惊吓后,说不定他还真会有所收敛,只是不知道此番又让Shining带来什么东西?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咖啡店的门口,正南推开店门示意Shining进去再说,Shining却站在台阶上,指了指站在一旁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女孩,问正南能不能给她买只花?正南走下台阶,扫了一眼女孩的花篮,发现里面除了玫瑰没有别的花了,不禁有些为难。Shining见势对着正南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若不买,那两件东西我可就不给你了啊!卖花的小姑娘也怂恿道:大哥哥就买一朵吧,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啊!正南赶紧掏钱买了一朵送到了Shining的手上,同时心想自己是招谁惹谁了,一早起来就硬是多了个女朋友,再这样下去恐怕全北京城都知道了。Shining将花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将花瓣揪下几片硬塞进正南T恤的口袋里,并按住正南的想要将其取出的手,笑言这些花瓣是对他慷慨的投桃报李,暂时不能拿出——正南只好对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两个人这才走进了咖啡馆,落座在临窗的座位上,各自点了杯饮料……Shining首先自钱包中摸出张纸来递到正南的面前,正南将它展开后发现是张一千万的银行支票,转而将其放在桌上推还给了Shining,并说:“这钱我可不能收,别忘了我之前已经拿过200万的订金,余款怎么着也该是800万才对——再说先前我和你爷爷说起过,这些钱都被用来送了人情了,算下来也就刚刚够吧,如果非要找补起谁欠谁的话,我可就要去查下今天的汇率了……”Shining婉然一笑,又将支票推了过来:“南哥看你说的,这可是爷爷让我带给你的,即便是拒绝,你也要当着他的面才对——我来的时候他老人家说了,他一直没把你大外人看待,这钱无论多少都只是他的一份心意,也算是对你在北海时数次救他的感谢吧……”正南又和Shining推来让去了一番,这才无奈地将支票折起收下,只说他只是暂为保管,等过段时间他去香港再将原物奉还。正南同时心想港农对自己也算是足够大方了,算下来他们这趟北海之行差不多消耗掉了价值近千万的装备,到头来却连半点收益都没,唯一到手的发丘印却还摔裂开来,形同废物一般,说来说去也只有像他这样财大气足的人才能承担的起,若是换做自己,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断然无法成行了。Shining紧接着又拿出了个小布袋来递到正南的面前。正南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刚想扯开布袋口上收紧的细绳看个究竟,Shining却把他拦了下来,朝四周使了个眼色。正南立刻明白这布袋中的东西既然不能见光,除了发丘印还能是什么?曹沝竟然要把发丘印送给自己,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难不成是觉得摔坏了的发丘印毫无用处,于是用它来送人情来了?Shining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立刻解释道:“爷爷说了,这东西虽然摔出条裂缝,但找个行内的高手盘一下还是有可能将其恢复如初的,不过他这次是真要退隐了,经历这番折腾后又不想让我再在这行里重走他的老路,思来想去之下还是觉得把它送给南哥你最能物尽其用……”正南下意识的捏了捏布袋,只觉得里面的东西无论形状和大小似乎就是发丘印没错,一时间不敢相信曹沝竟真会忍痛割爱,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如果说前面的千万支票还在情理之中话,那他将这费尽周折才算弄到手的宝物拱手让与他人则显得不那么寻常了。正南只想打开布袋一看究竟,但若是如此必须等到回去后私下里检验,在那之前却要当着Shining的面将其收下,届时无论里面的东西是真是假自己都势必会引来诸多麻烦,再想将其退还可就不那么容易了,细想下来这东西着实是个烫手的山芋,最明智的选择还是现在就拒绝接受吧。Shining对正南的拒绝有些不解,他只好附带着解释道:“比如说这张支票吧,即便我没机会将其交还,只要不去取现,那里面的钱永远还在它原始户头里,所以暂存在我这里并无太大的问题;发丘印则不然,当初我跟你爷爷有过一个交易,发丘印是作为交换条件暂存他的手中的,说到底这东西并非属于我们任何人所有,而是需要找寻时机交还给它真正的主人,这其间既然牵扯到诚信的问题,那就不好轻易地朝令夕改,免得搞来搞去乱了章法,让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届时即便我浑身是嘴也会讲不清楚了……”Shining还是不明所以,问正南难道是怕以后找到了于家的后代时不好交代吗?正南立刻摇摇头:“不,我是怕被你爷爷害的连交代的机会都没有——天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发丘印,要是真能复原,我才不相信他会将其交给我呢!”正南一说出这话立刻就后悔了——无论曹沝的想法如何,Shining肯定对此都并不知情,她们爷孙两个的感情一向很好,正所谓疏不间亲,自己一个旁人却在她的面前数落曹沝的不是,怎么说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Shining果然生气了,立刻把布袋装回了钱包,愤愤地道:“我终于知道我和爷爷在南哥你心中的印象原来是与骗子和老千无异,如此说来,我若是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话,肯定会更加招人厌嫌了吧……”正南赶紧拉住Shining的手,让她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直说自己宿醉未醒才会胡说八道,又千方百计的解释了一通后,这才让Shining相信他刚才的那番针对曹沝的言论并非发自肺腑,不过经此一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反倒有些尴尬了。正南忽然想起昨天收到的那个邮件,便把里面那个关于“真理之门”的问题讲给Shining,问她对此是否有些头绪?Shining对刚才自己的失态也有几分后悔,自然乐得将话题转移开来,细想了一会儿后摇摇头道:“听上去像是MENSA的测试用题,我对此一向都不擅长——你是从哪里看到的?”听正南将邮件的大致内容复述了一遍,Shining忽然紧锁起了眉头道:“百花谷这个地名我倒是听过,就在位于闽南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前两年刚有一只支美中联合考古队在那里神秘消失,当时《ScienceMagazine》的增刊还就此大肆报道了一番,其后实在没得出什么结论,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南哥,难倒你不觉得如果这封邮件真跟考古扯上关系,又恰巧被你收到会有几分古怪吗?”



正文 第04章 柳暗花明
更新时间:2011-02-26 16:45:05 本章字数:3320

Shining说她买了当天回去的机票,还要在香港转机去趟美国,没机会陪正南解开这个谜题了。正南为了对刚才的失言表示歉意,送Shining到了机场,和她挥手告别后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店铺,对小妹的嬉笑置若罔闻,直奔楼上而去,打开电脑重又把邮件细细看了一遍。Shining所说的中美考古队失踪事件在中文网页上几乎没有任何记载,正南只在《ScienceMagazine》的美国官网上下载了两篇相关报道,细看下来不禁疑窦重生,进而兴趣盎然起来。其中一篇报道是当时美方考古队的一位叫做史蒂芬的随队记者所写,当初就是他跟随三名美国考古专家来到福州,与中方的四位国家考古队员汇合到了一处。美方此行是受到中方的邀请,意图探寻春秋后期至战国初期吴越历史变迁的诸多线索,其中对当时贵族阶层丧葬制度的进一步考察和勘测是工作的重心所在,因为在现有的史料中,对于吴越争霸后直至双双消亡的这段时间里,关于浙闽两地的经济文化和民族融合情况的记载少之又少,在考古领域内一直被视为一大空白。因此,此次联合考古队将行程首先限定在了闽南一带,按照他们的计划,将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对新近发现却还没有来得及挖掘的数座东周古墓进行初步勘测,借此制定出一个统一的开发计划出来,其后续工作再交由中方继续执行……合作进展的较为顺利,还未到三月之期时考古队已经基本将所有古墓的详细数据记录在案,只剩下位于一个名叫“百花谷”中的古墓由于不通公路而被安排在了最后。时值盛夏,史蒂芬记者终于还是受不了长时间暴露在日光下工作而中暑了,情况还挺严重,只好放弃跟随考古队员进入百花谷,转移到了福州的一所医院当中修养,没等他出院时就传来了考古队集体失踪的消息。其后他跟当地政府做了持续数月的寻找,最终却没有任何收获,只好回国后发出全队已经遇难的新闻……史蒂芬的报道偏重于他所经历的事实,因为是整个事件的第一手资料,所以颇受好事者的推崇,以至于在科学杂志的官网上竟然有上千次的下载记录,然而这个报道语言平实,只有对所发生的事平铺直叙的记录,而无作者的个人看法和推测填充其中,读起来难免让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好在其下还有一篇佚名所作的文章,据网站上的介绍最初竟是由中文翻译过来,与史蒂芬的报道相比而言其内容爆炸性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篇文章的切入点与此次考古行动没有太多的关联,反而讲述了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中国春秋末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于灭掉吴国后国力达到鼎盛,进而北上争霸群雄。他死后,其后代子孙武功不济守土无方,疆土被北边的齐国和西面的楚国不断蚕食,直到越王无强时代攻楚不成反受其害,楚威王发兵大败越军,杀死无强,把原来吴国一直到浙江的土地全部攻下,北边在徐州大败齐军。越国因此分崩离析,各族子弟们竞争权位,有的称王,有的称君,散落在长江南部的沿海一代,服服贴贴地向楚国称臣朝贡。其中有一只流落到了闽南,世代居住于此,君主是越王勾践的七世孙闽君摇,及至秦末他帮助刘邦灭秦立下战功,被复封为越王,其死后所藏之地据传便是现在的百花谷了……文章写到这里为止一直引经据典,毫无新意,不过忽然笔锋一转,在最后写下这样一句话:“闽南百花仙谷,云楼飞栈勾连,盛夏时节,群芳争艳其间,若得百花,可窥天下!”这句话无头无脑,在下面也无更多解释,不知作者引于何处。正南琢磨着之所以这篇文章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大概主要基于两点:其一是对“云楼飞栈勾连”的描绘极其传神,如果所言非虚的话,那这处古迹必定是工程浩大,极具考古价值;其二,“若得百花,可窥天下”这句话说的含糊却又给人以无限联想,单是一个“窥”字就可以从不同角度加以理解和诠释,再与“天下”连在一起就更显气势磅礴,不禁会让听者想入非非,可细想下来又无从解释,单是按照字面来理解,“窥天下”与收“集百花”之间究竟有何关联就已经让人挠破了脑袋也琢磨不透了。正南想了半天仍旧不得要领,好奇心反而越发强烈起来,他把收到的邮件打印出来仔细研读,对于“真理之门”的问题细加分析后总结出了两条破解的依据:首先,若想确定哪个是真理之门就要求助于两个守卫;问他们的问题中必然需要包含真理之门这个的要素,因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问每个守卫“哪一扇通往真理之门?”;其次,两个守卫各自把手一个门,他们之间彼此知道对方诚实与否,但对于解谜者来说对此却并不知情,所以问题中还应该同时能够区别守卫的诚实与否,提问的方法便该是“你们谁说的是假话?”或者“谁说的是实话?”。正南开始还觉得这个题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虽然单是分开来提问两次,从两个守卫那里得到的答案都必定是截然相反,无从考证孰真孰假,但如果试着把两个问题糅合在一起,说不定反而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于是他试问了一下:请诚实的人指出真理之门的所在?这样问倒是将两个问题糅合在了一起,也会从老实人那里得到正确的答案,但对于撒谎者显然不起作用,还是无法区分谁对谁错……正南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把自己关在小屋当中,像这样试着反复提出了若干条答案,却始终无法做到同时解决“守卫诚实与否”和“真理之门所在”这两个问题,到最后不得不相信自己是被一个无聊的人戏弄了,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虽然对就此承认失败还心有不甘,但眼看着三天之期将至,只好放弃了继续尝试的努力……既然参在神秘的百花谷举行的私人聚会没了可能,正南琢磨着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吧。他趁着店里没什么客人的时间找到小妹,说是要把自从他出国到现在的账目全都清理一遍。小妹从电脑中调出了所有的账目打印出来,撂在办公桌上,忽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正南并不以为然,只对她说自己今天可是穿了上衣了,怎么感觉自从Shining来过之后,你就总是背地里取笑我呢?小妹吐了吐舌头后道:您是老板,我哪里敢取笑你啊——对了南哥,曹小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正南只顾着快速地按动着计算器,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即便我说了不是,你又不会相信!”“那倒也是——我猜你也不会承认,不过我估计是的……”“别乱说,南哥我是个单身汉倒也无所谓了,Shining可还跟你一样是个待字闺中小姑娘,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可就不好了!”“我又没乱说,我只是根据你们两个的话推论出来的……”“哦?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会推论了?说来听听……”“你说不是,曹小姐说是,这样说来你们当中肯定有一个在说谎。前天在你开门前,曹小姐还跟我说你肯定不会承认她是你的女朋友,结果真让她一猜即中,这样说来,说谎的就只能是你,而不是曹小姐了……”正南不禁被小妹所谓的推论弄得哭笑不得了:“依你说,她只要说对一件事,那就事事都对了?”“总比南哥你事事都口是心非要好啊,明明交了女朋友还不好意思承认,还不如人家大姑娘……”“等等——”正南忽然想到了什么,进而抓住小妹的手用力地摇了摇,“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个天才……”小妹被正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没有立刻将手缩回来,而只是红着脸低下头,现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转而却发现正南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来瞄了几眼,立刻兴高采烈地直朝楼上奔去,不免有些不明所以而又大失所望起来……正南一路奔到了电脑前,调出了之前收到的邮件,点击回复后在页面上写到:“问两个守卫的问题是:你认为另一个守卫会告诉我哪扇门通往真理?”正南点下发送,这才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看时间刚好还在限定之内,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对方的答复。刚才小妹的话竟在不经意间给了自己以提醒,原来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较真于究竟谁是老实人谁是撒谎者,反而可以通过另一种方法绕过这个问题,只需他们同时给出同样的答案,亦即两个守卫同时指向的肯定是错误的答案,而另一扇门才是真正的真理之门……“嘀——”回复比预想中的还要快速,正南立刻将其点开,只见邮件上面写到:“恭喜您回答正确,成功受邀参与聚会,您可以携带一位朋友共同赴会,详细地址如附件中地图所示,再次对您的参与表示感谢……”



正文 第05章 冰释前嫌
更新时间:2011-02-26 16:46:19 本章字数:3143

时隔一月有余,当正南再次来到房山的这片平房区的时候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慨。他在街口就注意到绿水青山一直经营着的那家饭店已经转行成了棋牌室,还在担心姐弟两个已经不辞而别,怀着忐忑的心情迈进院落时,刚好和青山打了个照面,一时间两个人都有几分尴尬,过了半响才由正南率先拍了拍青山的肩膀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正南被青山像一般的访客一样让进了房间,看到正厅当中摆放着的于世达的遗像,站在前面深鞠了一躬,反身坐在沙发上时青山早已将杯清茶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他和青山自打从北海回来后第一次见面,一时间有太多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当初在赤塔州的酒店里,与王贵鬼魂的那番谈话还有如昨天发生的事一般历历在目,那些原本正南并不打算告知青山的关于于世达的事情也正是在那种情形下全被和盘托出,包括于世达是如何巧妙布局,目的旨在将发丘印据为己有等等——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正南开始感到与青山绿水之间忽然多出了一道隔膜,以至于他们几经辗转终于回到北京后竟然立刻就各行其路,直至今天都不曾有过哪怕一个电话的联系。正南相信姐弟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们之前对自己如此信任,却在忽然之间发现他对他们有所隐瞒。严格说来,于世达的死与自己并无关系,而且他最终落了个曝尸荒野的结局很大程度上都要算是个意外,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正南宁愿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他们叔侄的团聚,也不想落下青山因此对他的埋怨和嫉恨……然而这些话也只是存在于正南的脑中,如果非要说出来难免有做作的嫌疑。此番他之所以鼓足勇气后再来找青山,只是想努力挽回这段渐行渐远的友情,在他心中无论孰对孰错,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没有理由纠缠其中自寻烦恼。“那个——”正南百般考虑,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将最近发生的事告知青山,“Shining前两天来找我,说是曹沝愿意将发丘印还给我们,不过我擅自做主没有收下,又让她带回去了……”青山“嗯”了一声后语气异常平淡地说:“也对,既然发丘印是在港农手上摔坏的,理应由他来承担一切后果,现在想将其推给别人也未免太小瞧了我们,保不齐私底下还揣着什么阴谋诡计,琢磨着算计谁呢!”正南从青山的话语里没有听出什么感情se彩出来,不过他既然以“我们”相称,最起码说明在面对曹沝带来的问题时他仍旧还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如此说来,情况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般严重。“对了,怎么没看到绿水?”“她啊,出去找房子去了——前几天我们把饭店兑给了别人,琢磨着换个环境,这两天正在核对之前的账目,如果你不来她还要去找你退还股份呢!”正南心下一惊,虽然对原因已经猜到了几分,可还是追问道:“怎么做的好好的忽然关门了呢?”“你也知道我们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害你白白亏钱就不好了——姐姐和我打算换个小本生意从头再来,自负盈亏少赔当赚,总好过总是连累别人吧……”说话间绿水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正南开始还一愣,进而才打了个招呼,略显疲惫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正南见绿水比照起在北海的时候还要憔悴上不少,心想姐弟两个肯定是在这段时间既忙于于世达的丧事,连带着还要找寻新的住处,受着两下里一挤兑遭了不少的罪,而自己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没有出现,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将手伸进了口袋,摸出了那张200万的支票放在桌上。“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们觉得南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别太过嫉恨我就行了……”青山和绿水对视了一眼,好像没弄明白正南的意思,随后才慌忙的摆摆手,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这钱他们可万不能收。绿水说:“今儿你来的正好,我已经把饭店的账目理得差不多了,算下来略有盈余,刚好把本金和红利一起给你带上——这几年也算是多亏了南哥你的照顾,不然就凭我们姐弟俩的脑袋,在这天子脚下早就混不下去了……”正南打断了绿水的话问道:“这么说你们不是在生我的气?”姐弟俩又面面相觑了一阵,这才由青山说:“我们还一直当是南哥在生我们的气呢——这趟北海之行我们叔侄三人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三叔他的有些做法实在欠缺考虑,如果早点知会我们流宫当中的凶险,大家不用以身涉险自不必说,云海兄弟也不至于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了——正因如此我们姐弟才会自觉有愧,于是决定找个地方远远躲开,免得被你责骂呢……”正南听到这里免不了开怀大笑起来,原来他和姐弟两个之间竟也会有如此误会,彼此都当对方是在生气,这种狗血情节或许只在小妹爱看的韩剧中才会出现吧。“不过——”绿水看了眼青山后话锋一转,“我们一直有件事瞒着你呢,只怕说出来你真要生气了……”“嗯,是这样的——”青山接过青山的话茬,犹豫着说,“南哥你还记得王贵曾经说绿水最容易被鬼上身吗?其实他说的不错,姐姐她不仅身体性阴,对鬼魂的抵斥能力很低,更是自小就能看到鬼魂。三叔说这叫阴阳眼,只有极少人才能具备,虽然难免要生活在昼夜见鬼的恐怖当中,却也是摸金倒斗时可以利用的一大优势——也正是因为有了姐姐这双眼睛,三叔才对我们干这行没有横加阻拦。当初还没起程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曾对我们欲言又止地提及过,说是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在北海捞到个难得的宝贝,以后就交由我来佩戴,这样我们姐弟两个也就都算有了防身之物了……”正南心想这也怪不得他们——于世达本就老谋深算,没有对他们明说就是怕事前走漏的消息,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他才不会因为姐弟两个没能事先洞悉于世达的企图而过分责怪他们呢!不过正南转念一想,如果事情仅是这般简单于氏姐弟应该不会对此讳莫如深才对,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并不知晓的事情?青山说绿水具有旁人没有的阴阳眼,能够洞悉附近的鬼魂,如此说来一开始……绿水见正南似乎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便道:“是的,自从在石室当中与三叔他们会合后,我其实已经觉察到了他老人家的异样,只是还不太肯定,这种感觉后来越发强烈起来,但因为一时害怕甚至连青山都没敢告诉,等到大家到了天葬椁上的时候,我也曾悄悄的问过三叔他是否已经死了,可他让我暂时不要声张,我就一时——一时糊涂地……”绿水说着说着啜泣起来,惹得正南顿生怜意,赶紧道:“每个人都有独立立场,不然世界早就大同了,哪还会有我们这些盗墓的饭吃?不管正确与否只要坚持总归会得到别人的支持和谅解,这也算是朋友之间另一种形式的坦诚相待吧。对于三叔的死其实老早港农就给过我暗示,可在那么危急的情形下我哪有时间细想,也不过就是到了临出天葬椁的时候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说,即使你一早就跟我说了,估计当时我也只会当你发疯而不做理睬呢——所以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必要再过分自责,你看我们这不是冰释前嫌了嘛,这对我来说比别的什么都更加重要……”说到这里正南忽然有所感悟般地从领口拽出了龙尾石展示给姐弟俩看,并问她们可曾记得这个东西?青山说:自然记得,不仅在去北海的路上见你摆弄过几次,最后在赤塔州的宾馆里,王贵见发丘印摔毁后魔性大发,卷起那股阴风差点将大家吞没,当时要不是你临危不乱地拿出这件宝贝,将将那凶恶异常的鬼魂化于无形,我们说不定早就一起殒身在那里了——当时就想问你这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可还一直没得空呢。怎么着,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啊?正南慨叹了一声后道:这说其来可就话长了,不过好在我们有很多时间,既然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待,我也不能再有隐瞒不是——等下次我找个机会给你们看看我父亲留下来的那半本日记,里面的记载要追溯到清朝末年了,那时候我的祖父还是京畿一代的地主富商,虽然富甲一方却膝下无子,对此甚是苦恼,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三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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