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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雾……”她意乱情迷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恍惚中。她听见那个人笃定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只是抱紧了他,伏在他地肩头轻轻道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容宿雾看着怀中的可人儿渐渐睡去,忍不住亲吻着她的额头,渐渐倾诉:“我总是在梦里想起我浑身是伤躺在路边的时候,没有人施以援手,更没有人上前来询问一声。忍受无数人冷眼旁观之后。只有你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上前,问我要不要吃糖葫芦……我怎么吃得动?你不记得了吗?这块五彩凤玉,便是你亲手交到我地手中的……那日你将那枚红线铜钱交给阿豚,又让我想起了那一幕……多年过去,你仍旧是丢不下这个赠人吉物的习惯……”
他自从在父亲去世之后继承了这座抱鹤轩之后,与人打交道向来是小心防备,从未这样敞开心扉对着一个人说这样一大段话。
越是和人争斗,越是能从那眉眼高低中读出或多或少的敌意,也就越是珍惜往日少年之时遇见的那个眼神天真无邪不需要防备她的少女……此刻她便躺在自己的怀中。呼吸匀称地安睡。
天气渐暖,抱鹤轩中早已绿树成荫,黄鹂啁啾。就连抱鹤轩华丽的前厅中,帘幕也一并拉了起来。此刻远远望去。容宿雾难得带着微微的笑意站在方遂墨地跟前。问道:“不知十二爷唤我来有何计较?”
方遂墨用力地嗅了嗅空气,狐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奇怪。他居然看见容宿雾主动对他笑也!
“十二爷……我可在问正经事……”容宿雾恢复了他惯常的表情,方遂墨这才习惯地敲了敲脑门道:“呀!正经事!我想起来了,宿雾前些日子与我提的那个布告地事情……我已吩咐那些翰林学士去商议了!”
“哦?结果如何?”容宿雾的声调不疾不徐,倒也听不出心中地喜怒。
“结果么……我已经写在这里了。”方遂墨递给他一个小褶子,又道:“不过那些翰林们从未有过什么经验,于是他们建议我仍旧是让宿雾你来主理四大书局地布告一事。”他偷偷看了看容宿雾的表情,仍旧是那样平淡无奇,害他本来想要在容宿雾面前邀个功,讨顿酒喝地……想起上次在抱鹤轩吃的那顿酒宴,还摸到了容宿雾的手……方遂墨就不免脸泛红云,当真是销魂蚀骨的一双手啊……
“多谢十二爷的美意。宿雾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淡淡让过礼,便是一副欲将送客的表情。见方遂墨很伤心地杵在那里,忍不住又问:“十二爷还有事?”
“那个……”方遂墨咳了一声,有些怯意地说道:“最近我的院落中人来人往走动得厉害,舍妹丢了一样东西,若是寻常的我也就不会巴巴地来告诉你了,不过这样东西你也知道,乃是父皇赏赐的,与那只碗一样,都是丢不得的……”
容宿雾自是明白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弄不好,抱鹤轩弄出一个偷盗皇家物品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方遂墨提到了那只碗,更让他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了起来。“哦?最近都有什么人常去十二爷那儿?”他在方遂墨的对面坐了下来,半认真半慵懒地问道。
“也没什么人,不过就是轩中的几位姑娘……”方遂墨爱好结实美貌的少男少女早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只要不出什么纰漏,容宿雾自然随着她们去。若是真能有幸出了个什么皇贵妃,自然也能提升抱鹤轩的声誉。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容宿雾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是哪几位姑娘?十二爷莫非是怀疑其中的哪些人?”




第八十章 蔷薇耳坠

“不是不是……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也需要劳烦宿雾帮我过问一下。毕竟,我是不方便出面的……”方遂墨擦了擦汗,从袖中掏出一枚耳坠,递了过去。“这是绮墨的一枚耳坠,此刻丢了一枚。”
容宿雾接过来一看,就是方绮墨平日里常戴的那一对。宝蓝色的质地,非金非银,却奇异的攒成一朵蔷薇花的模样,中心是一颗闪亮的蓝宝石,配在耳坠之上,仿佛花蕊一般闪烁。的确是民间非常难得一见的饰物。
“这枚坠子的由来我就不多说了,还请劳烦宿雾帮我问问各位姑娘有没有看见过。若是没有见过,便是舍妹当真不小心丢掉了。”方遂墨说得实在很委婉。
“我定会将此事尽快查明。”容宿雾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不由得微蹙起那对无比秀丽的眉毛,这一举动让方遂墨看得心生怜惜,恨不能亲手上前为他抚平。
只听锦书来报:“轩主,那个金铺的老板来了。”
方遂墨好奇地问:“金铺?”
容宿雾并不愿意张扬,只是淡淡道:“来替轩中的姑娘们打几幅首饰。”
“哦……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他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与那个金铺的老板擦肩而过。
奇怪,容宿雾什么时候善心到如此的地步,拿金子来喂养那些姑娘们?
他悄悄止了脚步,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没过多久,便见到锦书领了暗香去了前厅。远远的,看得并不真切。只觉得容宿雾整个的变了一个人,眼神温柔若水,微笑至始至终扬在嘴角。他的手牢牢拉住暗香地。让方遂墨瞧着心口一酸,口中仿佛含了一颗青色的杏。
哎……他们果然背着他正在交往……一个是他喜欢的男子。一个是他极为欣赏地女子,两个人此刻都不是他的了……方遂墨很伤心地往回走着,却不曾想听见一个柔和地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十二爷……”
抬头一看,正是问晴。
只见她俏脸含笑,正站在那对光之处。一时间如一颗珍珠般熠熠夺目。
方遂墨一见到漂亮标致的人儿便心情大好,于是上前一步,笑问:“原来是问晴姑娘。不知有何事?”
“问晴特来找轩主主持我们每月一次的诗会,不知十二爷有没有兴趣?”
“哦……诗会!”正是他拿手的!“好啊,我刚巧闲来无事,不妨过去看看。”
“那请十二爷稍后,我再唤轩主一道走吧。”
“咦,一定要他参加才可以吗?”方遂墨不悦地道:“宿雾此刻正忙着为暗香姑娘打造首饰呢,恐怕没时间参加什么诗会!”
问晴“哦”了一声。将方遂墨的话记在心里,面上仍然是堆着笑:“那就有劳十二爷为我们主持诗会啦!”
方遂墨点了点头,让问晴领自己前去。
今日诗会地主人是丹砚姑娘。她居住在抱鹤轩的西北面。离暗香和容宿雾所居住的院子不远。
所谓每月的诗会,不过就是轩中有闲暇的姑娘们自己诌了个题目。再拈了韵。随意作着顽的。今日的主题丹砚已成竹在胸,只等着问晴把容宿雾请来便要公布。
谁知众人在丹砚的院子中等了半晌。想不到等来的却是十二皇子!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毕竟好脾气地十二皇子要比双瞳深邃的容轩主要讨人喜欢得多。
众人欲要在十二皇子面前一展自己的才智,于是纷纷催促着丹砚出题。
“我昨日见着思湖中地莲花新开了几朵,特意命人采了来。今日的诗眼便以荷命名,无论诗词,不限韵脚,只要作出来便可……”说着命丫头点了一只香,大意是在这只香燃尽之时,作不出地便要受罚。
众人皆赞这题目新雅。有人立起身子冥思苦想,有人围着丹砚地那几支采来的白莲窥视良久,有人心中一动,已然得了。不多时那些姐妹纷纷在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多是七绝,也有做五律地,难得的是还有位姑娘写了一首词。
问晴和临艾似乎并不着急,围在丹砚的那几支白莲旁边娇俏地笑道:“临艾妹妹,你看那株花朵大的莲花,下萼又生了一只花苞,像不像一只手?”
“依我看呀,配着展开的下萼,倒像是三只手了呢!”临艾看了丹砚一眼,笑意吟吟地说。
丹砚面色不改,只顾提了笔作诗。
“两位姐姐,你们要再不写,那香可就烧完了!”一旁有姑娘善意地提醒她们道。
“这就写。”问晴也收了笑意,专心至致地写了。
方遂墨在一群香衣女子中转来转去,查看她们写的诗歌。有些意趣平平,不过就是俗世间那些吟咏风月之句。
转到临艾的身后,却见她写的是“垂暮忽觉梦迟迟,薄纱轻透满塘花。何须另拟蔷薇色,参差莲影分月华。”
“呀!好一句何须另拟蔷薇色……”方遂墨赞叹道。
“十二爷谬赞了……这句本是化自易安居士的那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而来。”临艾应答得体,被夸赞之余自然是笑靥如花。
再看一旁的问晴,写的竟是一个奇韵。“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方遂墨按下心中的疑惑,自是夸赞了一句,只是不明白问晴的诗句中“玉无痕”和临艾的“蔷薇色”指的是什么?
他转过去看了看丹砚的,按理说她是今日诗会的主人,自然是要在诗会中一展风采的。只见丹砚写的是“素蕊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还应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他不免心中盛赞之余,多瞧了丹砚几眼。
只见她娇小玲珑的身体被一袭素衣所裹,粉黛不施,乌黑秀美的长发只慵懒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如此随性的打扮,却当真像她诗中所自比的一般。
他自是暗暗称奇,这几日在抱鹤轩中,他光顾着结交问晴与临艾几位姑娘,却丝毫没有与这位丹砚姑娘有过什么交道。此刻见她诗书满腹气自华,竟是生生把其余的那些姑娘们比了下去。
“不知十二爷以为……众姐妹的诗可入得法眼?”丹砚转过身来微微冲他一笑,叫方遂墨魂也没有了,忍不住想上前握住佳人的荑,又怕唐突了,只得暗暗责备自己一番,又努力地点头道:“众位姑娘自是才学不浅,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不知名姓的姑娘在院子里晕了过去,仿佛是紧张过度,没有写完诗句所致。
方遂墨抱着那位姑娘得以进了丹砚的闺房,却只闻得一阵奇异的熏香,不由得心驰神往。
“劳烦十二爷将她放到卧榻上休息吧。我已命人去请了落葵来。”丹砚将被褥掀开一个角,方遂墨定了定神,就在那掀开的被褥之中,却是妹妹绮墨丢失的那一枚蔷薇形状的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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