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校对版作者柳暗花溟》第157/198页


  “我记得,你并没有医疗技能。”里昂的声音有点发紧,“而且你的法力已经消失了。”
  “我是不会医术,但有一种叫心理安慰的东西你知道吗?”我把他拉得离门边更远一些,“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失去了法力,假如我装模作样的比划一番,说她的病会好起来,只要让她有这种信念,说不定她就可以战胜病魔。这有个名目,叫精神胜利法。”
  “她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耗日子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如果是我,我选择在希望中死去。”我很诚恳,“还有,我恢复了一丁点能力。你知道我能控火,而热能缓解疼痛,会对她有好处的。除非,你以为我要使坏……”
  “那我会杀了你。”他恶狠狠的。
  我应该生气的,可此刻我却只觉得好笑,大约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意根本没有,不过是放狠话罢了。
  我走进去,站到床边,看清亲王夫人的脸瘦得已经脱形,形容枯槁,从面相上看,五官优美,但却是那种面瓜似的性子,身为亲王夫人,唇角却松,没一点严厉的姿态。似乎意识到房间里进了陌生人,她虚弱的、慢慢地睁开眼睛,与刘易斯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睛。只是刘易斯的眼睛里充满生气,哪怕被迷茫的神色所笼罩,却还是像春天绿色的小山,生机盎然,她的却一片死气沉沉,像蒙尘的翡翠。
  “你是……”她一时没有看清我。
  “东方女巫,但她不邪恶。”里昂突然插话,“她是善良的女巫,救了我们的孩子,现在要来救你。”
  我保持善意的微笑,却不说话。有里昂做保证,亲王夫人肯定会相信我的。可惜我不能救她,只是让她好受一点,不然我肯定会救的,虽然那意味着里昂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这不是为了里昂,是为了刘易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孩子很怕母亲会死时的神情,都忍不下心。
  “谢谢你。”亲王夫人说。很礼貌、优雅,很有些贵族的劲儿,感谢别人,却不谦卑,基本上我觉得她人应该不错,否则以里昂的性格来说,也不可能过得相敬如宾。
  但是,他爱她吗?我觉得不,因为我认为这时候的里昂,还远远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爱情。或者,我有机会可以教他。
  我走上前,伸出手,感觉胸口的疼痛还可以忍受,就开始摩梭亲王夫人的额头和四肢。热量从我的掌心涌出,我看到亲王夫人露出舒服的神情,甚至连白得发青的脸都渐渐有了一点红晕。
  “有效了!”小刘易斯高兴的跳上床。
  亲王夫人微笑着,伸出细瘦的,青筋毕露的手臂,爱怜的摸着小刘易的头,然后转头对我说,“你有上帝赐予的力量,我请求你一路上护卫我的孩子,我将给你最珍贵的感谢。”
  啊?小刘易斯也跟我们一起去王城吗?


第40章 寻找床伴
  “刘易斯的外祖父母在王城,想见见他。”里昂解释了一句。
  原来啊。我记得里昂的妻子出身很高贵,两人之间有点政治联姻的意思。不过里昂没什么情妇,想必是尊敬妻子的。只是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客气,虽然看起来优雅,但实际上却并不亲近。而这个年代,有权有势的男人养几个情妇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所以里昂的行为显得格格不入。一度,我曾以为他们夫妻很相爱,心如刀割来着。
  “殿下,请让我和女巫小姐单独说几句话好吗?”亲王夫人提出要求,而病人的要求是不好拒绝的。
  于是里昂点了点头,然后又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目光,这才带着儿子出去。我就奇怪了,难道我还会谋杀他老婆吗?用着得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吗?
  “他喜欢你。”亲王夫人突然开口。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愣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要紧张。”亲王夫人虚弱地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明事实。我很羡慕你,因为我跟他夫妻多年,从没见过他能容忍任何一个女人的冒犯,包括我在内。”
  “我冒犯……亲王殿下了吗?”我差点冲口叫出里昂的名字,幸好反应够快。现在我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其实我除了心里惦记,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概,是知道这男人的未来会属于我吧。
  亲王夫人笑笑,却没有回答,而是温柔地说,“我病了很多年了,不能侍奉他。他是个强壮又年轻的男人,却一直没有固定的情妇。对此,我很知足了。做为一个好妻子,其实我应该为他安排,可是……我舍不得。我爱他,远远比他爱我要多。他是了不起的男人,心里面第一位的只是荣誉和尊严。”
  我雷。我天雷。我核子爆炸雷。
  她什么意思?因为觉得里昂对我有兴趣,所以宽宏大量的给他安排情妇?我可以理解中国古代男人的正妻给老公找小妾,毕竟那是一种封建文化,可难道……古代欧洲也这样?我知道他们养情妇是公开,但这也太盖了吧?再说了,为什么了不起的男人最在意的只能是荣誉和尊严?懂得爱女人,且专一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亲王夫人非常衰弱,说了几句话就歇了好一会儿。当我以为她又昏睡了过去时,她却再度开口,“你喜欢他吗?”然后不等我回答就自问自答起来,“你怎么能不喜欢?爱上他很容易是不是?你当然喜欢……”
  “亲王夫人……”我打断她,“我来是想让您舒服些,并没有勾引亲王殿下的意思。”好吧我有,但情况很复杂,我没办法解释清楚。我对那个男人光明正大的拥有,虽然要晚九百年才行。
  “他很少跟我说话,从结婚那天到现在,一直如此。我以为,那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使然。”亲王夫人却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是自从你出现了,在战场上挫败他,他跟我的话多了起来,不过……是说你,全是你。我想,他大概没有人可以倾述,所以才会这样。”
  “他说的是他的敌人,并不是一个女人。”我有点尴尬,因为这位亲王夫人以男人为天,并且毫不自私地认为男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的意识,实在让我很汗。看来她被教育得很成功,令我对她的父母好奇起来。
  怎么给娃洗的脑啊这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淑女典范啊?她是不是精读过中国的《女训》、《女戒》一类的书籍呀?这种女人是男人的梦想,其他女人的噩梦,虽然她并没有伤害过谁。
  “对敌人的分析和研究,本来就比情人多。”我加了一句,是告诉亲王夫人,里昂对我的关注,完全来源于他在战场上被阻挡。
  “不管怎么说,我都感谢你。”亲王夫人的逻辑,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平时吝啬于说话,可因为你,我可以尽情的听。”
  好,我明白了,亲王夫人是崇拜她的男人过头了。对此,我很无语,虽然里昂的声音是很好听,我有时也听得心头发麻,可如果他不爱我,我也不会如此迷醉。爱,应该无怨忧,可也应该有尊严。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正当我腹诽的时候,亲王夫人提出要求。
  我很惊悚,很怕这个“伟大而无私”女的提出,让我当她“最爱的男人”的床伴。这个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但要怎么拒绝才能给彼此留下脸面呢?
  “请你帮我打开梳妆台。”幸好,她的要求很正常。可是我又有点不确定了,我是期待还是害怕她提出那样的建议呢?
  “最下面一层的暗格晨。”她又提醒我。
  我只好照做,并在她的指示下左翻右翻的,最后找出一朵镶嵌着硕大祖母绿宝石的戒指来。
  “帮我把它带给我的表妹,郁西安娜。”她喘息着说,目光流露出无限的眷恋和爱意,仿佛那不是一只戒指,而是她的生命一样。这让我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觉,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要送给别人?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只要帮她完成愿望就好了。
  “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亲王殿下好吗?更不要让他看到戒指。”她又嘱咐,“放心,我不会伤害他,而只要郁西安娜收到东西,自然会对亲王殿下说明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害里昂,所以这种担心我根本没有,于是点头应了下来。我觉得她能活过冬天已经是奇迹了,如果能满足她愿望的地方,还是满足了吧。
  长年的疾病严重毁坏了她的体力,只说了几句话,她就又昏昏欲睡起来。我立即借机告辞,因为在她面前总是感觉非常压抑,所以也对她更加怜悯。
  “她找你有什么事?”才走出房门,里昂就迎了过来。
  我紧紧攥紧戒指,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女人的秘密。要不,你猜?”
  “别给我惹麻烦,不然我不会饶恕你。”他冷冷地道。
  “我来给你讲个狼来了的故事吧?”我想了想,转过身对他说,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就讲了起来。我相信不用多解释他就明白,总吓唬我却不动手,我慢慢就不怕他了。
  他皱紧眉头,目光凌厉,威胁感十足,话题却转开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关于两天之期的约定。”我把小丁和师祖的事说了。
  他点点头,“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不能等我爷爷和弟弟回来吗?”我吓了一跳,感觉他是在报复我。
  “他们是什么大人物吗?就算是大人物,我也不会为此等待。”
  我险得说,你给过我机会,就是等过我,可终究没敢捋虎须。有点事适可而止吧,真把他逗得恼羞成怒,后果是我承担不了的。毕竟,他还不是九百年后的那个人。
  但我还是又磨叽了半天,保证事关小丁与师祖的事都要由Solomon负责,这才安心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很想等到小丁他们回来,看他们一眼,可明知道不行,也不必再纠缠于此了。
  第二天一早,亲王殿下的车队准时出发。
  我做为刘易斯少爷的陪同,与他一起坐在队伍中间的马车中。队伍的前后都由身着轻盔甲的士兵们守护,里昂则骑着马来回巡视。说实话,以北诺曼军的骁勇善战的名气而言,哪伙强盗脑子进水了才会来袭击。所以,我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不过这世上除了人祸二字,还有一种叫天灾的情况存在。本来就因为雪化而泥泞难行的道路,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春雨袭击,使得队伍像是整体陷入了泥潭,连拔出脚来都困难。我和小刘易斯坐的马车更是歪倒在一个大坑里,差点翻倒。我为了护着粉嫩的小刘易斯别受伤,脑袋直撞到马车的板壁上,虽然没有出血,额头却肿起一个大包。
  “是你带来了厄运。”里昂半句好话也没有,我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不心疼我为他儿子受伤就算了,还要来编排我!天气好好的,这场大雨来得诡异而突然,本来就容易让那些对我不友好的人迁怒,他还来火上浇油吗?
  “自己按着,没见过比你更会惹得天怒人怨的女人!”他掏出条手帕按在我额头上,语言和行动都很粗鲁,可动作却奇异的轻柔。我心头忽然塌了一角,眼睛迷迷蒙蒙的看他。因为九百年后的他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对人家好,可表面上却极其粗暴。
  终于,我发现了时间长河两端的他有了重合的地方。
  大概我眼神奇怪,他抓起我的手,按在那手帕上,然后掉转马头,指挥人把马车拖出泥坑。这么一折腾,我们耽误了行程,晚上不得不在半山上过夜。可怜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撑着雨布,躲在避雨处,就着寒潮的空气,随便吃一口东西。我感叹士兵们的强壮,如果要我在这种状态下,不生病才怪。
  我和小刘易斯还好,有马车可以存身,虽然还是有雨水顺着车门的缝隙流了进来,但处境却比其他人强多了。
  “我想要父亲大人进来。”一个似乎要把开地切为两半的春雷响过,小刘易斯怯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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