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校对版作者柳暗花溟》第83/198页


  我一听就有点生气了,“了不起处死我好了。”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吸血鬼是吗?”
  我没说话,但沉默说明了一切,于是他再度牵回话题,“警告你,你血液的事一旦被公开,猎人协会会用你的血肉做成对付血族的武器。而血族绝对不会放任你这种威胁存在,也会千言万语杀掉你,或者抓到你,百般折磨,做成疗伤圣品。到时候,天下之大,却没有你的容身之所。就算是东方教派,在上层利益的角力下,你也绝对会是牺牲品。”
  我很清楚这一点,我的异能,也是我的致命伤。这件事我以前就想过,只是有时为了救命,不得不祭出这一招来。现在他这样郑重其事的说,我以后会更谨慎些的。
  “身为血族亲王,你不会觉得我是威胁吗?”我低声问。
  “别让我觉得你是威胁。”他说着,背转身去。
  这是什么意思?模棱两可?还是说他会保护我,前提是我不伤害他的利益?很僵硬的说法,可想想也明白,这是他最大的善意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的矛盾就在这里,根本性的分歧,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我只想离开这个是非窝子,带着师弟,找到师兄,一起回到中国去,一起回到那安静无争的山间,一起过平凡快乐的生活。而里昂,他背负着血族的责任,他要血族中人可以行走在阳光下,他始终是悲剧性的。
  只要我离开就没有冲突了,不见面就不会有瓜葛。可是,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吗?似乎,我们像一只航行在黑暗大海中的船,水面下暗礁遍布,天空中风暴即临。我们共撑着这条船,它随时会分崩离析。正想我所想的那样,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就血液和未来的讨论就此打住,我们的情绪都紧绷着,空气也一样,刚才那点暧昧和彼此的心疼,他对我的温柔,我对他的感动都消失不见了,两颗心瞬间的柔软好像是一百年前的事。原来,我们都有底线不能触碰,注定不能彻底友好的相处吧。
  “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回来。”我打破沉默,转过眼不看他。
  其实我们赤裸相见好几次了,就算没有真正成就过什么,但对彼此的身体并不陌生。但此刻,他只穿着内裤背对着我站立,他强健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又那么性感,还是让我很不自在。何况,我还近乎真空的套着他的睡袍。
  “最好把血气全洗掉。”他头也不回,“我去图书馆那边处理现场。”
  “小丁没人看着,行吗?”
  “我的房间谁敢随便进?”
  我灵光一闪,金秀儿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这个房间金秀儿不是常来吗?她现在虽然不在岛上,可是却阴魂不散。对于逼供她的方法,我上回想到了一个,但因为同为女人,总觉得有点卑鄙和缺德,所以一直不能下定决心。
  感谢金秀儿,今天,她的行为终于让我做了决定。倘若她伤害我,我的反应也许还没那么激烈。千不该、万不该,这事把小丁扯了进来,还让他差点被阳光晒成灰烬。那么,我还客气什么?
  我这人就是这样,平常怎么样都行,随和得进近乎没有原则,但谁动了我的亲人,我就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回到房间洗干净身上的血气,连那件沾了我与里昂之血的睡袍也洗泡得干干净净。当我做完这些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吸血鬼们到处走动。很多人都看到我头发湿漉漉的跑到里昂房间去。不过这样正好圆了里昂的谎,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嘛,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我有办法对金秀儿逼供。”看到小丁身上焦黑减轻了一些后,我很认真地对里昂说。
  “哦?说来听听。”
  “需要你献身。”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轻蹙了下眉。
  唉,男人哪。他自已愿意上某个女人是一回事,让他以此来夺取利益,有的男人就会觉得受冒犯。其实,那过程不是一样吗?想不通。
  “你说的最好靠谱。”他威胁我。
  “不靠谱你还咬我啊。”我反威胁他。
  唰的一声,一对小尖牙伸了出来。我转头就跑,恍惚间感觉吸血鬼的尖牙并不可怕,比可爱的小虎牙大点有限。


第50章 两心知(下)
  为了照顾小丁,我不得不天天往里昂的房间跑,这除了制造了我们“未婚夫妻”恩爱的假象外,也造成了我们很多的独处机会,顺便,我对里昂详细说明了我对金秀儿要采取的手段。
  说这个的时候,我禁不住脸红了,特别是当他用异样的目光看我,那天的一幕幕就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其实我已经记不得具体事实了,毕竟当时很狂乱,但有些特殊的场景相当清晰地印在我的脑子里,而且一想到就会令我面红耳赤。
  “当时你真的……”
  “是啊。”我咬着牙,以豁出去的姿态说,“你当时如果肯抱我,让我把我亲娘老子都供出来也行。”
  他笑起来,“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当时真的很难受吗?”
  我对他怒目而视。
  这是在说正事好不好,不逮着机会就调戏我,他会死吗?
  “没有抱你,我很后悔。”他补充一句,恨得我差点咬他。
  结果他又说,“没什么可害羞的,所谓欲望,就是要让人屈从的。欲望是魔鬼,就连上帝也无法彻底抵抗,何况是你,我亲爱的姑娘。”
  “谁说的,只是我道心不坚罢了。”我无力的反驳。
  “爱也是欲望,你不正是被这种欲望折磨得不可开交吗?”他的笑容淡下来,“其实爱情是命运,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那么你是否答应呢?”我别过头去问。他的话,令我突然想起师兄,心里一酸。
  “我答应。”他说得很平淡,似乎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前期准备工作我去做,我们需要确定金秀儿目前的行踪,她身边的保安情况,以及……准备药物。”
  我点头,他却又说,“行动的那天你要去吗?”
  “我不去!”我连忙拒绝,“会走霉运的。”好家伙,目睹人家艾克斯艾克斯欧欧这种事,我可不愿意做第二次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我仍然忍不住质疑自已。
  “不用纠结,胜利的就是正义的。只要得到我们想要的,手段不重要。”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以强盗逻辑安慰我。
  我耸耸肩,干脆随它去吧。我甚至不用调查爆炸案件是不是金秀儿的手笔,因为我有强烈的直觉,就是她做的!
  忍着羞恼的心绪,我与里昂详细商量了细节,当他去做具体安排时,我就安心地照顾小丁。
  小丁的样子就像被大面积烧伤的人,不过他并不需要药物治疗,只是每天饮用大量的血浆,并以之涂抹身体。吸血鬼的体质令他恢复得极快,第三天就去掉了全部焦黑。但这日照之伤也让他极度虚弱,每天除了饮血的时间,基本上一直在昏睡。
  我守着他,可以一动不动坐上好几个小时,只看着同样一动不动的他。
  里昂对此很不以为然,觉得我在浪费时间,于是我对他说,“你不懂一个姐姐,一个母亲的心态,他在受伤时离开我的视线,我会感到不安,这就是母爱。不过不怪你,你不会体会到母爱是什么的。”
  “我有儿子。”他轻声说。
  他没有多做解释,但我明白他其实是很爱刘易斯的。只是他那种爱与我的不一样,他用了很严酷的方式来表达。他不说,并不证明他的心没有柔软的地方。
  这次我们不计前嫌的联手,又经常独处,我发觉他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几百年的沧桑,都用不容人接近的冷傲所掩盖。只是没人知道他的心思,他经常前一刻还很温和,后一刻就很暴虐,就像海上的飓风一样,无源而起,无所而终。
  这八百多年,他经历过什么?范伦丁家族又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祖上是血族中最古老的贵族,可从兰斯洛那代突然恢复成人,并参与到人类事务中,获得了人类的爵位,而到他这代又回归了血族身份呢?
  他,到底是自然变成吸血鬼的,还是被初拥的?当年的他,是如何“死”在征服的路上?其他几大古老的血族贵族,为什么对范伦丁家族的变异无动于衷?这本年鉴是谁编的?年鉴上的图像绘制技法像是现代美术作品,这就是说那本厚得变态的书写成不是很久,顶多几十年。
  我很好奇,但最后选择了不问。一来我和里昂还没亲近到那个程度,偶尔还会互相有敌意,交浅言深的事咱不做。二来那可能是他最隐私的事,外人根本就不应该打听。
  我只是做了两个决定:一,我决定把年鉴中那张丑化他的画像复印个几百张,没事学学当年的普通百姓,遇到个头疼脑热就烧张画像来驱邪。据年鉴上说,这在当时很流行,据说很管用呢。
  二,我要把从年鉴中看到的东西都闷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一个人,把那本书也藏到无人能找到的角落去。里昂为我保守着血液有毒的秘密,出于对等原则,我为应该他也保守一个同等级的。
  不过我倒是问了他为什么古老贵族人数不多的事,问他是不是那些有身份的高人都隐居了。他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古老家族中的幸存者不多了,在几次宗教大审判中死去不少。还有人自杀,因为生命长到无聊,长到厌倦。剩下的,也选择了避世。”
  我无语,因为深刻的感觉到,就算强大如吸血鬼,伤害人类,却也被人类伤害。原来他们,有时也会无奈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要承受。”他总能感觉到我心中所想,所以淡漠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
  我依旧无语,只是他那种麻木的神情让我突然心悸起来,似乎触摸到了他灵魂的外沿。光明,多么美好的字眼。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光线到达不了的角落。
  不过没有阳光,有月光也不错,我这个人,永远能苦中作乐,当这天小丁的外伤完全痊愈,只是还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时,我带他和里昂到后岛的海滩上散步。
  “又来这里?”小丁皱眉。
  “我爱这个地方,你要懂得欣赏自然之美。”我用力拉着小丁,不让他逃掉,“尤其你已经是血族的成员,你的感觉更敏锐,应该更能体会吧。”
  “我要回去了。”里昂也别别扭扭,害我另一手要死拉着他。
  “舞厅里有什么好,空气差,灯光晃眼,噪音巨大,你天天坐在那把不舒服的破椅子上多无聊,就算那是你的领地,你也不必天天巡视它吧。”我诽谤着。
  “晒月光对你是有好处的。”里昂不理我,却对小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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