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琉璃雪全集Zei8.net》第1/1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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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夙世琉璃雪
作者:唐挽莞

那年伏城,你白衣素裹在河边撑了一柄油纸伞,我以为这是初遇。
佛戾山下辗转不眠,你说你来接我回去,我以为这是初心。
阙宫密室四十九日的禁足,每日燃上两个时辰的青火灼心,我以为这是第一次恨毒了你。
迷音扇铜铃几许,我眉眼如画拥着另一个男人几乎快认不清自己。
鸿琰,夫婿,还是魔君?阙宫禁,青灵灼,丧子痛,还有自琉宫爬向玉镂殿的一路血痕,连带着太多太多人的性命,自今日起我便全部还给你,一丝一毫都不剩,全部给你。
注:这里起名废,如果看到和现实相同的地名请勿考据,因为这只是一个懒货写的架空文而已么么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琉璃,鸿琰 ┃ 配角:曲寒,丁妙余 ┃ 其它:


☆、蜀国王妃

  蜀国宫万侯来朝,正逢十年难遇的大国会,上至宫墙庭深下至民间巷尾无不热议非凡。蜀国王后生父余繆大败敌军又为国主添了半壁江山,自也成了各路朝拜诸侯人人不离口的话题。
  “婕妤,这是陛下遣人送来的南海琉璃珠,听说是从龙王手里讨得的,您可瞧瞧?”碧云递上盛那珠子的锦盒小心翼翼,我侧过头瞧了一眼,倒真是龙王用过的珠子。
  “陛下可是去了凤鸾宫?”我靠在榻上眸光慵懒,颈下传来的疼痛倒比昨日明显了些。
  “此次大获全胜多是余王后的父亲驰骋沙场杀敌有功,陛下自然会多多照拂一些,婕妤是知道的……”碧云收敛了笑容扣上锦盒,眼望着玉镂殿门庭萧条也确实不配这名贵的珠子。
  “这珠子的来历你可知道?”我眉目无神瞧着眼前的落叶枯败,台前的盆栽已蔫了好些时辰,内侍局的人却连新的草植都不肯备置。也无妨,这宫里人人都知我冲撞王后被陛下亲自杖责,谁又会闲着做多余的事?
  碧云摇头想来不知,我从榻上坐起笑的微浅:“这珠子本是天帝赐给南海龙王的,龙王转赠了爱妾柳氏。后来柳氏诞下麟儿却是个凡胎,因为柳氏本就是龙王巡游人间捡回的孤女。世上无不透风的墙,此事被人揭发震怒天庭,南海龙王被罚去天尽头历劫,柳氏和那孩子也受南海排挤双双归西。龙王回来后不忍感念神伤遂将这珠子抛至龙宫之外,顺水漂流于沙滩石壁之中,途有地仙经过连拾都不愿去拾,怕带来灾祸殃及仙途。”
  “娘娘是九重天仙故而知道这些,许是陛下不明,娘娘多想了。”碧云摘下素色披风为我披上,“陛下若是不念旧情,又怎会派人送来珠子?”
  九重天仙?
  我哑然,曾经也许是,眼下不过就是个失宠没落的凡人罢了。若是还能重上九天,我必会施法遁去远离宫闱喧嚣,又怎会心甘情愿做了笼中鸟?
  那时偶然拨开观云台下的祥云远望,我瞧见了他攀于悬崖峭壁之上,忍不住违背天规戒律下界救他于危难,这是我与蜀国国君的初见。那日他白袍如玉驰骋狩猎,自小养大的汗血马却失了前蹄落下万丈深渊,他说是我救了他的命,要娶我为妻。
  我不知何为妻,何为娶。只知这男人目光灼灼隐着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他说,这叫钟情。
  那时他还不是蜀国国君,只是蜀国公子,只是齐墨。我不知所谓情爱是何物,有人说是甜的,有人说是苦的。只曲寒曾经告诉我,那是毒,不可触。
  
  出嫁时曲寒找过我,左右不过告诉我天规在前不能嫁,不可嫁。
  为了得一场无所顾忌的爱我自除仙籍成了堕仙,忍着剜心蚀骨的剧痛除去了所有的仙根,至此,天上无锦鱼,地上却多了一位公子夫人。而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明媒正娶的新娘却不是我。他说,他需要皇权稳固,他有很多无可奈何。
  他封了我锦妃,我与齐墨的再见是他做了蜀国国君的月余之后,他来了玉镂殿,还是那日崖边的白衣。我浅笑着看他:“国君不是该穿龙袍吗?”
  “一月不见,我来陪陪你。”齐墨搂着我的腰身还是那般温文如玉,那日他在玉镂殿只待了几个时辰,第二日天还没亮就遣人送来龙袍匆匆离开了。随侍的公公说陛下要赶在早朝之前去凤鸾宫陪王后用早膳,时辰紧张一刻也耽搁不得。
  我倚在床头凝望铜镜中的美人倦容,从前在天上也不曾这样,曲寒说男女长情是刺骨的毒,这是我自他大婚以来第二次感到心尖刺痛,却也是我头一次质疑自己的行为付出是否值得。我要的只是一个与夫君共话庭前雨的普通生活,不是日日盼君来侯君归的帝妃牢笼。
  齐墨这一离开于我而言又是许久的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直至那日的阖宫饮宴,碧云搀着我去晋元殿赴宴。晋元殿是宫中宴请嫔妃群臣的地方,此不过是小宴,除了称得上位分的妃嫔也只邀了些近亲的宗室。余王后自是坐他身侧与王亲宗族寒暄,多是庆贺余将军战场大胜归来,或是些涉及万国会的玩意儿。我来时顺着位分坐已是隔了齐墨三四层位置,吃了一些水果就没了胃口,后来的小菜佳肴便没再动筷了。
  “鱼儿,你看着没胃口可是身子不适?”我眉心一颤,许久没听到他叫我鱼儿了。
  “臣妾无恙,许是昨日没睡好,陛下不必挂心。”我这话回的平淡,齐墨听了陛下二字眸光有些微闪,如此简洁的一句称呼却是生了许多隔阂,再不如从前了。
  “听说锦妃嫁与陛下比皇后娘娘还早些,还以为比皇后年长,如今看来倒是天姿国色不见得多大年岁,娘娘家承何处啊?”说话的是余王后的父亲余繆,人人忌惮三分助齐墨夺下王位的蜀国镇国大将军。
  “余将军哪里话,鱼儿不似王后自小生于官家,许多宫里的事情都不懂,将军莫要吓着她了。”齐墨饮了一杯酒似笑非笑,指尖来回轻点却叫余王后看出他的不悦。
  “不似王后生于官家?那便是平民之女,难怪先王在世时未替陛下赐锦妃娘娘正妻的名分,原来是隔着这一层。”余将军轻拂长须看似玩味的大笑,诸人屏息皆是不语,齐墨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挑起一笑,却也不曾辩驳。
  碧云嘴角一瞥有些不快,只因着陛下未言她不过一介婢女也没发作的缘由,故而只在我肩头一抚暗示我隐忍。我心头本也不觉得委屈,他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曾生于官家,这天仙的身份也只有齐墨和碧云知道罢了。将军放肆自有他的资本,他是名将功臣,是正宫王后生父,说好听了我是玉镂殿锦妃,往难听了讲也就不过只是个侍妾。
  “父亲……”王后顾虑着齐墨责备看他一眼,起身小步到了我身旁,“妹妹既没胃口不如随姐姐去御园赏花可好,近来御园的牡丹开的格外好看,几位妹妹可也随本宫一同去?”
  “嫔妾愿随娘娘前往。”
  众妃皆是施以礼数起身应允,我再推唐就是不懂规矩了,遂也由碧云搀着向她叩礼:“嫔妾谢过娘娘。”
  一路的俏丽风景轻摆着纱扇往御园而去,余王后牵着我欣赏着沿途而来的牡丹盛放,碧云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遣走了去,待我回过神来除了几宫佳丽就只剩下王后的贴身婢女云儿。
  入了御园深处,我由她们簇拥着在精致的大理石凳旁拂裙而坐,这里极美,却终究比不上天宫的玉桂林,那是由广寒宫外的玉桂移植而去的,我有时新奇会摘下一根枝桠带去风华宫给曲寒瞧瞧,他喜欢这些花草玩意儿,越新鲜的越喜欢。这些凡庸的红牡丹多半也入不得他的眼。
  “娘娘怀胎辛苦,来年定能给陛下添个长子。”
  “是啊,不仅是长子,还是嫡子,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将来一定继承大统。”
  众人贴在余王后身旁夸夸其谈,只有我一人身在其外,心头如拂过的清风再也平静不得。他这几日不见我,原是有了别人的孩子?
  “锦妃妹妹可也来抚一抚?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你也算他的庶母。”余王后笑的温婉起身至我跟前,如在晋元殿一般握上我的手腕向她小腹而去,许是怀胎不久她的小腹还未隆起,眉角迎来的笑颜似水却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这便是做母亲的喜悦吧。
  一切总是来得那么突兀,余王后忽而神色不对,眉色扭曲跌了下去,一手捂着小腹连连喊痛,我却愣在原处不知所以。
  “大胆锦妃,你敢伤及龙胎!”晨夕宫的谦妃一声大怒训的我莫名其妙,云儿跪在余王后的身旁泪雨涟涟大喊着宣太医,独我茫然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身旁的斥责声越来越多,余王后也指着我支吾喃喃:“你为何……为何推我!”
  我身子瘫软跌坐于石凳上良久无话,余将军赶到时她已陷入了昏死,明黄凤袍染上一层鲜红。她被人抬走时的模样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齐墨冷眸看我眼中散着恨意。
  他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入夜,碧云伺候着我熄烛就寝。我躺上软榻没什么睡意,门外却传来几声喧闹。齐墨的随侍宫人提着宫灯撞门而入,不由分说拖着我的身子扔向了玉镂殿外的小院。余王后小产,以余淼为首的余氏一族震怒朝堂,执常行杖的宫人宣齐墨口谕,锦妃冒犯王后降为婕妤,责杖刑三十即刻执行!
  “公公开恩,我家娘娘体弱受不得杖刑,碧云愿代受责罚。”碧云伏膝跪在那宫人身下乞求,我却仍被左右架着束于长凳之上。齐墨,你果真如此对我?
  “住手!”
  宫人执杖欲行,殿外却传来一声大喝,是齐墨。
  一双绣着盘龙密纹的长靴踏上那宫人身前夺过了常行杖,我伏着身子仰头正对上他的冷冽眸光:“婕妤犯错,本王亲自动手。”
  “齐墨……”
  我浅浅唤着齐墨的名字,他只静静看了我半晌,居高临下与我那日救下的蜀国公子判若两人。
  三十道廷杖一记不少的落下,我咬紧嘴皮眼眶泛了红,却也不敢淌下一滴泪。我在他身前已足够卑微,至少要保住最后的尊严。
  “陛下息怒,娘娘断了仙根身子还未复原,经不起杖责啊。”碧云被几个宫人伸手拦下不能行寸步,好一阵哭诉求他停手,我却是连痛都麻木了。
  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自然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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