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全集.com》第653/696页


级无需一个个清数,他禀告斩杀人数后告退。为防止守军反复,守军要暂时放在城外,明军离开时还要把那些人全部带走,方玄初军要驻扎在城外监视守军。
回到大营后,他疾书一封送往汉中,把在河南征战见闻告之镇西王,让吴三桂早作决断。眼下天下还是个大战场,与其让夏允彝盯着,不如找准机会立功,给摄政王增添些好印象。朝廷免除江北各地赋税,深得民心,随着河南大半重归大明,他彻底替吴三桂认命。
收复河南最南端的汝阳后,这支骑兵面临下一步进军方向的选择,是继续南下进入淮西,还是踏上归途重攻洛阳
大将军府给萧之言的命令是收复河南全境。淮西属于南直隶,按照大将军制定的计划,这里本该是李来亨攻下庐州后下一个目标。
萧之言一路顺风顺水,十分过瘾,当年在草原打劫也没这么畅快过。两日安抚汝阳民心后,他召集部将议事。
方玄初现在已完全改变了主意,进言道:“太祖皇陵就在眼前,淮西百姓多念大明,这等大功劳将军怎能放过。
萧之言确认心动,否则就不会召集部将议事了。收复太祖皇陵的功劳和影响,要愿意过一府一县的城池。
萧之言看向李定国,他子所以率军南下,正是因为听了李定国的劝告。
李定国抹不开,出列道:“眼下确实是兵进凤阳的好机会,以河南这几座城池看,清虏没有下决心守御河南。但凤阳城池坚固,如果守军不降,我军全是骑兵,没有办法。”
方玄初不满道:“如果凤阳望风而降呢?”
“可能性极小”李定国没有给方玄初留情面,“李来亨将军围困庐州十几日没有攻下,凤阳是庐州的后盾,如果凤阳兵无力,庐州府只怕早就无心恋战了。”
“而且……,大将军府军令命萧将军收复河南,要朝朝凤阳进军,需向大将军请示,得大将军准许后方可。”
车风附和道:“正是如此”
萧之言咬牙道∶“汝阳离淮扬不远,我立刻派信使前去请命。”
收复皇陵的诱惑太大了,被翟哲从南京贬到荆州后,他心中已经认命朱家天下已走到尽头。但想起明太祖的皇陵就在眼前,他仍然有想去拜谒的冲动。
军中将士都有预感,北伐势成时,即是摄政王登上皇位时。
萧之言上阵杀敌欢实,对此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肯定不是欣喜。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与军中诸将格格不入,就连义子许义阳也对摄政王登上皇位充满憧憬。
但在他心中,翟哲永远都是那个在张家口收留他的晋商公子。他可以与他并肩御敌,可以与他把酒言欢,甚至可以为他去死,但总觉得那个年轻的公子登上皇位是如此的不真实。
翟哲连卢公赠给他的腰刀都赐予自己了,他知道从前那柄腰刀对翟哲有多重要。
他送出了这柄刀,也是为了在心里摆脱卢公吧
帐中诸将没人猜出萧之言的心思,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萧之言,大明的摄政王只有一个这样奇特的朋友。
李定国想起远在南阳的许义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将军,大将军府已经有了安排,再请命只怕有些不妥,若清兵真在凤阳严密布防,我等拿了军令,又不能靠骑兵破城,会很尴尬。”
车风沉声道:“大将军府军令是从全局考虑,我等在这里等待太久,别耽误了北边的战事。”
军令啊萧之言犹豫道:“还有什么比收复皇陵更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李定国迷惑了,身为一军统帅怎么能如此随意做决断。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只有与君王亲密无间的人才敢那么做吧。
他对萧之言与摄政王曾经的关系有所耳闻,但萧之言被贬荆州难道不是一记警告吗?南京城里的那场风波,换做任何一个人,不被处斩,也会被闲置。
他劝道:“有,北京城的十三皇陵,天子死社稷,才是我大明北伐最终的目标啊。”太祖皇陵真不算什么,他十六岁时,便随义父攻破了凤阳,挖走了太祖皇陵中所有的宝贝,那里只有一具冢中朽骨。
车风劝道:“河南战场牵制陕西,左将军还被阿济格压制在甘州呢,耽误不起啊。”
提及左若,萧之言才收敛自己那一缕虚妄的念想。
“好,大军明日返回郏县,我会派信使向摄政王请命,若摄政王准许,我再率军南下”
李定国暗自松了口气。萧之言的每个决定都关系到军中武将的命运,他才投入大明不久,还没立下什么显然的功劳,如果被糊里糊涂牵入一场违抗军令的风波,那才真是倒霉透顶。
方玄初还想再劝,见车风怒目相视,最终闭上了嘴巴。

第705章 影幢幢
萧之言的急报送到翟哲手中已是十天后。
从汝阳到扬州,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但路上要经过一段清廷控制区,现在各地都是兵荒马乱,盗匪比大明和清廷对峙的大军数量还多。信使在路上遇见了点小麻烦,但最终还是把急报送到。
凡是有风险的急报都用密语书写,张秉因把解密后的公文呈上摄政王的案头。
军情急报,内务府几个侍从都不敢耽误。明清几十万大军在北至甘州卫、南到东海之滨漫长的地段犬牙交错,一个局部的突破有可能达到整个战争的形势。
一张灰白的宣纸,张秉因的楷书很工整,像是活字印刷出来。
翟哲接过来一扫而过,鼻孔的呼气稍微有些加重。
只是细微的变化,张秉因知道摄政王不高兴了。摄政王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翟哲放下誊写的急报,从右手的一叠急报中翻出一封信递给张秉因,沉声道:“把这封信加密发往河南,命萧之言择机在河南击溃勒克德浑部骑兵。”“遵命“张秉因接过来。信封上盖有“厂”字印鉴,这是赵志成才送到的密报,他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出门回到右侧的厢房中,他拆开密报:“清廷从辽东急调五千骑兵入塞,领兵统领为科尔沁部贝勒察罕,最有可能加入河南战场。”这样的消息也能刺探到吗?宽敞的屋子中只剩下摄政王,门口的侍卫站的像雕塑。翟哲靠在椅子上,轻柔发胀的太阳穴。一壶武夷的大红袍放在手边,岩茶香气浓郁,能清神消乏,他最近改喝绿茶为岩茶。真是哪一处都不省心。南京城六部的公文每天深夜经快舟送到扬州,吏部与户部的争斗愈演愈烈,让他恨不得把宗茂和马士英招到自己面前唾骂一顿。不止的战争使几个武器工坊对粗铁的需求越来越大,宗茂为了鼓励民间的银子开发矿山,请示摄政王实行开新矿十年免征矿税。新矿往往要开路添炉,耗资巨大,翟哲离南京前已经批准此事,没想到在太平府采石出了乱子。采石矿山多,户部把部分采石的矿山分给了一伙湖广的富商。没想到采石本地乡绅不许湖广富商采矿,以至于发生械斗,死了三十多个人。太平府知府上书攻击户部矿吏蛮横跋扈,指示商人雇凶打人;宗茂上书太平知府公然违抗朝令,包庇地方刁民。一部尚书与知府较劲,是很掉价的事。怎奈马士英竟然站在太平知府那一边,宣称四处开矿山扰民乱事,坏山川地势。这也罢了,马士英的奏折后面跟着五封都察御史的奏书。都察院一向是东林党的地盘,什么时候东林党与阉党配合的如此默契了?翟哲刚把此事压在手边,现在什么都没有眼前这场大战重要,萧之言的这份急报来的真是时候。“萧之言想攻凤阳”他了解萧之言,就像萧之言了解他。“他还在心念大明吗?”翟哲有种淡淡的失落。他身边没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如萧之言、陈子龙这样可以称为朋友的人,都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方以智勉强可以算一个,但他不在朝为官。柳随风,有本事,但也足够圆滑。他不是最强壮的,如果把他们放在一个笼子里厮杀,活到最后的一个是这个看上去有点孤独的人。宗茂?“宗茂”翟哲轻轻念叨。他从没有把宗茂当朋友看待,但是他现在手边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宗茂了。即使左若、逢勤战死沙场,他相信大明王师一样可以收复京师,但如果没了宗茂,还能找谁去实现他的宏图。范永斗吗?差得太远。他没有宗茂那种勇往直前的气势。其他人呢?看清楚了吗?无论是阉党还是东林党,他们都是士子出身。张秉因说过,即使被五步蛇咬伤,也没有山民有勇气断自己的肢体。所以江南的官绅们陪着大明一起灭亡了。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冬天之前应该结束不了,而且按照大明和清廷目前摆开的阵势,不把一方打的难以支撑是不可能结束的。整个大明的朝堂都在为北方的战局服务。新上任兵部尚书柳随风和新拿到武器工坊的范永斗都鼓足了于劲。如愿登上兵部尚书职位后,柳随风换了一座府邸。宅子宽敞明亮了许多,门口多了两排护卫,那个帮他守了五年门的老苍头还留着。柳全和柳泰熙不再来他的府上了,柳全的二儿子柳泰广因“兵甲案”脊杖二十,发配台湾,留下了一条性命,不知是否还有回到中原的一日。但他的府邸不缺少客人,各地的军报先发往大将军府,随后便转到兵部,他是南京城消息最灵通的人。申时,夏日白昼长,天色很亮。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来到柳府,老苍头眼神很好,这几年已经把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得差不多了。“范郎中,您来了,老爷刚刚从衙门里回来”范永斗拱手笑道:“烦劳通报”老苍头入府内,不一会功夫,柳随风亲自迎出来。范永斗官职虽小,但影响力可不小。“范兄“柳尚书”范永斗深深一揖。“范兄,你我之间,何必来这等繁缛礼节。”柳随风拉着范永斗的衣袖走入府内。两人走入内室,范永斗再拜谢道:“多谢柳尚书在订购兵甲上照顾范家。”因范永斗在朝为官,依大明律不得经商,柳全家的武器工坊转让给范永斗的大儿子范传进,但实际是范永斗当家。“不是我照顾你”柳随风摆手:“是他们两家都没你有胆子,刚接手又扩充工坊规模,你范家工坊至少有两万个工匠了吧”范永斗脸色堆上笑容,伸出四个手指,道:“连杭州工坊,近四万人”“你胆子不小”柳随风语气戏谑,实际是赞许。这些原本都是柳全的家当,现在都转给范永斗了,为了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职位,柳全牺牲不少,他都记在心里。“现在无论你产出兵甲,兵部全要,但范兄莫要忘了,北伐之战终有结束的时候。你把摊子铺的太大,被到时候变成亏本买卖”范永斗哈哈大笑:“柳尚书,有人说我做官是沐猴而冠,但我可是自幼经商。朝政北伐成功后,还要征辽东,逐蒙古,大人没看见过摄政王书楼中的那副地图吗?说不定还要下南洋呢兵甲火器何愁没有用处”沐猴而冠是江南士子在背后对范永斗的嘲弄。他没有功名也没有功劳,只有一团漆黑的过去,堂而皇之在户部为官,难免遭不得志的士子嘲笑。范永斗很豁达,为商者总是以和为贵,但也没到把别人吐出来的痰抹在脸上的地步。柳随风安静的喝茶,等范永斗挑明来意。“柳尚书,我们都是跟着摄政王的老人”范永斗开始叙旧。柳随风在心里嘲笑:“我呸,你算什么跟着摄政王的老人,不过是鬼使神差嫁了一个好妹妹。你应该算是跟着多尔衮的老人。”但他的默默的吐掉沾在舌头上的茶叶碎末,静静的听着。“户部和吏部的争端大人也知道,马士英把东林党都找出来了,柳尚书不能袖手旁观吧”原来是为宗茂当说客,宗茂的夫人原是范永斗家的侍女,他们走的近也不足为奇。柳随风问:“我从哪里能插上手?“这个老狐狸”范永斗心中暗骂,说:“柳尚书看不出来吗,现在是马天官和东林党联手攻击北下的晋人啊,东林党能和阉党联手,真是天下奇闻。”柳随风是晋人,这是他身上无法抹灭的印记。他不能直面拒绝范永斗,把自己与宗茂割裂开。“宗尚书要我怎么做?”他不说范郎中,直接提宗茂,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范永斗道:“前因后果大人都知道,兵部如果能上一份奏折,提及武器工坊缺少粗铁,那是再好不过了”
柳随风哂笑:“摄政王哪里会缺少这份奏折,只看兵部发出去的兵甲武器,军中铅子、火药、戚刀都没有配齐呢。”他以否定的姿态开头,最后还是正色道:“好,我会上一份奏折”范永斗大喜:“如此最好”柳随风在朝堂中势力不小,官职虽大的如四川巡抚张焕,湖广不少道台和知府都是他的下属。宗茂请范永斗过来,是为了探探口风,他与柳随风共事多年,但不算有深交情。“范兄放心,难道不相信摄政王会明察秋毫吗?”范永斗忙不迭点头:“相信,相信”两人喝茶叙旧,范永斗告辞,柳随风把他送到门口。阴天,天色墨黑,范家的家丁打着灯笼抬着轿子守在门口。柳随风一直等范府的亮光不见,才转身回到府内。宗茂是当局者迷,摄政王明显要重用他,何必来求自己。他突然想到,宗茂会来求他,说明宗茂不再盲目的信任摄政王。这是张名振案留下的阴影吗?

第706章 大碰撞(上)
无论左若在陕西是多么艰难,无论萧之言在河南如何一帆风顺,淮扬才是主战场。
逢勤大军在淮安城外三十里立营。
李志安、阎应元、方元科和郑遵谦,加上府兵和征集的民夫,共十二万大军。郑遵谦刚刚被调回大营,算是对他在盱眙城大开杀戒的惩罚,他至今仍不清楚孙之敬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运河的河道似乎快要被木船覆盖住了。那里有水师战船、运粮船、武器补给船,大明的旗帜川流不息,绸缎布像夏风中枫树林的叶片那样摇摆,发出“扑扑“的响声。
经过几个月的拉锯战,淮安城之前的运河水道完全被明军控制。清虏的水师来源于淮河两岸的渔民,那些人在水中肉搏尚有一战之力,但与熟练使用各种火器的大明水师交手,
孙之敬率军驻守盱眙,正在募集洪泽湖畔的渔民成立新水师。明军已经切断了淮扬与凤阳的陆上联系,正在图谋袭击淮河水道。明军营内有许多铁炮,但无法轰击到淮安城头。济尔哈朗到达淮安后,清兵有了主帅后行动迅速,在淮安城外立营,不让明军再往前推进。十万人关系国运的大战,逢勤和济尔哈朗都不敢轻易决战。翟哲选在逢勤在淮扬为帅,从开始就做好以稳为主的作战方针。明军每日都在试图逼近淮安城,只要让逢勤把铁炮摆放到合适的位置,淮安城将迎来冰雹般的铁球轰击。半个多月过去了,双方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辰时,淮安城内树上的禅开始发出单调的叫声,让人心烦意燥。一个魁梧鲁莽的女真人大步流星走进帅府,“王爷,王爷,明贼又来了”侍卫拦住他的人,但拦不住他大呼小叫,有人一溜烟往里面通报。济尔哈朗走出来,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布袍,外面套着一副金色发亮的盔甲,皱着眉头说:“鳌拜,告诉你多少次了,还是这么不知道守规矩。”“王爷,明贼两万步卒出营列阵,阵后有骡马拖运铁炮”多尔衮走了,济尔哈朗来了,鳌拜可算是扬眉吐气,博洛旗下半数兵马划到他的帐下。这还差不多,他一直想不明白,博洛从杭州兵败起,遇明军未得一胜,一路逃到淮安。这样的人不斩首已算是客气,怎么可能还领兵。侍卫放开道路,鳌拜跟在济尔哈朗身后走入内宅。鳌拜一路喋喋不休:“王爷,再这么耗下去不是事啊,如果不打个胜仗,两黄旗还是翻不了身啊!”“打,当然要打,只是要等个好机会”济尔哈朗沉稳。他没有像鳌拜那样被投入大狱过,体会不到鳌拜那种急切的心态。好不容易等到两黄旗出头的机会,鳌拜想到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简直是一场噩梦。豪格死了许久了,多尔衮掌权,两黄旗的战功是个屁。他奇袭庐州城,斩杀了明军一个总兵,也没得到半点奖赏。“王爷,我看这几日明军出阵试探的兵力不多,不如找个机会狠狠打一仗,让他们尝尝我女真铁骑的厉害。”鳌拜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济尔哈朗到淮安后,严禁清兵出击,他担心某日济尔哈朗被召回北京城,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济尔哈朗笑眯眯的:“不急,再等些日子”“等些日子,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鳌拜哀叹。“明贼不是来了吗?本王命你领本部一万骑兵前去阻击”鳌拜大喜,拱手正要领命告退,济尔哈朗又加了一句:“不可浪战”这句话就像一盘水浇在他的头顶。“”鳌拜颓唐告退。他这么急于与明军一战,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向明廷求和。苏全额和索尼都给他传过信,这是两黄旗最后的机会了。与明廷议和后,济尔哈朗与他将率领淮扬的大军回京逼迫多尔衮退摄政王位,还政于皇帝。除了处于平衡状态中的北京城,大清共有四支大军,陕西的阿济格,河南的洪承畴和山西的尼兰都是多尔衮的人,只有淮扬大军被两黄旗的人掌控在手。鳌拜长相蛮横,但脑子清楚的很,不把明军打疼,明廷怎会答应议和。“不可浪战,也是可以一战的”鳌拜出府跨马奔出淮安城。阳光晒于了昨夜落下的夜露,三十里的平原如被水洗了一般于净,用千里镜可以一览无余。这里的平原原本应该长满了庄稼,现在里面全是杂草。鳌拜也有千里镜。明军将官配备千里镜后,清军斥候查到了这个变化。多尔衮不知道千里眼的制造方法,但他可以花钱去买。把一个小小的千里镜从福建运到北京,沿途要躲避明廷层层检查,很不容易,价格很贵。清虏一万骑兵列队,迎着步行前进中的明军步卒而去。两军相距相差七八里,明军驻足布阵,一辆辆带锁扣的武钢车摆列在战阵外面。“奶奶的,就知道坚守,从前面到后面包裹的严严实实”鳌拜忍不住唾骂。他今日格外暴躁,索尼给他传信,大清与察哈尔议和就要成功了。没有北方的威胁,多尔衮可以全力对付大明,也许不像现在这样倚仗两黄旗。摄政王再来到淮安,他的末日又要到了明军全是步兵,李志安军在明军中是数三数四的精锐。清虏散开的骑兵开始压迫向明军,明军阵内响起炮声,铁球跳跃到空中然后落下,清虏骑兵发出肆意的笑声。距离太远,清虏骑兵太散,只有真的很倒霉的骑兵才会被想陨石一样从空中坠落的铁球砸中。到了离明军阵地四五百远,这才是真的麻烦。正前方是坚固的武钢车和长矛,车内有鸟铳手朝外发射。游骑兵像往常一样骚扰射箭,熬到吃饭时,明军就会想办法撤退。或者是有其他兵马前来救驾,或者只是这支兵马自己蹒跚而退。游戏般的骚扰了一个时辰后,清虏阵营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号角。游骑兵们都愣住了,因为这是催促兵马冲阵厮杀的信号。鳌拜恨恨的骂道:“隔靴搔痒有什么意思,不狠狠的打一次,也不知道你那些东西是不是用来吓唬人的”

第707章 大碰撞(中)
车轴把嫩嫩的绿草押入泥巴里,一个瘦弱的士卒弓着腰,把白蜡杆的长枪穿过车轴的缝隙。
“刺啊,刺啊”小队正有节奏喊着口号。
一柄斧头狠狠的劈砍在武钢车的交接处,“哐当”一声响,巨斧沉重的惯性把两个紧联在一起的武钢车压在一起,接口处的铁链火星四射。
“砰”后面的燧发枪队列传来了整齐的火药爆破声。
铅子击破武钢车的帐篷,黑色的油布帐篷上已是千疮百孔,一个个黄豆大的孔隙让人想起天花病人脸上的痘疮。
铅子击打在女真的厚重的铁盾上滑开,“噗呲”的声音不绝于耳。撞击变瘪的铅子散落在武钢车外围的泥土表面,像一圈正在迁徙的蚂蚁
“刺啊,刺啊”
那瘦弱的士卒玩着腰,隔着一座武钢车,看见无数的粗壮的大腿在眼前晃。他抽回枪杆,像在老家门口的小河中叉鱼一样,双肩往下一沉,长枪猛然窜过去,像一条毒蛇狠狠的咬中了一条大腿。
“啊”
他听见了近在咫尺的惨叫。
“我扎中了”他兴奋的扭头朝队正喊叫。
队正看过来,没有像那个士卒期待的那样露出赞许的神色,反倒是愤怒的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骂道:“妈的,快拔出来”
那瘦弱的士卒觉得手中一沉,一股大力顺着枪杆袭来,他回过身去,视线顺着武钢车的车底看见一双黑粗的大手握住了白蜡枪枪头。
两个人隔着坚固的武钢车拉扯,那士卒身体猛然往前一窜,身体撞在武钢车上,掌心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戚刀划过。
隔着三四个人,队正大喝:“松手”
那士卒全身贴在武钢车上,无可奈何的感受白蜡杆脱手而去。
队正火冒三丈,大骂:“你他妈是第一次上战场吧,看你那个瘦猴样,是怎么混到正兵里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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