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公主传全集.com》第12/146页


当天晚上,除了悦兰,其他几位小公主都辗转反侧了半宿才睡。悦兰呢是真把她姑母的话听进去了,姑母说她还年小,慢慢想,急什么。

锦佩却被深深的触动了,到这个世界已经快满8年了,她一直都随遇而安,这也怪不得她,她一不担心将来嫁人会遇人不淑,二不用斗嫡母庶母嫡姐庶妹,每天都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从来也没有规划过这多出来的一次人生要怎样去过。益阳说的对,她身为公主,有现时许多女子没有的自由和空间,只要不去掺和争储篡位之类的事情,安富尊荣的过一生那是眼见的,可是这样就够了吗?她真的想这样浑浑噩噩的到十五岁,由着皇帝和淑妃给她选一个驸马,然后继续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想起前世,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忙着各奔东西,她因为不知道毕业能做什么,就直接考研了,曾有个人这么说她:你想这样得过且过到什么时候?然后扔她在原地,决绝的走了。锦佩在穿越到这里八年之后,第一次失眠了。

第11章 上巳节

元华行了笄礼后第三天就是三月三上巳节,去年益阳就曾接了她们出宫去踏青游春。今年益阳打算带她们去曲江池。这一次益阳带了自老二李冒往下直到悦兰的所有侄子侄女去,皇帝也想跟着去的,可是被大臣们给阻住了。太子妃陈氏有了身孕,所以东宫也无人去。

益阳心内叹息,回来的这两年发现,皇帝实在是憋闷的很,当初给他选的这个皇后,是取中她年少端方,能镇得住六宫,母仪天下,不想这位皇后是够端方了,却没有情趣,把个后宫治理的冷清沉肃,不要说孩子们闷,皇帝也闷得不行,多出去游猎几次,就有御史上书说皇帝耽于玩乐。她回来之后,闲暇了就接孩子们去她府里玩,有时候皇帝也偷溜过去,她就有些歉意的跟皇帝说起皇后的事,皇帝却不在意:“她作为皇后已经够格了,至于其他,不是还有妃子嘛,我若闷了尽可和惠妃下棋,听德妃弹琴,或是跟淑妃说说话。”

益阳沉默,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女人需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寻找所有她喜欢的特质,有时候难免求全则毁。而男人呢,可以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去寻找他喜欢的特质,没有情趣?没关系,能理家就行。不够貌美?有才艺也可。没有头脑?漂亮可人足矣。

一早驸马和于荣安就带了人去曲江池打点,益阳自己进宫接人。

宫里面男男女女按大小个排行,去给皇帝皇后辞行,帝后不外是嘱咐要听姑母的话,不许乱跑,不要欺负人(这是皇后的话,?澹??谁若不听话下次就不叫去了等等。其实要依皇后的意思是不想叫元华去的,都订了亲的人了,还出去玩总不大好,可也不敢说,先时益阳总在家里设各种聚会请侄女们去,两次之后卢惠妃就不愿让女儿去了,怕沾染了不好的习气,益阳也没说什么,但每次都单庭媛不去,给皇帝知道了,皇帝就很不高兴,你是卢家的女儿不假,可现在你不是嫁到我李家了么,连你都敢瞧不起长公主,就特意传旨命庭媛去,连着几个月都没有召见惠妃。如此一来,益阳邀约就只有争着去的。其实惠妃还有一层担心,那就是庭媛渐渐大了,益阳的儿子于荣安在年龄上倒和庭媛匹配,皇后原来也有这个担心,不过现在元华订了亲,就只剩惠妃加倍的担心。

巳时正,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来了,皇室子女出行,长长的车队绵延不绝。谨言、锦佩和悦兰挤在一个车里,悦兰挑起车帘向外看,今天上巳节,出行的人络绎不绝,街上很是热闹,锦佩也挤过去看,他们沿朱雀大街一路南行,到保宁坊向左一转,再前行了四坊之地就到了曲江池边,可以看到不少车马排着队前行。

“四姐你看,于家的人也来了。”悦兰指着左前方几辆车。

锦佩探头看,就见到于荣安的堂哥骑马护持在那几辆车旁,益阳在家里宴请,自然不会只请自己的侄子侄女,也会请一些亲戚家的人来,所以她们对于家的人也不陌生。

“不知张家六娘来了没有。”姐妹三个会心一笑。张家是于荣安姑母家,这张家的小娘子她们也见过几次。

长公主出行,旁人见了自然都只有让路的份,所以她们很快就先入了芙蓉园,于荣安迎上来带路,他们一早已经先来选好了一处风景好、视野开阔的地界,着人用围幕围好了。一行人到了地方下车下马,只见曲江池中荷叶田田,随风清摆,池水中还有小舟穿梭往来,天上已经有几只风筝在飞,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毡毯,食案上摆满了新鲜瓜果和各色点心,锦佩心中叹了一声: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实在是太幸福啦!

锦佩还在左瞧右瞧,双胞胎已经拥上来拉她和悦兰,嚷着要放纸鸢,于表哥很体贴的送来一堆给他们选,李昂挑了一个大蜈蚣,李昊捡了一只鹰,谨言拿了一个美人,锦佩选了个燕子,好想弄个懒羊羊啊…,悦兰左挑右捡的,终于选定了一个仙鹤的,李曜不知从哪里窜过来,随手抓了一只金鱼就跑去开始放起来。

小的们都跑去放风筝了,几个年长的就簇拥着益阳说话。日头越爬越高,天上的风筝也越来越多,就有不少人过来拜会长公主。

锦佩回头看就发现于家人来了,果然带着张家几个小娘子,然后就四处搜寻于荣安,正转头找,肩上却被人拍了一下:“你看什么呢,你的春燕缠住了我的凤凰。”

回头一看,正是于荣安,再抬头看天上,果然两只风筝缠在了一起,“算了,索性都放了吧!”于荣安说着就拿了剪子一刀剪去。

锦佩只能傻傻的不舍的看着她的小燕子飞走。再回头控诉的看着于荣安。

“怎么?没放够,还有呢,再挑一个。”于荣安一副无辜状。

“表哥,你看见没,张六娘来了,正四处找你呢!”锦佩不怀好意的笑笑,然后扬声喊:“六娘,过来这里玩。”

于荣安阻拦不及,就想溜走,悦兰却很配合的和锦佩一左一右拉住了他不叫走,这个张六娘今年十三岁,正是豆蔻年华,对她的表哥于荣安很是倾慕,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于荣安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张六娘走到近前做了个万福,“几位公主好,表哥最近可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住了于荣安。

锦佩姐妹松了手,捂着嘴偷笑,于荣安不自在的捋了捋被锦佩和悦兰拉皱的袖子,然后说:“很好,表妹也好,这里有纸鸢,你挑一只放,阿爹刚才叫我跟他一起去郑家那边拜见表舅舅,你先和公主们玩啊。”

一面说一面走,待得说完,几乎连背影都看不见了。张六娘略带惆怅的往他去的方向看了半天,才转回头,冲着锦佩她们笑了笑,说还是去陪舅母说话就走了。

锦佩两个笑的不行,要说这张家娘子没什么不好,人长得也有几分俊秀,就是有点太主动了,把个于荣安吓的,每次都是撒腿就跑。

又见那边一阵骚动,有一行人转了进来,却是庐陵和淮南来了。这下他们也不能躲懒了,都过去见过姑母。他们一向少见这两位姑母,起先益阳刚回来的时候,设宴聚会也是要请几个妹妹的,但榆林不爱出门,清河孤僻,就只有庐陵和淮南会来捧场,可有一次庐陵喝多了酒,要送给长姊几个俊秀男子伺候,把于姑父惹怒了,将这两位妻妹设为拒绝往来户,为啥连淮南都进了黑名单呢?因为那几个男子有两个是她送给庐陵的…,所以她们也就不大常见得到这二位姑母了。

今天庐陵和淮南带的不是美男,而是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女,一大堆人认亲叙话乱了半晌。因为她皇帝爹是幼子的关系,和她们年龄相仿的基本都是子侄辈,这会年龄大一些的如李冒、李昱都出去访友了,剩下一班孩子不耐烦听大人说话,就涌出去到河边斗草玩,锦佩手中这颗草强韧的很,已经连胜七次了,正要摩拳擦掌赢第八次的时候,悦兰拉了拉她的衣袖,向益阳她们坐着的方向努了努嘴,锦佩抬头就看见杜澈陪着两个青年妇人并两个小女孩走进来,想是杜澈的娘、婶婶和姐妹,就无谓的说:“你忘了三姐说的了,别理他,来,咱们再比过。”

“哎呀,比这个急什么,你瞧那个小娘子长的真好看。”悦兰指着比较小的那个女孩说,一边说还觉不足,拉着锦佩起来要走到近前去看。

锦佩凝目看了看,果然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到了近旁,只见那女孩看起来比她和悦兰还小,却生的雪肤花貌,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益阳看了都十分喜欢,叫到近旁去好一顿稀罕,又送了见面礼,看见锦佩和悦兰凑过来看,就把她俩也叫到近前,说:“你看人家这孩子怎么长的,可把你们姐妹比到泥里了!”

那边杜家娘子已然听杜澈说了,知道这是两位公主,赶快说:“咱们小户人家的孩子,如何能和公主相比。”

“娘子太过谦了,你们杜家还是小户人家,谁家是大户人家呢?”益阳笑着说。

庐陵也在旁边冷笑:“就是啊,你们杜家人都自视甚高,若说你们小户人家,只怕就没有大户人家了。”

杜家妯娌来时并不知道庐陵和淮南也在这里,到了之后就有些忐忑,当年那一段公案也不知道两位长公主气平了没有。如今听庐陵这样说,只能陪笑不语。

悦兰却没理大人的话,只是好奇的问那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女孩细声细气的答:“奴在家排行第九,家里人都叫奴九娘。今年七岁了。”并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也对,这里人多口杂的,女孩儿的闺名自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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