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全集.com》第721/798页


李扬跪下以示其心,父亲方才点头,取一剑相赠又道:“如是有变,我儿可自处!”

母亲见状大骂父亲无情无义,一把将剑夺下扔了出去,抱李扬痛哭起来。

将剑挽于腰间,李扬拜别父母回宅,却见二公主哭的悲伤,知是担心了自己,又是好一通劝。未及多时,李腾空也急急的赶来,也不避了众人,长长的唤了一声阿郎,便是扑在了李扬身上不依不饶的哭骂了起来,一说无耻负心,又一说为何不早早请人去登门说媒。

这下小荷等女惊醒,纷纷怒视腾空。咸直公主更是气极,扯过腾空便是要打。李扬不管如何也不能让李腾空受了打骂,回护了几句,李腾空哭走,但还是炸了锅,小荷气极掩面而痛哭,其余众女无不痛声相说,齐口责了李扬是为禽兽。

听的火起,本就烦心的李扬愤然甩门而去。

诸女闹腾了一气,心中的委屈也自消了,想及阿郎又要赴番地凶险之处,临行之行自己还闹了这般,实是有些过分,又听了腾空的自叙,知是早已有了约定,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是熟悉了,便也心生无奈皆是互劝着坐下,唤了人去寻了李扬回来再作计较。

李扬阴沉着脸出了门,后面刘一与三位防阁急是相随。

“你等回去!本官随意走走。”李扬瞪眼以止四人。

四人见他发火,便不敢相跟了,刘一毕竟是贴身之人,让三人回去,自己不语的远远相跟随着。

李扬不理这些,只知这胸口憋闷之极,就想寻个地方发泄,也不看了方向急步乱行。拐过一街却至那扇紧闭之门前,见上书敕造金满县男宅几字,不由的发愣起来。

门前奴仆见又是那位四品官员呆站,自是见惯不怪了,还过来相问:“这位官长,今日此时莫不是又要去上公?”

李扬摇头只是看着那门。

“哦,官长如是无事,不妨请入门子房里喝杯粗茶。”奴仆巴结着陪笑小心的轻问。

“好!”李扬不知为何就是想如此。

奴仆开心之极,忙是请李扬入门里,吩咐了另一个奴仆去烧水,至门子房中将胡凳搬过用袖仔细的擦完,请其坐下,垂手侍立道:“官长一直经门前打过,但不知在哪一署为官,敢问官长可否方便以示小的。”

“呵呵,本官于署中是个闲差。敢问郎君此宅主家姓氏?”李扬模糊而道。

奴仆这脸上更是笑似花儿,心道此官长岂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四品官员哪个不是身居要职之人,想必是怕露了口风而已。便更是恭敬的回道:“回官长,此宅是陛下敕书以建,受鸿胪寺代管,安居渤海郡王之女与其子,封号金满县主是也。”

“哦,知道了。本官谢过郎君。”李扬心中暗叹一声,起身而道,“一时无事讨扰诸位,本官实是过意不去,这里有散钱几枚请几位郎君吃酒。告辞了。”于手中掂了一把开元通宝,轻轻的散在大通铺上。

“哎呀,官长客气了,不过是一杯粗茶而已,岂敢来换钱,请官长收回。”奴仆怎敢收财,忙是推脱着。

李扬笑笑道:“收着吧,就算诸位服侍那位县主之报。”说罢转身要走,推门抬头,笑意凝在脸上,惊呼着,“拉祜!”

里面之奴仆也是瞧着主家在外,一时也没细瞧忙是低头躬身施礼不敢相望。

拉祜紧咬了嘴唇,泪涌其眼痴看李扬,轻轻的摇了摇头,终是掉头踉踉跄跄的奔了回去。

“是你么,拉祜。”李扬轻轻笑起,却不知自己也如拉祜一般,泪水滑落脸上。

“官长,你可是识得县主?”奴仆惊异,小心的悄声问起。

李扬望那身影转过的洞门处,轻轻的摇头道:“那可是你家主人,真是与我一位故人相像,只是看走了眼,不识得。”说罢,慢慢的转身朝外行去。

“这也难怪,官长如何能认得远在万里之人呢。”奴仆也是摇头,马上就释然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像之人又何其多呢?”便紧跟了几步,陪笑着将李扬送出了门去。

“拉祜,我知是你。可是却不能相认,要怪就怪我吧。”李扬心中默念着,回身以望墙内之阁楼,与一个小小的人影相凝视良久,猛然别头朝南而去。

拉祜扶栏而望,以泪滴淌,轻轻念道:“数年望长安,盼是故人寻。几番梦中见,醒看是烟云。李郎,李郎――”声音低迷痴情,声声透着丝丝凄凉之意。

六月之天如幻,方是晴日万里,岂知转脸之间便是阴云蔽日。风起吹拂花草,一点一滴皆是雨至,点成串线,线打池水似是无情又似有情,让这世人辨不得真伪。

第四百六十六章 相念

相念是为想见,相见又却难悦,只是无情好做人,终去有情难成面。男女之事一概如此,郎为已而欢,女却悦君颜。落花常是依流水,水断涸头葬为泥。无情之汉常言有情语,有情之女相思无情汉。反之,女恨之艰如上青天,怨天呼地说尽负心汉,呵呵,也不道自己性为水为杨花,单恨痴男。情之天下,为痴、为癫、为爱亦可为之恨。言说爱之切易,但掌方寸之间难也,相爱之人越一线便成恨,相恨之人退一步则称爱。大爱无疆是为飘渺,小爱方是正道之途。我之爱世人,世人却有几人爱我,不若相爱父母妻儿才好。嘻,胡说且乱语,只为一笑尔。

自怀着心中所想毅然行出县主宅,望雨天之际,李扬心道,“下雨了。花好妖艳时,雨打落红处。难是这天以泪似人心。”顿感难过。

雨中匆匆寻觅避雨之乱行之人擦肩而急去,甩数点于李扬之身。而李扬茫茫然竟是不知要往哪里行去,家,正刻怕是还在怨了自己,别处又岂是好地方?雨打身湿冷,人心更相寒。李扬一时之间找不得自己的方向,少时被严父所训,性子孱弱,成长娶妻生子又平添了诸多的烦恼,终日忙忙碌碌同劳燕一般,居于人之檐下,一日所想之三变,左右拿不得主意,这是为何?想及根本,不管委屈也好,还是人性的左右摇摆也罢,却是为了这个家!自己不是完人,比不得那些忠臣硬骨,也谈不上视权财如粪土,视心而论,不过是个想苟活在这世上的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自己错了吗?父以教忠君爱国,母以教养家为子,妻妾道疼爱,子女言抚养,难,真是难,但又亦是一个难字能了得的,左右逢缘之人仗心思活泛,看其鲜亮,却不知其所负之苦,有得必有失,其逢缘之道必是损利而为,大好的便宜谁人不想得,朝中无人,单凭一张巧口只怕是枉想。君不见,勤勤恳恳之辈终其老不过能裹一家之腹,奸诈小人之徒仗其幕后之威风不动不作自有人来捧。张师已逝不过受张说之欣赏,方得以出头,几十载来,忠耿尽职,秉公守则,直言敢谏,选贤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趋炎附势,却因是个外人只因受牵便贬荆州,而李中书令,仗其身为皇族以揣至尊之心,以一家之言而蔽群谏,却万般的逍遥快活。以此以鉴,是顺流而下还是逆向行舟,岂不是一目了然。可难就难在自己心中怀慈悲以身事李中书令之门,倒落个心中里外难堪了。

瞧着雨是要下一阵子了,叹一声而缓行,也不去瞧避雨之人的指点,只求能多走几步,多行几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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