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全集》第148/634页


“原来如此,看来是另外一帮对来俊臣有想法的人和我撞车了!”张易之恍然大悟,随即说道:“据我所知,李党和武党之间素来水火难容,这两党之间,似乎从来都把对方当作比来俊臣更加凶猛的敌人,相互之间不死不休的吧?怎么这一次,他们又会走到一起去呢?”

“嘿嘿!”看见终于有了表演的机会,卫遂中谄媚的笑了笑,道:“五郎心性淡泊,对于朝廷里的事情所知不多,也就难怪了。其实,武党中真正和李党不共戴天的,是魏王的亲信,因为魏王是最有可能取代李氏诸位皇子,正位元良的。梁王、建昌王等诸王的亲信和和李党之间,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势同水火。毕竟,即使圣皇决定把皇位传给武家之人,也几乎必然会落到魏王的身上,和他们干系不大。当然,正常情况下,李武两家还是不大可能联盟的,这次之所以会结成同盟,还是因为有人从中斡旋之故。”

“说!”张易之对于卫遂中在关键时刻,又犯起了卖关子的老毛病,很直接的表示出了不满。

卫遂中只好讪讪一笑,道:“这人想来五郎是不论如何都无法猜到的。他便是临淄王!”

“临淄王?”张易之听见这个名字,倒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说起临淄王武隆基,张易之和他还曾有过两面之缘,而当时武隆基也很刻意的向张易之表达过自己的不友好。张易之虽然对这个人颇为厌恶,可实在也没有把他当回事。虽然明知道成年之后的他实力恐怖,杀伐果断、手段狠辣,但他眼前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且手中又没有什么势力,很难让张易之相信他会做出什么大事来。

看着张易之诧异的样子,卫遂中越发得意的卖弄了起来,故作神秘的说道:“五郎有所不知,这位临淄王自小以曹阿瞒自居,的确是皇嗣家中的神童。不过,这样的事情,只凭着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协调过来的。所以,小人以为,他的背后,说不定有朝中真正握有权柄的人在操纵。”

“哦!”张易之的心中闪过一个名字,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是谁?”

卫遂中笑道:“听说这位临淄王经常出没于太平公主府中,五郎应该明白小人的意思了吧?”

张易之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太平公主的厉害,没有人能比他这个穿越者知道得更清楚。

在这个时候,张易之仿佛看见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不管太平公主,甩开她自己单干,第二条是想办法联系上她,和她一起干。当然,若是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考虑,第二条是明智的,因为有了太平公主的助力之后,来俊臣几乎就是必死。没有人能抵得住李家、武家还有张易之手头这些势力的联合进攻,没有人!可是,在张易之的内心里,却总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推动着他选择第一条路。

“你是说,这件事由武隆基牵头吗?”张易之又轻声的问了一句。

“是!”卫遂中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那么,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发动弹劾?”

第一百三十二章:排忧之法

走出卫遂中的宅子,张易之感觉全身轻松。又一件最近以来一直悬在他心头的事情终于得到解决。不管这事情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张易之已经是尽了全部的力量,他到底是白丁之身,身份上的限制让他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这是无法强求的,他也没有打算强求。

刚刚回到张府,忽见一个老家人追了上来。张易之一看,颇为讶异,他一眼认出,这是随着他母亲臧氏一起前往定州老家祭祖的老家人之一。

看见他,张易之不由想起了那位‘自己’还未曾见过面的母亲。一个面容还算清秀,却总带着点淡淡的忧虑的影子蓦然浮现上了他的心头。没来由的,一种莫名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儒慕之情吗?张易之有些不确定。但他终于还是确定了另外一件事情:原来,他不仅继承了‘张易之’的记忆,也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张易之’的情绪。已经化为虚无的‘张易之’还是利用了另外一种形式,在他的心底里获得了一种特殊的新生。

“五郎,你在家就太好了!”老家人显然是赶路赶得有点累了,神色间有一股掩不住的疲惫。

“哦,是大人要回来了吗?”张易之问道。

“嗯!”老家人点点头,道:“小人奉老太君之命前来报讯。昨日一早,老太君的车驾已经到了济源,小人离开的时候,车驾已经从济源启动,向神都这边来了。想来,大概后天就能到达神都城。所以,老太君让五郎后天一大早,到孟津道上去接她回来!”

由于张家两兄弟以前都是白丁之身,按照律法是不能养马的,而臧氏从定州那边过来没有问题,那边有马车专门护送。只是那护送的人员也十分的奇怪,从来都只送到神都城外,从来不踏进神都城一步。所以,每次臧氏要回来的时候,张易之就要准备好牛车或者肩舆前去接应自己的母亲。

“后天吗?”张易之微微一怔,还真是巧,又是后天!

“后天有问题吗?”

“没有!”张易之连忙摇头道:“只是让我去吗?大人没有提起六郎?”

张易之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不想单独去接臧氏。他只是有些好奇,而且这种好奇已经藏在他心中好几年了,这些年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每一次,臧氏从老家回来,从来都只点名叫他一个人去接应,而不让六郎张昌宗同去或者单独去。

张易之知道臧氏并不是一个偏心的人,她对待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与张昌宗这个大妇所出的儿子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他很好奇的是,明明六郎也一样会思念她这个母亲,为什么她从来不肯让他去接应呢?张易之以前也去迎接过好几次了,从来没有发现那接应的过程中有什么特别稀罕的事情,非要瞒着六郎的。

在这一刻,张易之心中弥漫起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觉得六郎张昌宗身上,似乎藏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似乎也是臧氏这些年以来,一直忧心忡忡的缘由之一。

张易之的这种犹豫看在老家人的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他似乎觉得张易之对于自己母亲的回归并不高兴,甚至还有些不像去接应她,这让老人家十分的不满。他虽然身为奴仆,却是看着张家两兄弟长大的……完全有资格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板起脸来教训张易之。

果然,他的脸立即阴了下去,瓮声瓮气的说道:“五郎似乎忙得很哩,迎接老太君这种小事,你大概没空躬身前往吧?”

张易之吓了一跳。他可知道这时代万事都讲求一个‘孝’字,不孝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罪名,自己若是被坐实了这项罪名的话,以后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要受到各种冷嘲热讽的伺候了。当下,他连忙笑道:“毛三叔说哪里话,我只是一时兴奋的说不出话来而已,绝无其他的意思。这样吧,你现在就去长房支一点钱,去南市买一匹马,咱们后天就用马车接应大人吧?”

“马?咱们家……”

张易之断然道:“没事的,从现在开始,咱们家不惮养马!”

老家人可以在私德的问题上以劝谏的名义教训主人,在真正的家务上却是插不上嘴的,见到张易之态度十分坚决,也不好多言,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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