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第142/573页


  现在,他果真遇到了幸运?
  至少现在,他是信了。
  中年男子脸上惊讶、震撼,最后归于急切:“请大师指点迷津!”
  他眼巴巴望着女子,可其他人傻眼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起来——难怪!原来是托!
  他们才不会相信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把自己的猜测强安在其上之后,就自以为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下子彻底抱着一种看笑话的想法,看着面前的一切。
  而人群之中,一个帅气的男子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只因为他那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以及细节处彰显出来的与众不同,比如领带夹,比如手表,看似低调,实则高调到一塌糊涂,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身价不菲,也不知道是傻,还是太傻。
  他这身模样,走在这潘家园,就像是恨不得挂了面“人傻钱多速来”旗帜在自己脑门上,摆明了告诉大家我就是肥羊,快点来宰我。
  更何况,做古董生意的,无论是街边的小贩,还是大气有档次的古玩店中的掌柜,都是眼力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贼精。
  要知道所有的古玩都是不标价的,就是为了有这样的时候,遇见这样的肥羊,往狠了里要钱!
  这一路上逛过来,帅气男子已经遇到好些个把他当冤大头宰的了,可以说,他问了的这么多家店铺中,十家有九家都瞅着他这幅大金主的模样死命报价呢。可他笑呵呵的,一路过来,什么都没买。
  别人都以为他是傻,不懂得财不露白,可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才会这样的嚣张自在,根本不会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品味。
  李少的家世很好,上有长兄又不用担心打拼,整天儿就是一个混迹浪荡的花花公子,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么一点了。
  而此时,李少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个女子,用肩膀撞了撞他身边的那人:“喂,阿泽,你说那女的,到底是不是骗子啊?”
  郑启泽怔怔的发呆,被李少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傻啦?”
  郑启泽摇摇头,说道:“那位,高深莫测,不同寻常。”
  李少呵呵笑了:“你这是来打广告的吧?说吧,人家塞了多少钱给你,还是说,出卖了色相,你的老相好啊?”
  李少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也没有顾忌郑启泽的感受。
  郑启泽轻轻一笑,也没有生气。
  去年他的父亲从江州调到京城,对于他父亲那种典型的江州派来说,就是明升暗降,而他这个在江州还可以呼风唤雨的小太子,到了京城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了。
  比如说面对这位李少,他只能巴结,绝对不能惹恼,这会儿又怎么可能生气?
  至于那人,只因为他认识!
  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他便想起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沉淀在记忆中的,那些——
  她,是元晞!


第118章 缘

  “我曾经见过她为刘老看过风水,刘老很信她。”郑启泽慢慢叙述起当初自己的所见所闻来,说着说着,不由得有些出神。
  那时候他还心高气傲、嚣张跋扈,见了这么一位风水师,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巴巴凑上去,在元楼故意赖了很多天。可惜自从那次之后,便再也无缘见到她。
  再后来,元楼突然做起了普通的茶楼生意,又因为独特的装修环境和别具一格的风格韵味而备受江州上流社会欢迎,不少富商老板都喜欢在这里谈个生意喝个茶,据说那里的茶也是别有风味。
  从那以后,郑启泽就再也没有去过元楼。
  再然后,他的父亲受到了竞争对手的挤兑,不得不调到了京城来,从江州呼风唤雨的二把手,变成了京城一个闲散部门的官员,几乎处于半退隐状态,而他也再也不能过着以前那种肆无忌惮的生活,还不得不讨好李景逸这种二世祖来帮助父亲一臂之力。
  李景逸李少听言,看着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实则眼中凛光一闪:“刘老?江州的……刘浩德刘老?”
  其实这位多少和他爷爷能够扯上一点关系,最开始的时候,还做过他爷爷的下属,后来也成了一方大佬,在国内整个官场上,都是值得重视的一位大人物。
  李景逸以前见过刘浩德,只可惜他见过的人太多,对他的印象也不算太深。犹记得是一个神情凌厉,不苟言笑的老人,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老人居然笃信风水是什么样儿的。
  至少风水什么的,他是不信的。
  而那边的女人,如果真的是刘老的座上宾,又为何会成为这路边摊上的算命先生,摆出一副明显招摇撞骗的样子?
  观相随缘?呵呵,这种最是模棱两可的话,就适合一些骗子放在嘴上叨叨了!
  李景逸心里很是不相信,但嘴上还是调笑道:“既然是那位刘老的座上宾,那待会儿我也上去算算好了,正好最近我流年不利,要算算命,冲冲喜气!”
  郑启泽无意识地张大嘴巴,实在是无法想通李景逸的这幅说辞——算命冲喜气?
  可他在看了看李景逸的脸色之后,随即明白了。
  这李少哪里是想要算命呢,不过是听了他的话,觉得心里不以为然,偏偏要上前去看个究竟罢了。
  郑启泽甚是了解这位李少的脾性,说白了就是争强好胜,前些天已经干出一份儿用自己的兰博基尼去撞人家的保时捷的事儿,起因不过是因为他在开着一辆辉腾的时候,与那保时捷车主抢了停车位,那保时捷车主便随口轻蔑地说了一句“破大众”。他转身把车丢那儿,便开了一辆兰博基尼来,把那辆价格不过他兰博基尼的五分之一的保时捷卡宴撞得哭爹喊娘,副驾驶座上的小野模哭得眼妆都花成熊猫了。
  而这种事情,不过只是李景逸辉煌“作死”生涯中的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尘埃,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已经嚣张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可惜人家老妈本就是大集团的股东,资产过亿,花这点儿小钱给儿子玩玩儿再寻常不过,别人想要从李景逸这里钻个空子都没法儿,李家早做得滴水不漏呢!
  郑启泽心中了然,却也没说透,只是笑了笑,静静地看着那边的元晞。
  这一年来的变故,给他带来最大,也是最好的变化,便是如此了。
  褪去了浮躁和喧嚣,变得沉静了。
  当心性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能够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
  元晞面对中年男子的态度转变,却完全不为所动,仍旧风淡云轻的模样,眸光清冷如月,好似有冷霜覆盖,孤傲地在她身周划出一个万法不沾的空圈地带。
  她只是说道:“我之说一句——断了不该有的,送走不该呆在身边的人。”
  她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换个人大概只会摸不着头脑。
  因为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模糊了,在不同人的耳中,听着便是不同的意思。
  不正是应和了那些江湖骗子的行骗手法?
  李景逸轻嗤了一声,继续冷眼旁观。
  可是,这话落在中年男子的耳中,却是一震。
  随着元晞的话,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哪个男人心底没有一点温柔乡,哪个男人不渴望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尤其是他这种,从小仰仗养父鼻息过活,工作了之后仰仗领导鼻息过活,结婚了之后仰仗老丈人和妻子鼻息过活。
  别人看着他风光,儒雅又有风度,只恨不得羡慕得成了他——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表面光鲜的生活下,是存在着多么多的无奈。
  他也是男人,男人是天生就想要表达自己强壮的力量,这个道理从原始社会便一直有了到现在。
  而当他在面对别人当面还笑着尊敬,转个头就说他吃软饭的情况之时,遇上那个女人,便什么都沦陷了。
  对方只是一个大学生,还没有毕业,学校也不入流,二本大学,在京城的众多大学中都不出名。包括她的人,也不算是特别的漂亮,顶多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型的,在别人眼中,也许还比不上他那个明艳漂亮的老婆。
  可是,对方的温柔如水,让他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
  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体贴,第一次能够把自己的心事肆无忌惮地宣之于口,第一次期待着与一个女人的见面,哪怕这个女人还只是一个女孩儿,而且年龄几乎小到可以当他的女儿了。
  不过中年男人也清楚,他与对方的这段感情,便是不该有的,而她,也是不该呆在自己身边的人。
  很明显,他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位老丈人提拔才得到的,若是他与女子的关系被妻子甚至是老丈人知晓……
  元晞不说还好,一说,中年男人便顿时觉得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最近他的妻子,有些不对劲,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神情恍惚,好像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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