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海魂》第2/219页


  “王海蒂,我错了,我再也不逼你陪我去压马路,我再也不格式化你装A片的硬盘,我再也不盗取你的qq号密码,我再也不假装怀孕逼你和我订婚,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小女友死死攥着王海蒂的照片,浑浊的眼泪不时划过精致凄美的脸颊。
  “王海蒂,别玩失踪了,你未来岳父岳母可是司法机关工作人员,你小子就是跨省我也能给你找回来!”王海蒂的父亲似乎一夜白头,苍老了十岁,萎靡不堪的蹲在床边。王海蒂的母亲就躺在床上,额头上顶了一块湿毛巾,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海蒂-西莱姆,蒂姆克勒格尔中学的学生?这可是基尔最好的中学,不去念你的书,怎么想着来码头当搬运工?看你这小身板,能扛动几十斤的货箱吗,码头从来都不收留废物的。”穿着绅士服拄着文明棍的码头工头莱曼冷冷打量了身体单薄的西莱姆一眼,评估一番市侩道:“日薪十芬尼,肯吃苦就留下来,嫌钱少就趁早滚蛋。”
  冬去春天,眨眼间已是人间六月天。港城的初夏,总是有不同的声音、熟悉不熟悉的面孔肆无忌惮地闯进王海蒂的梦,前世与后世的记忆彼此交织,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王海蒂。
  又是一场噩梦,王海蒂醒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这就是我所期待的穿越麽?
  王海蒂枕着那些已经用不上的中学课本,想到工头莱曼对迟到工人的无休止的叫骂,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估摸了一下时间,曾经好逸恶劳的高富帅只得哼哼唧唧的跳下硬邦邦的破床,捡起炭笔随手在那本德文日历上划上一个圈,对着密密麻麻画满了圈的日历泪流满面。
  王海蒂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强行占据的这副身体原名叫海蒂-西莱姆,德国基尔蒂姆克勒格尔中学成绩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可惜性格有些内向孤傲,并不善于与人交流。母亲海瑟薇是海肯多夫渔民的女儿,一位癌症晚期病入膏肓的家庭主妇。父亲是前普鲁士海军中尉,参加了1864年的六周战争,并且在那场惨不忍睹的海战中瘸了一条腿,退役后在一条陈旧老迈的捕鲸船上担任鲸骑士,拿命换钱补贴家用。海蒂-西莱姆的亲戚朋友不多,绝大分部都是基尔下区为温饱而奋斗的破落户。海瑟薇的哥哥,西莱姆的舅舅施奈德倒是基尔海关的小公务员,可施奈德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亲情在他眼里不值一文。
  “穿越前是一等一的高富帅,穿越后却成了码头搬砖**丝,我大概是穿越客里混得最惨的一个吧。”
  小饭桌上有一块黑面包,那是海瑟薇一天的口粮,王海蒂捂着空空如也胃,拼命忍住口水,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凉水,扯起一件从弗雷西身上淘换下来的脏兮兮的小背心便往货运码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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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小雨过后,宁静的波罗的海满是白绸似的碎浪。万吨级的货轮停在货运码头旁,无数码头搬运工如同蝼蚁一般,肩扛手提着将那些百十斤重的货箱搬上码头小火车上。伴着醉人的晚霞和血红的斜阳,西格弗里德级海防舰的最后一艘哈根号海试归来,别具一格的一具烟囱设计让关心海军的搬运工们毁谤不已。
  “帝国海军办公室的设计师们也太废物了吧,有钱还不如多造几艘勃兰登堡级呢……”来自奥格斯堡的布朗特叼着一根被雨水打湿了的卷烟,抓着火柴盒站在货轮上骂骂咧咧。
  初夏的天气总是这样,像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姑娘,时而小雨淅淅沥沥,顷刻间又能晴空万里。海蒂-西莱姆跳上防波堤,脱下黏在身上的那件洗的发白的小背心,使劲拧了一把,挤下一滩水来。
  "臭道士,你玩真的?理科生、金融天才、黑帮大佬和现役退役军人才是穿越专业户,让我这么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学无术虚度青春的不合格产品穿越重生,臭道士,你不怕时空管理局找你麻烦……"
  海蒂刻意忘却了某些事实,似乎当年那个一心想要穿越的大学生并不是他。海蒂高高卷起裤腿,捡起一块海石向湛蓝的海水狠狠的投掷过去,似乎那块海石就是那个手艺不精的老道士。海蒂已经厌倦了港城的多变的天气,正如他厌倦了没有前途不能NG的穿越生涯。
  小石子溅起点点水花,掀不起太多的涟漪。海蒂的心情就像海石带起的水波,他跳着脚,指着血红的天际气急败坏道:
  "我上有白发高堂,下有小女友肚子里的意外产品,左右还有美眉一个,兄弟几人,蓝颜知己一双。臭道士,你跟上帝、真主阿拉、无量天尊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让我再穿回去……"
  海蒂的喋喋不休着消散在了波罗的海和煦的海风里。海鸟犹自在近海盘旋翱翔,海的精灵们不时掠过海面,闲庭兴步般的叼起几尾小鱼。微醺的海风抚过,晚归的水手们所吟唱着的古老的歌谣渐渐飘了过来。没有人搭理海蒂,徒留海蒂在码头防波堤上徘徊成伤。
  什么是穿越?
  穿越是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简称。通俗的是指某人物因为某原因,经过某过程(也可以无原因无过程),从所在时空穿越到另一时空的事件。(百度百科)
  很不幸,年少轻狂的海蒂也时尚了一把。某个万里无云的初夏午后,在某位面瘫腹黑学艺不精的江湖道士的刺激忽悠下,素不信邪的海蒂意外穿梭时空。
  "臭道士,没能把我送到皇阿玛四哥八爷老十四家也就算了,没机会认识项少龙、方怀、若曦这些牛逼穿越前辈也就罢了,没有条件追随李中堂袁大头蒋校长毛太祖也无所谓,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PSP的‘三无’生活咱也还能忍受,一副忠诚的黄心却裹上一层白色外皮之事实我也可以忽略它,可是,臭道士你能不能别把我丢到……"
  雨后的黄昏,波罗的海基尔海湾一派繁忙的景象。海岸线高地处的灯塔灯火早早点亮,万吨级的海轮穿梭不止;基尔港郊外,蜿蜒的铁路线两旁,伴着唯美的夕阳,大片大片的小雏菊正在盛放;基尔大学里,有着砖红色的外墙的哥特式建筑在郁郁葱葱菩提树中若隐若现;霍尔特瑙,两座高大的船闸渐趋成形,威廉皇帝运河开通指日可待;基尔军港区,集德国工业之精华、海防铁甲舰终极放大版的勃兰登堡级战列舰正静静停泊在码头旁,几名陆战队员正在持枪警戒。
  德国,这可是1894年的德国基尔!
  前世的海蒂虽谈不上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样五毒俱全,但也算得上是90后"垮掉的一代"的典型。可就算海蒂再怎么好吃懒做、胸无大志、不学无术,德国在某皇帝和某元首的率领下,发起两次世界大战并且两次战败的事实海蒂还是略有耳闻的。
  王海蒂虽然奔着建功立业而来,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舍得让自己马革裹尸,黄沙百战穿金甲,破了蓝楼终不还可不是宅男的性格。
  "可是,臭道士你能不能别把我丢到一战前的德国呀,就算我有九条命也不够战争摧残的。道士叔叔、道士爷爷,我再也不嘲讽您了,我信您了还不成,我把您当春哥一样供起来还不成,求您让我回去吧……"
  心理学专业毕业,不会化学不会物理,上不识天文下不懂地理,不晓得如何造枪造炮,不清楚玻璃肥皂的生产流程,不懂投资倒把也没有搞传销的天赋,前世海蒂最大的个人价值就是拉动国家内需、消耗国家商品粮,穿越后海蒂也没有获得反穿红内裤,手吐蜘蛛丝的超能力,有的只是癌症晚期的母亲,在大海上从事高危职业的捕鲸人父亲,四马克三十五芬尼的全部家当和位于贫民区的一栋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的木棚屋。
  "就算逆天改命,你见过这样创业起点这么低的吗,人家波希米亚下士1好歹还不愁吃穿呢。咱呢?穿的永远都是旧校服或者是弗雷西改小的旧衣服,吃上拥有几块南瓜饼和涂有黄油的黑面包的午餐都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生为人子,既要照顾得了癌症的海瑟薇,又要为在南大西洋上猎鲸的弗雷西担惊受怕;作为学生,想去柏林大学又害怕给家人增加负担,想要放弃学业又怕海瑟薇伤心。"
  前世王海蒂也曾下载过一本《德意志的荣耀》,可那本书还在海蒂的起点书架上尚未翻看。也曾在地摊上买过一本盗版的《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可惜被室友借去了,连盗版书封面的颜色都没来得及记下。海蒂揉了揉他淤青发紫了的臂膀,使劲揪着他一头小麦黄的金发绝望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能让我回去,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奋斗终生。我一定好好孝敬父母,爱护小女友,照顾我那没出世的意外产品。我一定见到倒地老人就扶,周正龙说是华南虎我就相信,政府搞拆迁我一定全力支持……"
  "西莱姆,雨都停了这么久,你还想偷懒到什么时候!快过来搬货箱,小心我扣你工钱!"
  远远传来了工头莱曼尖酸刻薄的叫骂声,海蒂只得停止吐槽,点头哈腰赔着笑,跟孙子似的溜到货轮上。
  深呼吸,朝长满老茧的糙手吐了口唾沫,微微向前屈膝,干练的海蒂喉咙一紧发出野兽般的低鸣,双手发力,头向左微微一撇,飞快的举起重达五十斤的货箱架到自己的右肩。
  海蒂并不强壮的身子猛的向下一沉,涨红了脸眼冒金花,几个呼吸方才缓过气来。在莱曼的催促下,曾经幻想能拯救世界,开创大时代的王海蒂失魂落魄地扛着沉重的货物,艰难的朝码头挪去。
  【注释】
  1.波希米亚下士:即希勒特,波希米亚下士是保罗-冯-兴登堡对他的蔑称。


第一部 二十年 第一章 是柏林还是基尔(一)

  “小子,来一根?”下工号吹响,精疲力竭的搬运工们欢呼起来,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眼巴巴的等着工头莱曼派发的工钱。海蒂坐在小货轮生满铁锈的舷梯上,扶着他隐隐作痛的臂膀,不自觉的学起文艺小青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眼朦胧。
  这时候,来自奥格斯堡的布朗特走了过来,倚着海蒂-西莱姆海蒂坐了下来。他从脏兮兮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方被报纸裹得很严实的烟丝,扯下一点纸,捻起一小撮烟叶,拧巴一下卷成纸烟,顺手丢给海蒂。
  “谢谢……”海蒂接过那支烟,点头致谢。
  四十多岁的老工人布朗特扬了扬手里的火柴盒朝示意海蒂,王海蒂会意,叼起那根烟,撇过头拿手挡风以方便布朗特点烟。
  这并不是王海蒂第一次抽烟,前世为了培养所谓宅男小清新气质,王海蒂也曾抽过几包寡淡无味的中南海,而后在小女友的残酷镇压下只得悻悻作罢。烟叶很劣质,过肺的感觉并不好受,王海蒂猛的咳嗽起来,淡蓝色的烟雾不断咳了出来。
  “平时不怎么干重活吧,一见你就知道你还是个雏,不懂技巧,不会偷懒,只晓得蛮干。”码头靠气力吃饭的汉子爽朗的笑了起来,普朗特歪着脑袋替他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拍了拍王海蒂的肩膀一针见血道:“不过我看的出来,你和我们是一路人,虽然你现在还是个雏,但是你天生就有混蛋的基因。”
  布朗特在码头搬运工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油子,他十七岁加入陆军并且参加了普法战争,退役后一直在码头上流浪,厮混二十多年的老江湖。
  “就当你是在夸我……”王海蒂掐灭烟头,将只抽了几口的纸烟小心放回口袋里,耸耸肩若无其事的问道:“听说你参加过德法战争?胜利的滋味怎么样?”
  王海蒂最近一直在考虑是否加入帝**队。王海蒂穿越而来,不仅继承了海蒂-西莱姆优良的学习成绩,而且还补上了西莱姆自然知识欠佳的短板,如果能有一个安静读书的环境,王海蒂自信能够考上柏林大学,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可病重的海瑟薇,在大海上搏命挣钱的弗雷西,昂贵的医药费和不断上门追债的亲戚使得王海蒂那一方破败的木棚屋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无论是搞投机倒把还是剽窃发明都不是胸无点墨的王海蒂所能玩得转的,前世的王海蒂虽然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可见识却一点也不差,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加入军队不说距离他峥嵘沙场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铁血理想近一点,至少能够摆脱眼前这份又脏又累,明显有辱高富帅身份的搬运工工作。
  “老实说,战争并不好玩,虽然我们在兵力、炮兵装备和战斗训练方面均占优势,可法国毕竟是个陆军强国,他们打的很凶很顽强,我们的伤亡并不小,战争结束后,北德意志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在奏响祭奠亡灵的弥撒。”布朗特是个大大咧咧,性格轻佻之人,可提到军人、战争、伤亡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以油嘴滑舌著称的布朗特脸上却难得出现了虔诚肃穆的意思。
  布朗特的话让王海蒂听得心惊肉跳,王海蒂虽然志向远大,可他怕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陆军这个选项排除在外。
  布朗特意识到他的话题起的太沉重了,随意打了个哈哈,懒散道:“可总得有人为这个民族的未来付出是不是,好在我们胜利了,国家统一,民族团结,而我们的军功章也到手了,皆大欢喜。”
  王海蒂问了一个很现实很功利很21世纪的问题,结果布朗特却给出了一个很烂漫很知青很德意志人的回答,这结局叫王海蒂略微有些惊诧。他撇过头仔细打量布朗特,想从他刻满岁月刀痕的脸上找出一丝可以令人咀嚼,耐人寻味的端倪。王海蒂用21世纪的价值观不怀好意的去猜度一位德意志人的责任感,结果他失败了,正是因为一败涂地,所以才会震撼,甚至有些羞愧。
  王海蒂忽然想到了弗雷西-西莱姆,那个年过五十头发花白,瘸了一条腿却时刻不忘守护帝国海军荣耀的老海军。王海蒂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老海军成天背着海瑟薇向海蒂吹嘘他和他的普鲁士海军的丰功伟绩,竭力鼓动唆使王海蒂加入海军。英雄救美后躺在床上养病的王海蒂是在厌恶腻歪了弗雷西的鼓吹,逮着机会就对弗雷西冷嘲热讽:
  “普鲁士海军有什么值得骄傲的,1864年六周战争,你们和奥地利海军加起来还玩不过丹麦人,被一支三流海军打的满地找牙。1870年德法战争,你们干脆化整为零,游而不击,要么躲进威悉河和埃姆斯河(EMS)深处,依靠海岸炮严防死守,要么逃亡不列颠岛,在大英帝国的羽翼下苟延残喘。至于德意志帝国海军,先不说陆军出身的海军总司令,除了几艘四不像的勃兰登堡级、老迈的萨克森级,德意志还有什么?就连中国人都有两艘萨克森!”
  1894年的德意志海军在世界上还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法国佬刚刚自毁长城,实行了著名的“绿水海军”政策,但依然还是数一数二的海军大国;即便是在“海军黑洞”时期,约翰牛的皇家海军仍然是其他海军强国的总和;虽然疯狂崇拜马汉《海权论》的威廉皇帝向世界展示了他建设强大海军的决心,但是德意志海军无论是舰船设计、制造工艺、武器火控还是海军训练、海洋传统,落后世界可不止一星半点。
  每当王海蒂揭普鲁士海军老底的时候,老海军总是会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接着神色黯然,沉默不语,久而久之,弗雷西再也不提让海蒂加入海军这件事。王海蒂还曾为此沾沾自喜过,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的戏谑伤了一位将青春献给德意志,献给海洋,献给海军的老兵的自尊。
  德意志民族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他们的身体里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他们培育了无数哲学大贤,然而也正是这个民族疯狂的挑起两次世界大战,以一己之力做出对抗全世界的姿态。这个国家两度被毁灭,可德意志人总是能够在废墟瓦砾中重整旗鼓,倔强顽强的挺立在强国之列,个中真谛的确值得某天朝上国反思。
  当然,还在贫困线上垂死挣扎,竭力想要逃出基尔下区奔小康的王海蒂无意也无力去为这个坚韧的民族的国魂写诗作序,他伸长了脖子,锐利如刀的视线死死追随着工头莱曼搬过来的一沓钞票和硬币,眼神里充满了宗教式的狂热。
  莱曼将钞票和硬币摆在长桌上,下了工的搬运工们在长桌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工头莱曼给的工钱。
  "这是你的……"工头莱曼穿了一件米色绅士服,留了一头柏林目前最流行的发型,嘴里叼着一根永远也不会点燃的雪茄,数了十芬尼塞到海蒂手上。
  "谢谢……"
  王海蒂掂了掂手里的镍币,顿时萌生出一股子豪情壮志,而后又被现实掐灭。这是王海蒂凭自己的气力挣的血汗钱,前世也曾幸福的张望过这一天,承诺要为父亲买一包九五之尊,要为母亲买一支豆蔻香水,要为小女友买一条情趣内衣,可事到临头,王海蒂根本来不及感慨唏嘘,深受病症折磨的海瑟薇正需要钱买止痛药呢。
  王海蒂抽身就走,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莱曼叫住了王海蒂。他多塞给王海蒂五芬尼,狡黠道:"西莱姆,你今天表现不错,明天你还会来吧?
  王海蒂只是一个临时搬运工,相比较那些职业码头工人,莱曼不必给他太多的工钱。而且王海蒂才十六岁,没见过世面,他不像搬运工里的那些老油子,干活偷懒,发工钱的时候却争得比谁都起劲。多给王海蒂五芬尼,精明的莱曼一点儿也不吃亏。
  "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王海蒂抬了抬快要麻木了的手臂,死死攥着手里那几块镍铜5芬尼硬币,有些无可奈何。
  德国物价并不贵,可十芬尼够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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