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异姓王爷》第14/140页


苏达善一听岳明说的心惊肉跳,急忙小声附和道:“我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朝廷大员怎么会突然跑到了我的家里,岳公子言之有理,福祸难料啊。”

时间不大,任守忠从外面回来重新归座。苏达善接过刘管家递过来的银票,附身上前,就放到了任守忠的眼前,谄笑道:“任大人,这是您需要的三千两银票,账房上已经凑齐了;另外还有三千两是孝敬大人您的,小人是一介草民,日后如果遇上什么难事,免不了还要麻烦大人您呐!”

任守忠拿起桌上的银票用手指弹了弹,顿时心花怒放,一边往怀里揣一边哈哈笑道:“苏老板客气了,别的不敢说,在咱们大宋朝还没有洒家办不了的事,以后有事你就直说无妨。”

苏达善知道这些阉货喜怒无常,这个大好良机就在眼前,他岂肯错过,一看任守忠把银子收好了,急忙举起酒杯道:“任大人,实不相瞒,老朽如今就有一件事有求于大人!――来,老朽先敬大人一杯!”说完一仰脖干了。

任守忠一声奸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洒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喝酒的时候不谈事,谈事的时候不喝酒。既然苏老爷子有事相求,那就请讲,说完了那些烦心事,咱们喝酒也敞亮,是吧,岳公子?”

“是,那是!”岳明一乐,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么时髦的规矩。

苏达善以为任守忠大讲喝酒的规矩是在借机推脱,想拿了钱不办事,可是一听后半句,顿时激动万分,忙道:“马步军都总管石德奎将军传过话来,要……”

岳明一听这苏达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顿时就觉得不妙,急忙开口道:“慢着,慢着,老爷子你让刘管家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没上来的好菜,还是我来向任大人说吧!――是这么回事,昨天老爷子的二女儿牵着狗上街被石德奎将军撞上了,石将军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遛狗实属违法乱纪,放出话来要重重治罪!老爷子爱女心切,一听石将军说要严办,吓得六神无主,这才急火攻心卧床不起,所以求任大人给说个情。石将军严格执法堪称模范,在下也由衷得钦佩,可是老爷子的女儿年幼无知,属于初犯,还是别揪住不放为好――”

苏达善刚开始急的直跺脚,心说这岳公子怎么傻了,不是这么回事啊,那石德奎要强纳我女儿当小妾,你不是不知道啊。可是细细一琢磨,顿时开始暗自叫好,还是这些读书人狡诈啊!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不就等于在这个宦官面前告状吗,就算是这个任守忠能出面摆平此事,可是这家伙是个宦官啊,说不定那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到了那个时候石德奎想整死自己,还不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岳老弟,别说了,哈哈哈,洒家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任守忠端起酒杯笑道,“这对洒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来咱们共饮此杯!”说完一饮而尽。

苏达善急忙赔笑道:“那就有劳任大人费心了!”

“不费心!”任守忠回头对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你拿着我的名刺到天宝山禁军驻地去,让石德奎跑步来这里回话!”

小太监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不会吧,岳明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那应奉司听起来不过是专门给皇宫大内采购一些花石和奇珍异草之类的东西,这个任守忠只是一个应奉司的都司宦官;石德奎可是一个手握兵权的元帅级别,怎么能被一个宦官呼来喝去的,这成何体统?

任守忠一看岳明的眼神似乎对他的能力还有所怀疑,故意提高了嗓门,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道:“岳公子你就放心吧,这苏老板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等会儿石德奎来了,洒家要给他们两家当场调停此事!”

岳明心想,纵观历朝历代,这些宦官虽说奸邪狡黠,可是他们的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既然任守忠这家伙有如此大的口气,那肯定也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只是不知道那个石德奎肯不肯买账。

 

第十四章 太监太奸

几杯酒过后,任守忠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拍了拍双手,笑道:“苏老板最近的生意怎么样啊?”

苏达善轻轻唉了一声,叹道:“任大人深谙此道,真是明知故问呐。十几年前做我们这一行,还勉强能过得去,可如今这生意真是难做啊!这几年随着漕运的兴盛,不光是苏杭一带的丝绸、刺绣大量地向我们江宁一带涌入,就是四川的蜀锦、广西的壮锦这两年在金陵的街头也比比皆是啊!”

任守忠哈哈一笑道:“苏老爷子过谦了,谁不知道你的‘苏家织坊’是我们金陵丝织行业的老大!”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实情,最近我们江南应奉司的‘织造局’也是在惨淡经营啊!――苏老板,洒家有个想法,既能让我们两家都做大做强,又能彼此取长补短,不知苏老板你意下如何啊?”

苏达善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一听任守忠的话就知道里面大有文章,不禁一愣,随即笑道:“不知任大人有什么好主意能让我们两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大人有话请讲。”

一听这任守忠主动和苏达善谈起了联合做生意,岳明心里就知道这个大太监今天来苏府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区区几千两银子,生意上的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任守忠道:“你苏老板家大业大,在我们金陵无人能比。这十几年下来不仅建成了专门的染房、机房,还拥有了自己的棉厂和固定的蚕农,就是手下的织工也有好几百人!――可是洒家听说这最近两年,你们‘苏家织坊’的丝绸、云锦这些东西销量都不是太好啊!”

苏达善苦笑道:“任大人说的是,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任守忠一脸坦诚地道:“我们的织造局和苏老板遇到的问题恰好相反,我们的销路不用愁,可是却织不出上等的丝绸;并且我们的织坊工地也太小,别说给皇宫大内的御用之物了,就是每年给辽寇的绸绢就让他们疲于应付!洒家的意思是咱们两家联手,你们苏家织坊负责生产,我们应奉司织造局负责全国的销路,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苏老板意下如何啊?”

苏达善就是靠着抽丝、纺织和染布发家的,可是这些年市场的不断变化真让他有点眼花缭乱,再加上膝下无子,整个苏家也找不出一个能帮他打开销路的人,所以时常感到力不从心;设在苏州、杭州和京城的几家商号也是惨淡经营,入不敷出;如今一听说任守忠可以负责苏家织坊的销路,顿时就喜出望外。

这就意味着他们苏家织坊今后无论织出多少绸缎、云锦和布匹来,任守忠都会给他们找到买家;上等的极品就可以直接进献到皇宫大内作为御用之物,稍微次一点的也可以借助应奉司的便利的渠道销往全国各地,就是最次的残品,大不了还可以粗略加工一下当成绸绢,充作岁绢给北方的那些穿兽皮、住帐篷的辽蛮,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岳明在前世那好歹也是个销售经理,一听这就是个大陷阱,在前世像这些伎俩纯粹就是小儿科,可是一看苏达善却浑然不知,他一心想着给老爷子提个醒,可是任守忠就坐在他最面,时不时地还瞟他一眼。看着绵羊落入虎口却只能干瞪眼,岳明真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实在是郁闷至极,一看这两个说的是热火朝天,不亦乐乎,于是道了一声辞就来到了客厅外。

外面空气清新,积雪早已打扫干净,鸟雀嬉戏于玉树琼枝上,真是一副雪后美景。来了大半天先是和一个老头絮叨,然后就跟一个太监寒暄,实在闷得够呛,出了门岳明长出了一口气,真是舒服啊!

上一次是匆匆而来,酒足饭饱而归,没有来得及细看,如今才觉得这苏府实在是一个好地方。外面看着富丽堂皇,豪华气派的苏府,站在里面却别有一番风趣,虽说也是深宅大院,可跟一般想像中的雄浑质朴、宏伟大气不同,处处透出一种柔丽纤巧、清雅飘逸;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更是柔美细腻、轻灵秀逸。

岳明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下了客厅前的台阶就想在院里到处溜达溜达,可是还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别走,你给我站住!”

岳明回头一看,忍不住一乐,这不是这苏府的二小姐吗,笑道:“二小姐叫我有事吗?”

苏菲儿身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坎肩,显得十分乖巧柔媚,几步来到岳明跟前,用手一指,怒道:“我问你,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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