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异姓王爷》第27/140页


这时有个主持人模样的人来到台前,大声说道:“昨天的那一场我们请的是金陵书院的桑治平老先生给我们讲史,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天宝山白莲社的慧净法师来给我们‘说参请’!”话音刚落就听见台下掌声雷动,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这不就是百家讲坛吗,莫非宋人也好这一口!看来一千年后风靡一时的百家讲坛绝非完全是那伙人的创新啊,它们所继承、扬弃和光大的正是这宋代“瓦子”的传统路数,只是不知道这宋代有没有超男、超女之类的竞赛选拔,如果真有那些玩意,可就热闹了!

王拱臣摇头道:“真是倒霉,如果昨天来能听上桑治平老先生说上一段经史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碰上了这么一个白莲社的大和尚!”

白莲社,那不就是白莲教的前身吗?岳明看过不少白莲教的电影和电视剧,知道白莲教发展成为邪教组织那是南宋以后的事儿了,可是他却没想到如今这些白莲教的僧人竟然在民间如此大受欢迎,他一看王拱臣对这大和尚也不感冒,就问道:“‘说参请’是什么,难道这个大和尚要来领着大家参禅悟道不成。”

王拱臣道:“什么参禅悟道,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早在隋唐时期,这些白莲社的僧人还真是能够做到‘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和不饮酒,天天聚众烧香信佛诵经,倒也安分守己。可是如今就不同了,几百年下来这白莲社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无所不有,就是这金陵一带,他们的堂庵就不下几十座。虽说在表面上也做一些修路筑桥的善举,可是他们当中的一些头面人物经常巧取豪夺,勾通官府,交结豪强,有些人还横行不法,俨然已经成了地方一霸——”

王拱臣刚说到这里,突然就听见身后有人大骂道:“这是谁家的老杂毛,敢在此大放厥词,侮辱白莲社的高僧!”说完“咚咚咚”地就用脚重重踢了几下屏风。

石德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骂道:“我看这伙人真是他娘的活腻歪了,老子去砍了他们这帮乌龟王八蛋!”

王拱臣“哦”了一声摆手就把石德奎给拦住了,笑道:“不知者不怪吗?这大庭广众之下动起刀枪来,极易伤及无辜,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任守忠奸笑道:“王大人真是好肚量!大人是这金陵的父母官,替朝廷牧这一方之民,难道就能容忍这些人如此为非作歹,就没想着要出手管管他们?”

王拱臣道:“我这一个小小的金陵算什么!听说白莲社的慧远大师在东京的太平兴国寺折腾的气候更大,连朝中的一些文武百官还去捧场,任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石德奎一看他们为了一个大和尚纠缠起来,心里十分烦躁,于是起身道:“二位大人、岳公子,今天实在是不凑巧,刚才接到朝廷的军令,虽说十天后开拔,可是营中还有好多军务急着本将回去处理,本将就不奉陪了;今天的账我已经结过了,你们几位在此尽管尽兴,——岳公子,咱们后会有期,我失陪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岳明一看石德奎要走,顿时想起了大家刚才关于朝廷是战是和的那番议论,于是说道:“既然石将军还要回去处理军务,那在将军临行之际,在下有几句话想说给石将军!”

石德奎一听岳明有话对他说,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又坐下来,向王拱臣和任守忠略一点头,谦恭地向岳明问道:“不知岳公子有何赐教,石某这就洗耳恭听!”

岳明淡淡一笑,当下就把自己了解的一些如何增强部队的作战能力,还有如何在防守战中大面积利用火炮的知识对石德奎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我们也应该从这次事件中得到一些启发。双方正在边关地区开战,而敌军的奸细就已经深处到我们后方来了,幸好他们只是偷运一些军用的物资,也被我们及时剿灭!可是,如果他们要没被我们发现,转而狙杀我们的高级将领,破坏粮道,劫掠运往前方的军用物资,那可就后患无穷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敌人能向我们这里派遣奸细,那我们怎么就不能向对方派遣我们的人呢?”

石德奎一听哈哈一笑,道:“岳公子有所不知,自双方开战以来,我军也曾向敌方派出大量的斥候,可不是被敌人捉住杀掉就是敌人防守太严而只能无功而返。”

岳明无奈地笑道:“军中的斥候主要侦察敌情,勘探行军路线;而我说的是那些身怀一技之长的密谈,利用双方边境的那些合法、非法的贸易,通过种种秘密的渠道而打入地方的内部,来搜集他们各方面的情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刺杀他们的高级指挥将领,烧毁他们后方的粮草,甚至还可以收买他们当中的一些重要官员,散步一些不利于他们的谣言,惑乱他们的军心,从而为我军的作战提供支持!”

王拱臣噗哧一笑,委婉地说道:“为兵之术,贵在天时地利人和,行王者之师。靠这些诡异之道,就算是取胜,也有失我王者之师的风范啊!”

石德奎也是一个在战场上敢拼敢杀的勇猛之将,岳明说出的这番话他不好反驳,一听王拱臣也是这么认为,脸上自有一番不以为然的神色。

岳明无心和他们争论,接着道:“李元昊的骑兵号称天下无敌,又在西北一带经营多年,如果我大宋要与之开战,估计这战争几年内也未必能见分晓;我们大宋战马奇缺,产马之地又被党项人和契丹人占据,恐怕靠着咱们的骑兵很难和他们抗衡啊!”

在石德奎看来,这岳公子无异于纸上谈兵,因为之前他欠着岳明很大的人情,所以不便出言反驳,只是一味的点头称是。可是任守忠却把岳明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既然太后决意要和李元昊开战,那只要是一切有利于宋军提高战斗力的想法和建议,事无巨细,他都要千方百计的搜罗,无论哪一句,只要太后她老人家采纳了,那他任守忠就有了进一步受宠的可能。

石德奎走了之后,王拱臣哈欠连天,看来对台上的那个大和尚也是毫无兴趣,顿时就提议散场。一行人来到楼下,王拱臣将岳明悄悄拉到一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夫早已看出岳公子是个做大事的人,武可安邦、文可定国这句话丝毫也没有夸大。至于明年的殿试,岳公子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如今年关将近,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都是政务繁忙,最近知府衙门里的通判黄国维大人又染病在床,这江宁一府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了老夫我一个人身上,岳公子能否先到我的衙门里帮着老夫暂时处理一下政务如何?”

岳明下了一跳,你想想一个赋闲在家等待高考的高中生,市长突然对你说副市长病了,你去帮着我处理几天市政府的事务吧,你会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这个王拱臣再怎么心灰意冷,可也是久经官场,绝不会因为他无意之中帮了那一点儿小忙而将他视为知己,不过他现在正愁自己无事可做,被一个小姑娘养着忒也无耻,当下就欣然应允。

 

第二十九章 伉俪情深

岳明和任守忠是同路,两个人告别了王拱臣就往回走。任守忠本来是骑马的,可是他一看岳明既无马可骑也没有轿子可乘,一时感念岳明对他的救命之恩,就下马要和岳明一同步行。

岳明忽然想到了这家伙那天跟苏达善谈生意的事儿,一看任守忠心血来潮愿意陪着他走两步,于是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任大人,那天我听你跟苏老爷子谈起联合做生意的事,不知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任守忠尴尬地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啊,本来苏老爷子答应得挺痛快,当时就同意将他们的苏家织坊并入我的应奉司织造局。今天一大早我就派人去催他们,可是派去的人回来告诉我说,苏达善的管家说苏家织坊的账目归他们家的大小姐管,眼下正在着手清理,过两天才能给我个准信儿,——洒家我就怕夜长梦多啊!”

岳明心里暗笑,明明是自己出的馊主意,现在还得装作一无所知,于是笑道:“我听说最近他们丝织那一行也不景气,好多织坊都在惨淡经营,任大人和他们联手可要当心啊!虽说苏家织坊在这金陵城的丝织行里数一数二的,可是大有大的难处,比如说,他们有没有大宗的货款赊出去后要不回来、有没有欠着别人巨额的外债,还有他们设在各地商号的盈亏情况,这些事搞不清楚,可不能和他们盲目的联手啊!”

任守忠一声奸笑,拍了拍岳明的肩头,说道:“也多亏了岳公子这份心呐!岳公子昨天夜里救了洒家的命不说,现在还为洒家的生意操这份心!——你还别说,洒家在金陵混了这些年,要说起投缘的朋友,还真没几个,——以后岳公子就是洒家的朋友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洒家开口!”

岳明怕这家伙再说出他们“以后要多亲近亲近”的话,急忙笑道:“我这人口无遮拦,一时话说多了,任大人可别往心里去。”

任守忠一听岳明这话说的不咸不淡,略一琢磨,向后一摇手中的拂尘,看着岳明小声地道:“岳公子是生洒家的气了吧?那天洒家情急之下说如果公子能救了我,就给公子弄个一个六品的乌纱,怎么,岳公子以为洒家言而无信了不成?”

“没有,没有!”岳明早把任守忠的那句话忘得一干二净了,急忙说道,“任大人当时……当时行动不便,说出那番话也情有可原嘛!”

“岳公子这是什么话!”任守忠故意板起脸道,“洒家可是说话算数的人,一口唾沫一颗钉,这件事就包在洒家身上,明天洒家就有要事需要要回京一趟,你就放心吧岳公子,等到了京城之后洒家就帮你操办这件事!”

岳明一看这家伙还当真了,知道再和他嚰叽下去也是无聊,抬头一看笑道:“我这就要出城了,任大人一路小心啊!”说完拱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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