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全集》第1034/1137页


“三弟,大哥、大哥对不住你啊。”张贵狠狠的抱住范天顺,泪水终于流了下来,突破元军襄樊之围,樊城需要范天顺留下来,范天顺无悔而没有任何怨言,要不是范天顺守樊城,均州军何有这样的发展时机;建康危机,需要范天顺前往稳重范文虎,范天顺没有任何争辩,若不是范天顺,均州军能发展壮大吗?若不是范天顺的初时的牵制,襄樊之围能解吗?

“大哥对不住你啊。”张贵鼻子一酸,眼泪大滴流下来。

“不,要不是大哥,或许我早已随同叔父懵懵懂懂背叛大宋,要不是大哥,我如何能够为大宋尽情杀戮。”范天顺扶正张贵,看着张贵一字一顿说道:“记住,你是我大哥,我是你三弟,不成器的三弟,只要大哥需要,即使是下刀山落油锅,在所不辞。”

王全节、许文德等人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特别是王全节,他完全想不到他未来的妹夫,影响帝国最重要的一员大将,大宋的希望,竟然会、竟然会抱住故人,当数万大军面前恸哭。

郭平仿佛是看出了王全节等人心中所思,拍了拍王全节的肩膀,笑道:“别看张大人严肃起来的可怕,要知道张大人是一个非常重情义之人。”

看着这个一手颠覆建康五万守军、吕文焕六万大军的大将军一字一顿说道:“我能与张大人共事,这辈子无悔也。”

“我能与张大人共事,这辈子无悔也。”王全节心中重复了这句话,抬起头刚好看到张贵一脸笑意的向他走过来,连忙行礼,严肃说道:“末将王全节,见过大人。”

“全节,你小子干得也不错。”张贵看着这个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年轻人,连带笑意,道:“好好干,大宋需要你们。”

第二卷 正阳 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临城下(63)

第一百八十三章兵临城下(63)

“冲上去,给老子冲上去。”阿术髯如虬,须发张扬,声吼如雷,手中大刀毫无意识的往天空砍上去,仿佛要打破这个明亮得透彻的深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寒冬冬季的深蓝显得格外晃眼,阿术往日宁静的决心,仿佛也要被这纯洁的深蓝打乱。

阿术目力所及之处,源源不断的元军,向着那一堵被鲜血渗透但依然雄伟、高贵的城墙冲过去,在经过了七天的试探和不断调动临安城内的守军,元军终于开始了最后的疯狂,而且元军的兵力也不能让他们不能再试探下去,每一次试探都是一次死亡,每一次死亡都会让本已兵力不足的元军更加艰难。

每一个元兵,每一份力量都已投入到了这一场豪赌之中,伯颜虽知道这场豪赌的胜算几乎是无线接近不可能,但他依然走上了这一条不归之路,因为他的坚持,因为他的不屈,还是因为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尊严,他费尽心思、竭尽全力、算无遗策,他不希望这是他的结果,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失败,对于这个年仅四旬但却享受太多胜利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元朝丞相来说,是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名字。

他应该站在高地上,看着曾经高贵的大宋皇族,他们用卑躬的姿态向自己投递降书,他们低声下气恳请自己留下性命;他应该高傲的看着万物,他应该悲悯的看着临安一百二十万百姓,对他们说:“蒙古最伟大的汗忽必烈饶恕你们不死,长生天赐你们不死。”

然而,他没有。至少是现在还没有做到,他没有选择退缩,因为他一旦退缩,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北方的大旱已伤及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元朝的根本,而北方的叛军,他们已经加快了集中兵力,伟大的、尊贵的忽必烈大汗,他要集中他所谓的力量面对这一次困难,北方的叛军不是南方懦弱的汉人,他们同样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意志,西域的天,更加残酷,他们要活下去,要付出一倍的困难,他们同样受到长生天的祝福;此战无论谁胜谁负,大元都要开始休养生息,然而没有延绵不断的兵力支持,北方的战争可以尽快结束吗?一旦让南方残存下来,以宋军如今的姿态发展,以后还有机会南下吗?

伯颜不知道,他选择了孤注一掷,他有这个勇气,他相信所有的将士都有这个勇气,大元朝的勇士从来就不缺乏勇气,从来就不缺乏决一死战的勇气。一旦攻破临安,无论是城内的守军,还是城外的援兵,伯颜相信他们都会不战而逃,如今的宋军,他们不过是强作风流罢了;一旦皇城那个蔺弱得快要死去的宋朝皇上成为自己的阶下囚,那么南方的汉人将会匍匐在他脚下,成为大元朝的狩猎场,就如当初大辽攻下北方的京城一样,那一次汉人尚有长江天险可退,而这次呢?他们无路可退。

三天前,一支不到两千人的骑兵,意图袭击自己的大营,只可惜让他们逃得太快了,要不然就可以知道宋军的援兵是否已回到京城,但若宋军的援兵回到京城,他们会看着自己毫无忌惮的围攻临安吗?不会,他们也不敢。

不过,独松关张弘范十万大军、常州吕文焕十万大军、建康董士选五万大军,仿佛只不过一个数字,全军覆没,终于让伯颜对造成这个结果的始作俑者产生了几分警惕。

张贵,那个平方而又不普通的小人物,或许可以说是当初的小人物吧,当初的均州军,如今已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而张贵却超越宋朝所有的领将成为他的对手,他最终是不敢肯定这支小部队是宋军的先头部队,还是张贵故意用来迷惑他的小卒,然而他从这支小队身上看到了均州军的可怕,能够一手覆没张弘范十万大军的对手又岂会简单。

骑兵,一直是伯颜的依仗,但如今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他不再对精锐的不可战胜的蒙古骑兵信心满满,若是有一支能够击溃精锐的蒙古骑兵的军队,那么均州军无疑就是其中一支,他也曾怀疑击败张弘范的张贵已潜伏在周围,但却没有任何消息。

七天以来,元军的兵力运用到达了极限,剩余的攻城武器此刻都已集中在余杭门,是的,余杭门,不是侯潮门、也不是嘉会门,也不是开始确定下来的崇新门,他知道守军一定知道侯潮门、嘉会门不是主攻方向,但他也知道宋军一定会把兵力调往侯潮门、嘉会门,因为这两门之后就是皇城,大宋皇朝最高贵的地方。

大宋的主人,并不像大元朝的主人一样能战善战,当忽必烈拿起大刀砍掉敌人的头颅时,大宋的主人那懦弱的身体只能够在朝堂之上和他们大大小小的相公争辩;当大元朝的主人骑着骑兵纵横四野时,大宋的皇上只能够躲在后宫里和沉迷在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之中,大元朝的主人,从骨子里头透出血腥,而大宋的主人,只有一卷所谓的书生气,而且是腐臭的书生气。

余杭门直通御街,御街贯通临安,就算是阿术,伯颜也相信他不会想到自己的主攻方向是余杭门,只要攻破余杭门,骑兵迅速进入临安杀戮,这才是自己的机会,攻破临安的城墙,但宋军还可以继续抵抗,就算是进入临安,但皇城还可以继续抵抗,但骑兵进城,这才是胜利的最后希望。

“杀”阿术大刀向前,指着高大的城墙,直到昨天晚上,伯颜把主攻的方向告诉他,他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更没有责怪伯颜把自己也蒙蔽了,他知道这是为将者最大的胜利。经过一个晚上的急行军,他率领汉军精锐和骑兵精锐赶到余杭门,余杭门和其他各门一样,不过对于其他各门,余杭门的城门更加宽,因为余杭门直通御街,代表了大宋的威严。

无论是赶制出来的云梯、驴车,还有高大的回回炮,在清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惊人,阿术默默的看着城墙上的杀戮、默默的听着惨叫声汇集在一起,他认为这是最美妙的音乐,多少年没有经过这样的大战,他为能够参加这样的战争而骄傲。

“回回炮准备、金汁炮准备。”伯颜抬头看着那一轮缓缓升起的旭日,这是他的战场,这是大元朝的希望,北方大旱已伤了根基,大元朝长年累月的杀戮也伤了根基,大元朝需要南方几乎无尽的百姓补充北方已经干枯的血脉,大元朝需要一个安宁的后方,而不会让一头沉睡的曾经的巨人潜伏在身边。

“准备放”伯颜大声嘶喊,号角声在战场上回旋,看着城墙的杀戮,伯颜双眼变得无比的澄清,将士百战死,他们都是百战功劳的垫脚石。

“丞相。”阿术大吃一惊,不顾身边的亲兵,大喊:“兄弟们还没有撤回来。”

“这就是他们的战场”伯颜冷冷的看着阿术,再次大声命令:“都给老子放,攻破临安,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放”阿术无意识重复一遍,数不清的回回炮、金汁炮向上飞翔,巨大的石块、金汁炮从天而降,向着那一座高不可及的伟大、高贵的城墙飞过去,那一面城墙之内,是无尽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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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张世杰如刚出炉的毛头小子,锋利的大刀在他手中幻出一道道刀影,他虽已是大宋有数的大将,但他的脾性依然暴躁如三年前一般,曾经把自己逼得逃到南方的张柔早死了,张弘范也死了,张世杰想大声告诉他们,自己已用事实告诉他们,自己的选择比他们明智,自己的选择比他们更加正确,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自己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

然而,他们再也听不到,人死无知,就让他们快活吧。抛开心中的顾虑,张世杰越发成熟起来,他抽出明亮的大刀,这是均州军特意给他量身打造,锋利的刀刃泛出的光芒让人心里发出几分寒意。

“当”的一声,元兵刀断,张世杰上前,大刀温柔的滑过对方的脖子,如柔情的女子的轻吻,血瞬间从喉咙中喷出,好不容易才登上余杭门城墙的元兵,手捂喉咙倒了下去,他以为城墙上是他的财富,他以为城墙上是他的功名,但迎接他的却是长生天的死亡的祝福,元兵的头颅掉下去,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些天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次,以至张世杰有了几分麻木。

元军就像是菲菜一样,割了一次又一次,杀得张世杰也有几分烦躁,原来还能够安静的躲在大营内指挥,但过了几天之后张世杰也实在是忍不住出来喘喘气、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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