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全集》第1104/1137页


“不,”李庭芝扶正张贵,一字一顿认真说道:“张大人你凭借一军之力,收复山东、抢占西安乱中原,让朝堂上的相公及皇上都想不通的是,你竟然真的、真的来到了直沽、大元朝京城的侧卧之地。”

“虽不敢言收复中原指日可待,但大军直指直沽,威胁大元朝京城,这是百余年来未曾有人做到之事,如今都让你做到了。”

“张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大宋朝廷上下都已轰动,文臣武将以你为鉴,定要名留青史;百姓以你为荣,热烈报名从军;商人以你为豪,捐赠物质数不胜数。”

“老夫自愿亲兵,临行前皇上、太后再三吩咐,让老夫一定要从你的指挥,言大人有惊天之才、乃上天给大宋派来的战神,其实就算皇上不说,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老夫年纪大了,上阵杀敌之事自然比不上你们,但为你们整理后军,守住直沽,老夫自以为还有这个本领,只要张大人你不赶老夫走,老夫也愿意在这寒冬的北方,与诸位轰轰烈烈走一回。”

“大人,”张贵紧紧握住李庭芝,却是呜咽说不出话来,他出征之前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一味认为如今是大宋的最好时机,也是他张贵的最好时机,攻下直沽长时间未能接到朝廷的圣旨,还以为朝廷早已把自己忘记,没想到如今整个大宋都已经知道。

如今整个大宋、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已知道直沽、知道他张贵,如今的他岂有退路,想当年的仓皇北顾,如今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只不过自己的运气要好一点罢了。

两人凄凄,众人回到直沽大营,因为李庭芝的身份,除了值日的将领外,几乎所有的大兵小将都涌进了大营,这是李庭芝数十年经营起来的荣耀。

远离大宋、孤军在外,虽是均州军军纪严明,但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将士难免会产生思念之情,李庭芝的到来,带来的不仅仅是朝廷的圣旨,还有家乡、那个远在南方的家乡的味道,众人忍不住高呼万岁。

好不容易等人群冷静下来,该干嘛的还要去干嘛,李庭芝十万大军,随行的更有数不清的物质、武备、粮草,这已经足够他们忙的了。

“大人,如今直沽城已有将士二十五万有余,是不是、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刘义有些调气的看着张贵,援军的到来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气氛,李庭芝的援兵,更是代表了朝廷对均州军的认可,对占领山东、直沽的认可,也是代表了朝廷对大元朝的反抗。

说白了,谁不想名留青史、谁不想成为英雄,就连皇上不也是想着成为中兴的明君、成为大宋的有位君主。

“怎么了?手痒了?直沽城才修好不长时间,怎么就手痒了呢?”张贵打趣的看着刘义,笑道:“看来我们刘大人报国之心、匆匆忙忙啊。”

“嘿嘿,”也难得刘义脸皮厚,只是笑了笑,道:“这帮兔崽子,如今也是吃饱喝足,整天闹事呢?再不把他们拉出来转一转,这帮兔崽子造反都有可能。”

“大人,你看河务西如何?”刘义凑上前,指着不远处的河务西,认真说道:“以直沽为中心,到河务西不到五十里路,属下认为每一里修建一座大型的城堡,大概可以驻防三千人吧。”

“直逼河务西,尽可威胁大都,退可返回直沽,凭借这水泥,就算是蒙古骑兵攻也攻不下来。”

“你认为修建一座三千的城堡,需要多长时间?”别说张贵还真是心动了,陈大举北上草原,就算是能够引开一部分骑兵,或许是三万,甚至五万,但只要忽必烈死守大都,将近三十万、或许是二十五万,甚至二十万,但只要忽必烈身边还有十万以上的骑兵,北方不像南方,无险可守、无坚可依,只要忽必烈出动骑兵,自己还是一样攻不下大都。

“三万人、三天便可。”刘义迟疑了片刻,递上一张详尽的地图,略微尴尬说道:“修建城堡的地址,属下已经选好,而且、而且派了先头士卒秘密动工,属下坚信,只要三天时间便可修好一座城堡。”

“只是、只是水泥凝固需要大概七天的时间,这七天如何应付过去,末将打算让羊头那小子配合,在修建城堡周围埋上土罐子,只要有元军进入这个范围就引爆土罐子。”

“相信元军不敢轻举妄动,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任凭元军人数再多,想攻下这种菱形城堡,也要付出数十倍的代价。”

第二卷 正阳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路向北(25)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路向北(25)

“你小子可真看清楚了?”陈大举嘴唇干裂、脸色憔悴、胡子拉杂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摸样,他身体已经极度疲倦,但他意志却是从来没有的坚强,他觉得身上还有很多力气没有用完、至少现在不能用完,他身后还有将近万骑、均州军最精锐的骑兵看着他,虽然他们同样的疲倦、但他们同样的坚强,因为他们在做一件前所未有之事、至少百余年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

年轻、但满脸风霜、眼睛露出吓人的红丝的小将樊兰,是奎祀军一早派到草原的细作,再三盯着手中的地图,然后又迅速冲上一座不到十米高的小坡头,怒气冲冲的冲下来,大声嚷嚷道:“奶奶的,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不到十里之地,定然会有一个小部落。”

“兔崽子,给老子杀吧。”

“滚,这句话应该是老子喊的,若是再错了路,老子让你做太监。”孤军在外,陈大举只有用这些最庸俗的所谓的笑话来调侃,让众人放松、让他们意志坚定、让他们抛开心中所有的仁义道德,因为这一片狼群的地带,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活下来。

离开直沽城、离开如天堂一般的直沽城,他们只有离开才觉得痛苦、他们只有痛苦才觉得振奋,他们在草原如幽魂一般走了将近一个月、也杀了将近一个月,北方的原野,天气有说不出的寒冷、原野的蒙古人,如蛮人一般的无礼,面对杀戮、他们如汉人一般低下头,他们心中没有惧意、哪怕他们只剩下孤老、哪怕他们只剩下妇幼、哪怕他们因为饥荒而脸色不振、哪怕他们面对的是上万名复仇的骑兵、他们带着怒火、带着希望、带着轰轰烈烈的死亡而来。

“杀”锋利的长刀划过彩虹、划过寒冷而干燥的空气、划过无人烟的荒漠,杀出一道道血染的风采,那带着恐惧但依然挺直胸膛的蒙古老人,挥动手中的牧羊鞭,放佛要把眼前那无尽的嫉恨发泄出去,然而锋利的马刀轻而易举的砍下他的头颅,空洞的眼神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是那样的爽朗,仿佛要驱赶严寒、带来希望、带来绿油油的嫩草。

“杀。”威力巨大的短枪,如舞台上的舞者,他们挥动长袖、卷动云彩,短枪带着死亡,飞向那些同样是无畏的战者,过了马车的孩童,他们拉动简陋但强劲的弓箭,他们把眼前无数的敌人,当成那些贪得无厌的狼群,对他们来说,这里是他们的财产,不能容忍任何人夺取,但为何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叔叔、他们的族人,却同样是无所顾忌的掠夺他们的财物,因为他觉得那是自己应该得到的尊严,弱肉强食,这是草原的法则,他们活着的一天就会适应,所以他们没有恐惧、没有伤感、甚至没有生离死别的恸哭。

“杀了。”片刻之后,不到二千人的小部落,就连低于车辕的孩童,同样埋葬在这块土地,来年将会变得更加肥沃,嫩绿的青草将会覆盖这一切,包括血。

“草原的法则,低于车辕……”樊兰在草原生活了将近两年,虽不敢说对草原熟悉到什么程度,但草原的法则他却是清楚。

“这里是我的法则。”陈大举冷冷说道:“蒙古人在南方,一样是无差别的杀戮,他们何曾把草原的法则带到南方,手无寸铁的妇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嗷嗷待哺的孩儿、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又何曾把草原的法则带到南方。”

“所以,我的法则、只有杀戮、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樊兰看着年轻得让所有人羡慕的陈大举,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动,这个虽然年轻、但果断、稳重的将军,他的心里难道没有不能承受之重吗?汉人的儒学、汉人的教养、汉人的数千年的传承皆以之相悖,他下这个命令的时候,难道心里不会犹疑吗?他的长刀砍下孩童的头颅、砍下老头白发苍苍的头颅时,他的手是否还会像这样的稳定。

“将军,小子敬你一杯。”樊兰看着一脸凝重的陈大举,举起铜制的杯子,认真说道:“将军,小子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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