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全集》第37/222页


芄兰挑眉看着她,并不做答,走过去将她拉到软塌上一同坐了下来,无视她惊愕的神情,漫声道:“苏离,他对你好吗?”

苏离惊震得霍地站了起来,眉眼轻颤,微启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芄兰轻摇了摇头,放软了语气,“我并不是想探究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要知道自己所追寻的是什么,只要你确定那是你要的,那便去做去争取,就如同我一样,现在的我想要的,只不过一个叫赵德芳的人,我只是一介女流,也只想做一个安静本份的妇人,追随我的夫君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你说得很简单!”苏离撇开脸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微哑,“有些事根本容不得女人自主,不是你想要怎样便可以怎样样。”

“那他对你好不好?”芄兰又问,苏离是个美丽的女子,有敢爱敢恨的性子,这样的女人若身在现代,必定是个风风火火的魅力女人,然而在这大宋,众多约束令她敛了颜锁了眉,安居于一角,只待那人偶然一顾。

何其委曲!

“你又知道些什么?!”苏离霍地起身怒瞪着她,细眸里有着屈辱的泪珠,“你这个人……你这个幸福的公主又知道些什么?淋场雨生个孩子便可以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然后重新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用这种怜悯的语气假意关心别人!至少我苏离不需要!”

吼毕甩袖,苏离转身便要走。

“站住!”芄兰拍案而起,脸色也寒了下来,“我是忘了过去,我是记不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你可以明确地告诉我让我知道!你要当我的关心是假仁假意没关系,他赵德昭对你如何我也可以不管!今天问你这一句只不过想要你说一句值得的话,你不说我也迫你不得!但是!我重新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有何不对?更何况这个人是我的丈夫!这件事怎样也容不得你来指责!”

苏离教她一连串严厉低喝惊得瞪大眼,不知如何反应。

芄兰冷着脸走下塌来站在苏离面前,清冷的漆眸静静落在她脸上,“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曾经的蕉芄兰也已经不存在,苏离,今天我便与你把话说清楚,你要跟着赵德昭那是你的事,往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烦请你转告赵德昭,他若想拿我做什么筹码出什么暗招,我蕉芄兰这辈子就算永远不回到泽华身边,也容不得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你……”苏离的脸色苍白,“你知道……”她猛地住了嘴,惊疑不定地瞪着芄兰那一脸寒霜,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知道什么?”芄兰冷笑一声,咄咄逼进,步步为赢,“你是要说我知道他赵德昭在这江陵策划些什么?还是要说他趁着皇上带着百官离宫前往西京洛阳祭天之时,将秦王妃劫出皇宫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他!他休想成功!”

“不!”

苏离惊叫一声,惨白着一张脸奔至门边拉门离去,那惊恐万状的模样好似见着鬼一般。

房内刹那间呈现死寂般空白。

芄兰半天没有反应,她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直到快要窒息,她才猛地一颤急喘一声,“啪”地一声重重撑住了一旁的桌子以免自己倒下去。

胸口好痛……

她苍白着脸缓缓坐到凳子上急急喘息,额际渐冒虚汗,心脏的绞痛在她急速换气后渐渐平复了些――

她的心脏病……怕是当真带过来了。

苦笑一声,芄兰垂眸,今天的自己怎又失了控?她其实完全不知道苏离那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赵德昭到底想做什么,方才那番话只是自己脱口而出的逼迫之言,原想从苏离口中逼出点什么,却终是没成功。

但是――看苏离那苍白无血的脸,赵德昭怕是当真在计划什么大事,会是什么呢?

低着眉的芄兰蓦然抬头,脸上再现惊惧之色――

会是因为……那件事吗?

第27章、月露谁教桂叶香(1)

惊雷阵阵暴雨歇。

四月十七,放晴了半月有余的天突来一阵暗沉,雷鸣电闪后如豆暴雨毫不留情砸下,自汲县返京的赵德芳一行人不可避免地被淋了个通透。一身狼狈地回到秦王府,几人还不及跨门而入,便被闻讯而来的晋王阻在门口,见赵德芳一身的湿漉漉,当即将他冷叱一顿便赶他进房换衣服去了。

待他出来时,厅内除去晋王,多了一个穿青衣的中年男人,他正垂着头很是不安地站在离晋王五步远的茶几边,赵德芳进厅时他猛地抬起头,很是急切地冲口便唤:“王爷!”

赵德芳一袭玄色宽袖长袍,墨发教一支素白玉簪挽起半数,其余笔直垂落肩背,俊容透着疲惫,但精神很好,一双炯目将那人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启唇问道:“你是谁?”

“回王爷,小的是‘峤酆驿馆’的跑堂,特来给王爷送信,有位姓蓝的大爷昨儿个到咱们驿馆问了些事后写了封信让小的务必亲手交到王爷手上。”

蓝武?“什么信?”

男人忙不迭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信封内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鼓鼓的,赵德芳分神看了一眼冷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赵光义越来越冷的面容,无言地将信封接了过来,顺手打开。

在他看信的同时,蓝文和璇儿也一身干净地出现在大厅,安静地候在一旁,直到他放下信件并缓缓将信封内的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细花簪取了出来,漆目紧紧盯着玉簪上已碎落两片花瓣的花朵,双唇抿得死紧,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是……”一旁的璇儿却惊呼出声,她伺候芄兰近三月,自是认识这簪子。“王爷!那是夫人的发饰!”

“我知道。”赵德芳很慢地将滞住的气息吐了出来,低垂着眼掩去浮现太多情绪的双目,“这簪上的花瓣是人为恶意掰落的,我希望是芄兰自己弄的,那说明她知道自己受骗,必定是想留下这簪子给我示警,虽然我看到这簪子的机会非常小,她却依然想要给我传讯。”但如果……如果不是芄兰自己留下的,那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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