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萧妃》第136/159页


正说着,真儿进来回道:“夫人,潘将军派家将送了些东西过来。”

我出去一看,不禁会心一笑。难得潘美如此有心。见是七夕节,就送了些节里应有地东西。几尊栩栩如生的小塑土偶。悉以雕木彩装栏座,或用红纱碧笼,或饰以金珠牙翠,价值不菲;又以黄蝤铸为凫雁、鸳鸯、龟鱼之类,彩画金缕,谓之“水上浮”;就连以瓜雕刻成花样的“花瓜”,以油面糖蜜造为笑靥儿的“果食花样”,都一应俱全。

“代我向潘将军道谢。”我向那些家将笑道,又命真儿打了赏。

偌大一个天下,除了容儿,只有潘美一人知道我的下落。

那日在相国寺外得他相救后,我本一直盘算着悄悄离开,却每每被他堵了回去。说是要等我养好了身子之后,就送我回到皇上身边。直到那日,我被诊出已有身孕,才断了他的念头,帮助我在汴京城内找了这个住处。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问过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七夕节之后地中元节,中秋节,乃至重阳节,我都收到了潘将军送来的各式物品,期间又有容儿地探望,很快的,就到了一年的尽头。我看着自己日渐隆起地腹部,心中也笼上了一层愁云,无论生下的是男是女,凭我一个弱女子,该怎样抚养孩子成长。

除夕这日大清早,容儿送了乾茄瓠、马牙菜之类过来,以作夜用。我与她还没说几句话,突然觉得腹部阵痛。就在这一日,我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终于换来了婴儿一声清亮的啼哭。

“容儿,快,快让我看看孩子。”我躺在榻上,虚弱的说道。

容儿兴高采烈的将已包裹好地孩子送入了我地怀中,道:“恭喜姐姐,是个小侄子呢。”

我看着孩子粉嘟嘟的脸颊,突然悲喜交加,想起了与晋王相守时地一幕一幕,眼泪不禁滑落了下来。

“孩子,愿你长大之后,不会像你的父亲那般处处留情,而是有始有终,”我颤抖着嘴唇,轻声说道。

容儿只看见我动了动嘴唇,却未听清我说的话,便笑道:“姐姐可给孩子起了名儿?”

我伸手轻抚着婴儿胖嘟嘟的小脸,答道:“有始有终方为贵,就叫赵恒吧。”

无关乎人情,无关乎喜悲,岁月匆匆的在指尖流逝。

恒儿满两岁这年,正值大宋出兵攻打南唐之时。街巷里无不议论纷纷,懵懂天真的恒儿听着邻里间的谈论,常常睁大眼睛望着我,问道:“娘,他们说的是什么啊?”

我爱抚着他的小脑袋瓜儿,笑道:“那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恒儿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充满了好奇。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总是一阵愧疚。想道恒儿是堂堂晋王的亲生子,却因为我的关系,不得不在汴京城的小巷中居住着,过着普通的生活。夏天天热,我没有冰块为他降暑,只能为他轻摇着凉扇;冬天天寒,屋中所有的暖炉全烧起来,仍是让他小脸冻得通红。

恒儿啊恒儿,是不是我太自私,因此连累了你……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恒儿突然病倒了。

“夫人,夫人,”真儿着急的说道,“已经给小少爷喝了药,可是这烧还没退呢!”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忙来到窗前,见恒儿脸颊仍旧通红,便握紧了他的手,只觉得滚烫。

我忧心忡忡的对真儿道:“赶紧再去请大夫来。”

第七章 李妃

大夫匆匆赶来,诊断了半天,犹豫不决的说恒儿患的是肺炎,又开了几幅药,叮嘱我好好照看孩子。

待他走后,我坐到床边,眼泪哗哗的往下不停的掉落。

“夫人。”真儿送上几块微微冒着热气的脸帕,“我已经拧干了。”

我感激的看看她,取过脸帕,一一摊开,然后依照大夫的说法,依次缠绕在了恒儿的小腿上。等到凉了,再换下来,缠上热帕。如此反复,折腾到了大半夜。

翌日清晨,我满怀期望的去看身旁的孩子,心却又跌入了谷底。

“真儿!”我顾不得换上衣服,撩开帘子对屋外道:“快些去侯爷府,告诉秦国夫人,说恒儿高烧不退,请她务必请个好大夫前来。”

真儿慌慌张张的梳洗了下,就出门去了。

我回到恒儿身旁,看着他烫红的脸,欲哭无泪。

“娘,”他睁开眼睛,尚且稚嫩的声音虚无的没有半点力气,“娘,恒儿难受……”

我眼中原本还在颤颤巍巍的泪珠顿时夺眶而出,心痛的抱紧了他,道:“恒儿别怕,大夫快要来了,马上就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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