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萧妃》第140/159页


我见他说话略有古怪,且不愿说的详细,便不再追问,笑着道:“王爷可知道,恒儿昨夜问了我一宿,非要说清楚父亲地名字不可,王爷的名讳被他足足念叨了一夜。”

晋王原本沉重的脸色顿时一缓,笑着说:“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害羞怕人,一双眼睛却生的十分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我忽的想起了恒儿在街巷内生活的日子,心中不禁感慨。

“你可还记得晓怜?”他忽然问道。

“晓怜?”我猛地站了起来,高兴地说,“她如今可还在王府里?”

晋王淡淡一笑,道:“她早就嫁到了光美的府里,虽说只是个侍妾,光美却疼她疼得紧。”

“她有个好归宿,也不枉我和她主仆一场。”我说道。

晋王脸上地笑容却稍纵即逝,显然,提到晓怜,让他想到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我见他又陷入了沉思,也不好再打扰,心中已经迷雾重重,总觉得他在隐藏着什么。

此后,在晋王府中的日子风平浪静,李妃为人温顺和善,与我相处的倒也融洽。她打心眼儿里疼爱恒儿,日子一久,恒儿也跟着元佐,元僖一同唤她母亲。

能与晋王相守本是我所渴求的,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虽然府中上上下下都唤我萧妃娘娘,然而,这个萧妃的称号终究是不可在外人面前轻易提及的,不说别的,若是传入了皇上耳朵里,局面会变得不可收拾。

再说晋王,他每日里都忙着会客,那间书房总是紧闭着的,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那时的我,虽然不知道之后即将会发生一件大事,却也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转眼到了新年,正月里头,汴京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达官贵人家的车马,皆前去南游相国寺。我与李妃各坐着马车,携着孩子们一同前往。相国寺大殿前多了乐棚,锣鼓之声,喜气洋洋,各道走廊挂着诗牌灯笼,云:碧银河欲下来,月华如水照楼台。或是:火树

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等诗。资圣阁前,安顿佛牙,设以水灯,座上皆是各官家属边观灯边说笑。其他诸殿和塔院都设了各式花灯,远远望去,一片红光,光彩争华,好不喜庆。剩余宫观寺院,皆向百姓开放烧香。

游玩了一阵,恒儿年纪小,渐渐的倦了,我便吩咐侍女将他抱入马车上休息,自己扭头去寻李妃等人。一路上,灯烛花式各异,大堆人驻足观赏。我沿着游廊疾步走着,拐弯处赫然看见一个丝帛灯笼,上面画着的美人图,竟与我的相貌十分相似。再一细看,赫然就是当年在御书房中挂着的那幅画。

我不禁驻足,怔怔的看着这个灯笼。

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走了过来。我扭过脸去看,不禁大惊失色,是皇上!

他穿着件深紫色的袍子,满脸诧异的望着我,张口就要说话。

我心中暗道不好,匆匆转身,沿着游廊向前跑去。

“凝儿!”身后传来他的呼声,我却跑的更急了,很快就混入了穿梭而至的人群当中。好不容易逃出了相国寺,我这才气喘吁吁的站定了。

寺外的街道上,正行驶着一列长长的车队,行人们都闪退到路边。我放眼望去,车队为首的大将军看着竟有些面熟,从路人们小声的议论中,我想起了他就是当初陪皇上微服在御街行走的那名男子:曹彬。

紧随着曹彬的,便是许久不见的潘美。

第十章 洛阳

我夹在人群当中,望着许久不见的潘将军,心中忽的有些愧疚,他往日对我诸多照顾,我却不辞而别,悄悄进了晋王府,想来他是再也找不着我了。

“今日原是前南唐国主到汴京的日子啊。”一旁的人低声叹道。

“看那几个车里,应当就是他们吧。”又有人道。

我的目光落在那几辆被车帘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上,心中不禁黯然。当日辉煌奢华的金陵宫殿,经过大宋军队的踏入后,该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亡国之愁,哪是只言片语可以形容。李煜,周薇,娘,曾经鲜活的面孔,此时在马车里,又是何种心情呢.

正在惆怅之时,身后传来唤我的声音,原来是李妃的侍女惜月,她奉李妃之命已找了我半晌。我听罢,便跟着她走了一程,这才望见李妃,她冲我微微一点头,登上了马车。

我也跟着上了自己的马车,车里暖气袭人,恒儿正眯缝着眼睛睡的香。

我静静想了一会儿方才皇上的模样,不由心中黯然。

李煜至汴京投降未多久,就被皇上封为违命侯。与同是侯爷的刘相比,皇上显然对李煜更为不满,不仅赏赐有限,就连府邸也难以与刘的大宅相媲美。

这日傍晚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我吩咐侍女加了火盆,独自坐在烛下看书。不多时,晋王苍白着脸走了进来,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忙放下书。道:“王爷这才回来?”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凝儿,皇兄他,今日向我问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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