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生死路全集.com》第140/167页
“那是什么?”尤永在殿外指着上方说道,“我看到有一缕轻烟飘过去了,这个地方连风都没有怎么会有烟?”
“对,我刚刚也看到了,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不好……起雾了……”丹尼尔说起来。
起雾?站在回廊下的玉润以为自己听错了,往外一看,可不,顷刻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一团浓雾,已经将整个主殿团团围住了,几秒钟的时间,两米之外就看不到人影了。
不止看不见人影,连声音都跟着一起消失了。“永哥,永哥……”记得刚刚尤永站得地方离自己最近,就在回廊外六七米的地方。她大声呼喊尤永的名字,但是一点点回音都没有。能见度低得,连手电最强的光线都很快吞并了,五米左右尤永的灯光一点都看不到。
“丹尼尔,丹尼尔……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去哪了?听见我叫你们了吗?”玉润瞬间慌张起来。这瞬间起来的大雾确实来得蹊跷。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就在原地等着,假如这大雾一直不消散呢,可是如果自己摸索着去找,又该如何找起呢?
先不管了,已经到了主殿门口了,先摸索着到进到主殿再说。
正踌躇间,玉润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那么熟悉,这不是某种东西的味道,而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她在浓雾里摸索半天,离那熟悉的味道也越来越近。
想起来了,这是自己老家前那条巷子的味道,那是一条并不宽敞的小巷子,巷子里左右两边住了不少于十户人家,巷子口蹲着两尊石墩,早已经被孩子们和乘凉的人们做得光滑了,听老人们说,这石墩在他们的爷爷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父亲是这条小巷子里的外来户,是一个初冬的夜晚抹黑来到这里的,巷子口烤地瓜的大妈给他介绍了一处空闲的房子,就这样父亲就在这条巷子里住了下来,一直到自己上了大学,父亲才在任教的学校买了套职工房。
而眼前这味道就是当年那条巷子的味道,玉润甚至还能闻到刚刚离开的烤地瓜的余味。每个漆黑的晚上,上自习回来时,走到巷子口,如果烤地瓜的奶奶还没下班,都会给她留一个小地瓜,奶奶说,知道玉润爱吃这个,反正就剩这个小的了,留给玉润当夜宵吃。
每天晚上,她就蹦蹦跳跳得啃着烤地瓜跑回家去,进了巷子第四家,是李擎苍的老家,从他家门口,往里有个狭小的走道,拐进去就是玉润的家了。
每天晚上父亲都会留一盏灯,坐在灯下,一边看书一边等玉润回来。
而这个浓雾笼罩的夜晚,玉润闻着巷子里各种真实而又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回来了,回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巷子,还有老房子前。
而这绝对不是做梦,因为那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她甚至能顺手摸到当年在巷子口打闹时刻下的字,“李擎苍是林玉润的好朋友。”
从巷子口走进去,李擎苍家已经是铁将军把门了,从上初中的时候开始,李擎苍就从这个老巷子里搬走了,因为李伯伯自己承包了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他们家在不远的湖边买了一套别墅,全家人都搬去了那里,这座老房子就空置了很久。只有每隔一段时间李擎苍会回到老巷子看看左邻右舍们,再后来李擎苍也很少回来了,他去了外省当兵,一去就是多年。
对于这点玉润觉得仍旧熟悉,每天经过李擎苍大门口,看不到他高大的身影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今那种感觉一如往昔,从李擎苍门口拐进去,就看到自己家那座老房子了,一抹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子照出来,玉润在门口看到父亲瘦削的身影,他又在研究自己那些厚厚的历史典故了。桌前泡一杯浓浓的清茶,边喝边翻着书页。
是的,那就是爸爸在等她回来, 难道爸爸他没死?玉润一脸欣喜得推开门。“爸!“
父亲抬起头看到是她,高兴得合不上嘴,他合上书,推推厚厚的眼镜,“就知道这个点你差不多到了,你看饭菜刚端上来。”说着就大步得走过来拉桌椅准备吃饭。
玉润一看,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好吃的,正冒着热腾腾的热气。这一切都像几年前一样,她那句想问的话一直憋在肚子里,爸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如果批头问一句,“爸,你没死?”估计连自己听了都像杀了自己。
沉浸在现实和梦境边缘,找不到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只好呆呆得站着,看父亲高兴得分配碗筷。
奇怪,今天父亲竟然在桌上摆了三副碗筷,对于他们这个爷俩相依为命的家庭来说,三这个数字听起来都会让人不舒服,而一向对这些讳莫如深的父亲竟然高兴得摆了三副碗筷。
不等玉润问出来,父亲已经抢先一步问道,“玉儿,快看,你知道今天谁来了吗?”
他们家会有谁来,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父亲又是个不爱交际的,这二三十年来,到他们家做客的人就屈指可数,更何况这种漆黑的夜里。
看玉润一副不解得样子,父亲笑着从主卧里拉出一个人来,“看,这是谁?”看父亲的表情和动作,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任何一个人,即便是作为女儿的玉润,而这个人肯定不一般。
玉润抬起头定睛一看,差点眼珠子没瞪出来。
“妈妈!”玉润竟然失口叫了一声。
妈妈这个字眼在玉润从小到大的字典里是没有的,而这一刻,玉润像是从心底突然涌出来一股热血,眼前这个女人让玉润有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第十九章 现出原形的母亲
“小玉,你看,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长得多像你。”父亲看着玉润,一脸得欣慰。
“嗯,我的乖女儿,都是妈妈不好,这些年,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我的宝贝女儿长成什么模样了,你跟你父亲是不是过得都好,看到你们这样子,我总算放心了。”母亲看着玉润和父亲,一脸得歉疚。
父亲顾不得此刻玉润在身边,一脸深情得将母亲拥在了怀里。几乎老泪纵横。“别说了,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玉润听到这些话从母亲的嘴里说出来,也禁不住抽泣起来,妈妈这个字眼对于玉润来说是多么陌生和忌讳的两个字,可在心底,玉润比任何人对这两个字都怀有渴望。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母亲温暖的怀抱和关切得叮咛,哪怕是几句责备甚至唠叨,没有。在她的生命里,母亲是一个空白,别说得到母亲的消息了,就连在梦里都没见过母亲的模样,一个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孩子,又如何知道母爱是什么呢,而现在自己渴盼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就这么亲切真实得站在面前,这如何不叫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