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小兵传奇全集.com》第42/448页


跟随反叛力量推翻帝国,成为新的国家的见证,当儒生们抱着这样憧憬的希望准备投奔叛军时,却又发现叛军的那些将领对于儒生同样抱着不屑的态度,与傅戈打过仗的叛军首领包括陈胜、吴广、项羽、刘邦在内许多人或是根本没读过书、或是粗通文墨。

陈胜和吴广出身贫苦,靠帮别人耕种田地生活,项羽在少年时读书读到一半就丢下不学了,当叔父项梁斥骂他时,项羽理直气壮回答道:“写字,能够用来记姓名就行了;剑术,也只能敌一个人,不值得学。我要学习能敌万人的本事。”而刘邦,虽然曾做过帝国的亭长,但对儒生同样看不起,据说在他举事之后,有许多人头戴儒生帽子的人闻知沛公威名来求见他,刘邦竟然毫不客气的把那些人的帽子摘下来,然后当众在里边小解。就是在和人谈话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百无一用是书生’。当投奔叛军这条路也走不通的时候,一些心高气傲的人只好又选择回到家乡继续隐居,而这时,傅戈善待郦食其的事情被广为传播,这让不甘心过隐居生活的儒生们又萌生了一点希望。

陈留一带早先是郑国的土地,郑庄公建都在此地不远的地方,战国初,魏惠文王迁都大梁,大梁城的位置与陈留相隔不过五十里,由此足见,陈留这一块地方的繁华富庶。粮食殷足、人杰地灵,这样的地方必定会引起掠夺者的注意,在始皇帝即位后不久陈留就成了大秦的疆土,陈留的百姓因此也多以秦人自居,他们中间就有很多有学问有才干的儒生,对于身份还是帝国军军官的傅戈来说,这里正是最好的休养安息所在。

在这里,傅戈不用担心被六国的遗民唾骂,不用隐藏自己秦人的身份,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傅戈一样是秦人。

一连数日,傅戈强征了陈留城内最好的酒馆,也就是那个敲诈傅戈的店铺,宴请郦食其和陈留一带的地方名流贤达,很快的傅戈‘仗义疏财、礼贤下士’的名声就传播下来,就连雍丘、洛邑一带的饱学之士也纷纷赶来要求与‘小孟尝’一见。

面对这样的盛况,陈留的百姓很高兴,一方面傅戈率部进驻让陈留的治安一下子好了许多,另一方面不少外地人的到来也给他们带来了赚钱的机会。只有那个狠狠敲诈了傅戈一把的酒馆老板一脸的苦相,他要是事先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打死他也不会多要酒钱。

“郦先生良苦用心,傅某感激不尽,若不嫌弃,戈当奉为上宾。”数日之后,在一次宴会之后,傅戈单独留下了郦食其,诚挚并郑重的向他说出了请他出山的要求。

有虞姬这个弟子在旁吹风,加上这段日子恭敬有加的接待,傅戈本以为郦食其会爽快地答应,谁料想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郦食其闻言,沉吟了好久,说道:“军侯的盛情老朽心领了,在此,有句话我想问,军侯接下来是想帮助秦国攻打诸侯呢,还是想率领诸侯灭掉秦国?”

秦国,诸侯――,郦食其这么说傅戈就明白他对帝国没有什么好感,也是的,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帝国统一天下不过是生命中的短暂一瞬,他的一生更长的时间是在战国纷争中渡过的,在他的眼里,帝国不过是争夺天下的七雄中的一个罢了。

傅戈轻轻地推开酒馆的窗户,盛夏里的一缕凉风吹进来,让人心神皆畅,回眸过往,他傅戈不过是生活在边陲临洮的一个野小子,只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了这中原,由此卷入了这场战争中,对于傅戈来说,帝国、叛军、秦国、诸侯这些个称呼都不过是别人附加的意思,在他心里,真正期望的是战争早日结束,和平早点到来。

收回心神,傅戈转身目视郦食其道:“我傅戈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秦人,帮助叛军去攻打帝国的事情,我不能那样去做,帮助帝国去消灭叛军,我曾经做过,但现在我不想再做了,因为事实告诉我,帝国的皇帝昏庸无道,朝廷上下贪官污吏横行,天下的百姓民不聊生,这样的一个国家不值得我为它效命。”

“其实,秦人、齐人、楚人、赵人或者是魏人、韩人又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在我的军队里,士兵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在战斗中结下了生死友谊,他们也没有因为彼此出生地的不同而争执反目。如果可能的话,我最希望能有一个安宁的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的地方,那里百姓一个个安居乐业、夫妻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粮仓米谷充足,国家强大繁荣。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奢望那个地方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就是我们这些龙的子孙,我最大的希望是天下所有的人都能记住,我们曾有同一个父亲,同一个母亲,我们同喝一条河的水,同时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互敬互爱的兄弟。”

傅戈无所顾忌的直舒胸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话仿佛已存在脑海子千年万年,如今因为一时的触动而忆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前浮现的是一幅幅完全陌生的图画场景,他看到侵略者的铁蹄踏碎山河,他看到士兵们举着武器高喊着冲向侵略的敌人,他看到各地的民众聚集起来振臂高呼,他看到一个强盛繁荣的国家在废墟里重生――。

第四十二章 无悔抉择

傅戈刚开始讲述的时候,郦食其微闭着眼睛,手里依旧端着铜盏,等到傅戈全部说完时,他已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幻不定。

好半天,郦食其才嚅嚅道:“想不到傅军侯这么年轻,竟然能有如此博大的胸襟,老朽平素自诩熟读史书,想不到这几十年来的苦学还不如你一个年轻人来得深邃,相比之下,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确如军侯所说,六国和秦一样都源于同一个祖先,彼此之间为了私利相互残杀确实不应该,眼下就是有着推翻帝国同一个目的各路诸侯,他们之间也同样是彼此算计,大的势力吞并小的势力的事情时时发生,最终受苦的还是刀兵下的百姓。是啊,龙的子孙应该有宽广的胸襟,有包容万物的肚量,有放眼天下的眼光,仅仅把注意力放到兄弟内斗的人充其量只能是一条蛇,而不是一条龙。”

傅戈倒没有想到这一番话能让郦食其有这样的感叹,三寸不烂之舌虽然能办成不少的事情,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靠嘴办完的,在傅戈的心里,也从来没有天真的想过郦食其会因他的一席话而改变心意,刚才他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一时触发了隐藏在心底的一些回忆。

“郦先生言重了,傅某也不过是一时发发牢骚罢了,真若让我也成为一方王侯,说不定也和那些人一样。”傅戈微微一笑,郦食其态度的转变让他感到了一丝宽慰,毕竟,这个世上还有与他有同样感悟的人在的。

郦食其却正色道:“军侯勿需非薄,与军侯交往了这么些天,军侯的为人令老朽深感敬服,前面之所以有那一问,只不过是想探一探军侯有没有创建新朝的信心和气概,现在,老朽已不用再怀疑什么了,请让我追随左右。”

峰回路转,没有什么比在绝望之后见到甘泉更令人高兴的了,尽管经历了东阿的一场大败,但傅戈信心仍在,尽管遭遇到了种种的不公,但他没有灰心丧气,尽管身边只剩下二千兄弟,但傅戈坚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在经过了一番周折之后,郦食其成为了傅戈的幕僚,他的到来让傅戈有了一个可以谋事的对象,也让他开始对未来有了粗勒的构划。虽然只是第一个,但傅戈相信慢慢的,只要努力,只要勤奋,总会有贤能的人来到自己身边的,同时他也坚信只要有信心,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办到。

事实正如傅戈想的一样,郦食其很快就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高阳的叛军首领郦商被说服了,除了郦食其的口才之外,还因为郦食其是他的大哥,郦商带来了足足四千多青壮士兵,对于遭受了重大损失的傅戈来说,有了这些士兵一下子他的底气又足了起来。

“军侯,李郡守急报,叛军项羽、刘邦两部在屠戮城阳之后,率兵继续西进,现在正朝雍丘方向而来!”

大秦二世二年的七月末的一天,在平静的渡过了两个多月的日子后,傅戈又听到了隆隆的战鼓声。

“项羽、刘邦往雍丘而来,目的是要占领这个帝国的粮草补给中心,而要取雍丘,就必须先拿下陈留,叛军在连战连捷之后,士气大振,我军若与敌硬拼的话,伤亡必然惨重,而且,最终守不守得住城池也无法估量。”傅戈盯着案上的陈留地图,心情沉重,他无法忘记东阿城下的惊魂厮杀,无法忘却杜中临死前看他的绝望的眼神。

项羽和刘邦一个勇猛一个阴险,这样的组合对于任何一个对手来说,都是一场恶梦,在东阿城击败了傅戈之后,项羽和刘邦横扫亢父、城阳,先后击破帝国军赵贲部、杨满部,这样强悍的对手不是现在的傅戈能够对付的,更何况,傅戈也不想为李由这个狗官牺牲任何一个弟兄的性命。

郦食其坐在一旁,正色道:“军侯,老朽愿往敌营一趟,解陈留之难!”

傅戈抬起头,不信道:“先生说笑了,傅某清楚项羽和刘邦的为人,他们誓取雍丘,又怎么可能放过攻打我们?你就算去了,怕也没有什么用。”

郦食其却是胸有成竹道:“军侯给我五日,在五日内我若还不回来,那么军侯就自己决定怎么办吧,如果我回来了,那就说明陈留有希望保住了。”

说罢,郦食其摘下头上的竹冠,郑重的放到案几上,傅戈明白他的意思,这一去危险重重,若他没有回来的话,那一定是身遭不测了,他将头冠放在傅戈这里,是要傅戈帮他照顾好未成年的儿子郦疥。

“先生放心,傅某一定不负重托!”傅戈上前,一把握紧了郦食其的手,感受着来自对方的颤抖与跳动,没有人不害怕危险,傅戈是这样,郦食其也一样,但这世上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担负领导一支军队的责任对傅戈来说是一次挑战,深入虎穴去说服敌人对于郦食其来说又何尝不如此呢?

可有时候,人的价值不正是在一次次的冒险中体现的吗?

五天,时间真是太短暂了,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五月份播种的稻谷正在抽穗,六月份雨季前开凿的河渠才刚刚修了一半,七月份还有几股祸害百姓的叛贼没有被剿灭,这些是傅戈在二个月里为陈留百姓做的一点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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