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全集》第150/970页


“鸟!”宝鼎和白公差同时骂道,“滚!”

白公差领五十人作前哨,曝布带二百人突袭,二百五十名虎烈卫于黎明前成功拿下了辎重大营。魏缚在睡梦中被抓,大营中高级军吏全部被控,没有人死亡,只有大营的巡值卫士大约伤了十几个。魏缚的苍头短兵虽然迅速包围了中军大营,但虎烈卫主力随即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辕门之外,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形势异常紧张。

就在这时,北疆军出动了。蒙恬以保护辎重为名,率领本部人马堂而皇之地进驻了辎重大营。

天亮了,宝鼎白衣玉冠,双手负后,在六名黑鹰锐士的保护下,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地走进了辎重大营。

司马断、乌重和暴龙跟随于后。

一路上将士们纷纷向宝鼎躬身行礼。宝鼎刻意模仿公孙豹,寒着脸,背着手,目不斜视,颇有些威武的气势,可惜就是年少,身体又太单薄,贵胄公子的傲慢派头倒是远远超过了将率的威严。

曝布和九位黑鹰锐士站在大帐之外,几十名虎烈悍卒以战阵列于四周,严阵以待。看到宝鼎走来,黑鹰锐士和虎烈卫同时躬身行礼。

宝鼎举手朝虎烈卫们挥了挥,两脚不停,大步走进了中军大帐。

魏缚发须散乱,衣裳不整,显然是被虎烈卫从被褥中拖出来的,此刻他就像一头被困牢笼的猛兽,面色狞狰,愤怒咆哮。

白公差捂着耳朵站在一群虎烈卫的后面,显然被骂得受不了了。

“公子,小心些,这老匹皮似乎气疯了,不要靠近他。”白公差大声叫道。

宝鼎停下脚步,隔着虎烈卫的盾阵,向魏缚看去。

魏缚听到白公差的叫声也立即停止了咆哮,转头看向宝鼎,眼内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没想到这位声名显赫的公子竟是如此普通。蓦然,他瞪大两眼,猛地冲向了宝鼎,吼声如雷,“竖子大胆,竟敢袭我军营,罪不容赦。”




第一卷 崛起 第八十章 金砖拍死你

虎烈卫挡住魏缚。不让他靠近宝鼎。

宝鼎昂着头,背着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冷哼,“中更,你的辎重大营不堪一击,我只用两百五十悍卒就拿下了大营,抓住了你这位统率,你还有脸在这里咆哮?如果赵国黑衣深夜来袭,以你的防卫之力,恐怕挡不住他们吧?如果辎重大营被赵人一把火烧了,我倒想问问你,你还活得了吗?”

“竖子,袭我军营,等同谋反,罪诛三族。”魏缚手指宝鼎,纵声怒吼,“你等死吧。”

“哈哈……”宝鼎笑了起来,“罪诛三族的不是我,而是你。穰侯一世英明,子孙繁衍。结果今日却尽数葬于你手。”

“嘿嘿,死到临头了,你就嘴硬吧。”魏缚怒极而笑,“到了九泉之下,白氏、司马氏的那些冤魂必定生吞活剥了你。”

“不劳你操心。”宝鼎笑道,“到了九泉之下,你这个不肖子孙去找穰侯哭诉吧,我等着你。”说完他从怀里掏出那块金质黑鹰令牌递给了曝布,“中更,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曝布恭敬地捧起黑鹰令牌,穿过虎烈卫,走到魏缚面前,高高举起。

魏缚骇然变色,嚣张气焰顿时散尽,眼内更是露出深深恐惧。

“中更,大王顾惜你是穰侯之后,一直忍耐,希望你适可而止。”宝鼎撇撇嘴,冷哂道,“可惜,你太贪婪了,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置王国存亡于不顾,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践踏大秦律法。”

“竖子,血口喷人。”魏缚色厉荏苒。厉声喝道,“你竟敢诬陷我?凭据呢?拿出凭据来。”

宝鼎摇头,鄙夷的望着他,“要么你亲自打开库房,要么我下令强行打开库房。二者选其一。”

“你敢查抄库房?”魏缚气急败坏地叫道,“没有大王的诏令,谁敢查抄库房?”

“中更,我们是亲戚,我徇私一次,给你机会。”宝鼎脸色一寒,目露杀气,“如果你顽抗到底,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库房的大门由我打开,罪证就不是一点两点,我会用堆积如山的铁证置你于死地,不但杀了你一家,还要夷灭你三族,就算华阳太后出面都保不了你。”

魏缚暗自胆寒,两眼怒视宝鼎。恨不得撕碎了他。事实摆在眼前,宝鼎是大王部署的一着暗棋,是专门拿来对付楚系的,如今这着暗棋发挥作用了,一击致命,不要说自己,就连咸阳的熊启、熊炽、熊宸都措手不及,这次受创是铁板钉钉了,但咸阳宫里还有华阳太后,还能一手遮天,此事只要应付得当,本系受创有限。至于自己,肯定要承担罪责,替罪羊的命运跑不掉了,但无论是华阳太后还是相国熊启,都会极力袒护,自己最多被逐出咸阳,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魏缚也就不想负隅顽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与宝鼎对着干,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这小子太狠了,公子厉不但被他打成了重伤,还背上了一个刺杀的罪名,假如这次再把公子厉拖进私盐大案,那公子厉就彻底完了,而自己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恐怕比公子厉更惨,死了都白死。

魏缚一旦冷静下来,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沉着从容,果断下令,辎重大营所有军队各归本营,库房卫卒即刻撤离,各级军吏马上配合公子宝鼎查核库房。

宝鼎一直站在那里观察魏缚,越看心里火越大。魏缚很嚣张,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宝鼎,眼神阴冷、傲慢、轻蔑,带着一抹浓浓的嘲讽和鄙夷,甚至还能从他脸上看到怜悯之色,那神情仿佛在向宝鼎示威,老子就是犯法了,就是肆无忌惮地贩私盐了,你能奈我何?你算个鸟啊,你等死去吧。

这种眼神在宝鼎的记忆里非常深刻,前世他跑推销的时候混迹于社会各个阶层,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越是瞧不起像他这样的社会底层,记得有一次他到某个部门领导那里去办事,那个领导自始至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屁股都没抬,也没给一个笑脸,更没有让坐,前后寥寥几句话。官腔官调,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根本不愿理睬,骨子里就鄙视社会最低层,而他就一直躬身站着,陪着笑脸,厚着脸皮。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那个领导从自己进门到出门,连姿势都没变,仅仅就翻了两个白眼动了几下嘴皮子,而那个领导最后一刻的眼神深深刺激了他,让他刻骨铭心。

魏缚现在的眼神和宝鼎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眼神几乎一模一样。一股怨恨忽然从宝鼎的心底喷涌而出,跟着轰然爆裂,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身心,让他忍不住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魏缚从曝布手上拿过那面金质黑鹰令牌看了看,然后“嗤”的一声冷笑,随手扔向了宝鼎,“拿回去。今日不便招待,以后在咸阳给公子接风吧。”

当前:第150/970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