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全集》第109/390页


王夫人想后悔也没机会了,硬着头皮说道:“可以!”

“那么请君问天签名吧,哦,他不能,就按个罗印,字我把她签下。”碧儿把休书递给王夫人。

王夫人有一点闪神,故作镇定地抬起君问天的手,沾了沾床上的血,在休书下方按下罗印。

“这张给你,王夫人,请你转交给你家公子。这一张归我,以后在路上遇到,我们就是路人。按照法律规定,离婚的夫妻,应该平分财产,考虑到君问天又要养母亲,又要养老婆,还有情妇也要眷顾,我就什么都不要了。我,舒碧儿,怎么样来怎么样走,王夫人,不是所有的人都巴着你的好儿子。谢谢你放了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碧儿收好休书,穿好夹袄,扣上盘扣,拿起一件狐裘,转身看向白翩翩,“二夫人,我想以你的抱负,很快就可以成为少奶奶,加油。朱夫人,你悠着点,偷窥别人的丈夫,毕竟不是可以炫耀的事,当心你的老公被别人抢走。各位保重,后会无期。”她潇洒地挥挥手,斜睨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君问天,咬了咬唇,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刚才真的有发生什么吗?

“少爷……身上的伤是哪来的?“朱敏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问。

”忘了问。问不问也无所谓了,治好就行。“王夫人揉揉额角,神态疲倦,刚才的气焰全部成了一堆灰。君问天醒来后,向她要碧儿,她怎么回答呢?

白翩翩清冷的丽容微微绽开一丝浅浅的笑意,目光如水,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君问天。

韩江流是冻醒的,缓缓睁开眼,素雅的床饰、淡然的烛火,是自己的睡房。以为要隔天才回来,房内未生炉火。夜寒深重,倍感冷瑟。他和衣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床锦被,瞅瞅窗外,一片雪亮,估计雪还没停。脑后像压了块大石头,举头低头之间都重的要命,有那么一刻,他没什么意识,随后,他突地坐起,”妹妹!“嘶哑而痛楚的嗓音在房内回响。

他记得君问天和几个下人追上了他们,他和君问天在争执,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他理亏可是却坚定,妹妹和他彼此相爱,有情人应该终成眷属。准备趁其不备,带着妹妹冲出重围,君问天出手击倒了他。认识君问天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感觉君问天不是外表上文弱、俊美、手无缚鸡之力似的商贾。君问天深沉如海,很善掩饰,位居蒙古首富可不是因为他擅长经商。果真应了他的想法,君问天出手之快、力道之准,在君问天面前,他不堪一击。

这又如何,击倒了再爬起来,他一定要把妹妹带走。妹妹,他的妹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君问天会为难她吗?她有没有吓哭了?唉,他考虑不周到,怎么会让君问天追上呢?

韩江流揪心地坐起身,揉揉后颈,扶着床背,探身下床,侧耳细听,搞不清外面是几更时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摸索着披上斗篷,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君府再看看。他不能把妹妹一个人仍在君府中,如果要接受惩罚,那就两个人一起承受。

打开房门,庭院中雪积得很厚了,冷风扑面而来,他微微打了个冷颤。不出意外,他和妹妹该到二百里外的小镇,今天要回大都,夜深时分,再和爹、娘一同出发,这是原先的计划。韩江流思索了下,现在计划有变,看来先送走爹、娘,他看时机再救出妹妹。

想着,踩着积雪向爹娘居住的庭院走去,看看爹娘有没有准备好。上了台阶,跺去脚上的雪花,通往厢房的圆形拱门边怎么放了张椅子,他纳闷地搬开,头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到半空中悬着两条长腿,再往上移,爹爹舌头伸出老长、双目瞪出眼眶,一脸悲痛地看着远方。

韩江流呆若木鸡地僵立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两行惊惶的泪夺眶而出。

……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细品这首小诗,可知自由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碧儿自由了,终于自由了。身子酸痛得像被坦克重重地碾过,每跨一步都感到微微的不适,她还在一个接一个打着喷嚏。这就是她为自由所付出的代价,看着蓝天、冬阳,伸手感触冬风的寒意,走在大街上,她不要在意什么礼节,也不要担心什么影响,可以大大咧咧的发呆,可以好奇地随意停足,这样一比较,那些代价也就罢了。

不过,在心中还是把君问天咒了又咒,原先对他的一点好感,现在也荡然无存,又不是没女人,却还对她伸出狼爪,还逼她去死。不能想跳崖的那一幕,噩梦呀,能这样走在阳光下,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现在不止是活下来了,还自由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面真的就平安无事?

她现在可以畅通无阻地向韩江流走去了,以自由之身。

唉,她没有处女情结,认为只要付出真心,那层处女膜有没有不是关键,可是,韩江流会怎么想呢?古人对妻子要求向来很高,通常都是十五、六岁时就娶回家中,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按道理都是处女吧,除非玩墙头马上那种浪漫惊险的另。韩江流自身就是高洁的君子,多看一眼别的女子都不屑,心中一定对她也会有很大的期待。她被君问天夺去了清白,韩江流还会从以前那颗心待她吗?

心里飘摇,前途茫茫,她不敢确定。可是,现在确定不确定,她都要去问一下。在这里,韩江流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在碧儿心中,舒园是没有一点分量的,没办法,就呆了几个月,还没处出感情来,就被打发出嫁了。舒夫人和沈妈对她是不错,和韩江流却不是同一个层面的。韩江流接受她,她就随他天涯海角去,不接受,她也能理解,那么再想别的法子好了。

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阿嚏!”碧儿揉揉鼻子,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眯着眼看了下挂在头顶的太阳,咦,怎么会眼冒金星呢?脸颊这两天受苦不少,君问天打,王夫人打,肿的她像一夜之间胖了许多,骨头缝中滋滋冒着凉气,一夜未睡,眼皮有点想打架。碧儿拍拍额头,奋力睁大眼,让自己清醒点。扫视四周,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闹市口。街上雪积得太厚,各个铺子的伙计正在铲雪,摆摊子的小贩都没有出来,街上有些冷清。擦肩而过的路上红着脸,呵着手,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走着。前面就是四海钱庄了,碧儿抿了下唇,加快了脚步。

四海钱庄有八扇折叠式门,今天只开了一扇,门外挤满了人,交头接耳,一个个神情肃穆,几个伙计搬着椅子,往门上挂一条白幡,然后挂上几盏糊着白纸的灯笼。

路人看着灯笼,纷纷摇头。

“真是好可怜啊,才五十多一点呢,唉!”

“怎么舍得的,这么大的家业,富贵盈门,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可不是,韩夫人贤良温柔,韩少爷有教训懂事,为什么要自尽呢?”

“听人说,是被对面陆家当铺的陆老板逼死的。”

“乱讲,人家是儿女亲家,怎么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你看韩少爷玉树临风的俊公子,那个陆小姐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听说还有点傻傻的……韩少爷和她成亲,不觉得怪吗?韩庄主发神经,也不会给韩少爷定下这么个媳妇,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

碧儿的心“咯”地停跳半拍,韩庄主自尽了?“这位老伯,你……们在说何事?”她惶惑地拉住一个老者,无法置信地瞪大眼。

老者压低了音量,“姑娘没有听说呀,四海钱庄的韩庄主昨儿夜里在府中悬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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