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敌》第124/359页


温文道:“却毒不倒你。”

无情道:“我听了你的,我的也要请你赐正。”

温文道:“你弹,我听。”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神色再也不轻松,不从容。

不是他不想轻松、从容,而是轻松不起来,从容不下去了。

如果说,刚才无情应对他“钱毒”的神态是如临大敌,而今:他面对无情的筝声却似是大军压境,生死关头,更是肃杀异常,半点松懈不得。

无情的神情却变得若有所思。

有所思。

他思想的时候神态很俊,甚至有点悄,很有一般静若处子之美。

那是婉约和冷峻的合并,一向深思熟虑得近乎深沉的地,这时候却似是一个正在恍概括梦的孩子,又似是一个正在仿佛思慕的少年。

所思为何?

何为所思?

他正在寻思的时候,手指已拔动了筝弦。

不徐。

不疾。

看似如此,但一个一个音符,却很快很疾,既准确又酣畅的“流”了出来。

音乐“流”得很淋漓,但指法看似不怎么快。

因为弹者自在。

自得。

这音乐听似并不怎么,但直击人心,又深得人心,令人听后心中有一股舒美,一种感动,足以把一切四个字堆砌的形容词句,都为之打破,撕碎,不但派不上用场,只令人觉得俗不可耐。

这就是无情的筝。

他的音乐。

他心灵的流露。

――可是,他却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弹筝?

只是他十指纤秀有力,一弦一弦的拔了过去,很快的,也很自然的,甚至也很自负的,就已拔到了筝弦最外、最细、最高音处。

那儿的三四条弦,特别幼细,在阳光映照下,也特别亮丽,像银针,像绿剑。

音乐弹到那儿,突然间,大家都听不到声音了。

万籁皆寂。

杂声全隐。

――众弦俱寂,无情手中指下,成了唯一的高音。

最高调的乐音竟是无声的!

――无声的高音!

6.千呼万唤的无声

琴有弦。

弦却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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