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敌》第204/359页


――他到底是谁呢?

――怎会使自己如此震怖?

当他们三人联手,把“开阖神君”司空残废也打飞出房外后,战志旺盛,意犹未尽的三人中,久历江湖、屡经战阵的高飞,心中依然有些耿耿之疑。

可是孙收皮明显的不想打架。

他身形只动过一次,伸出过一爪――甚至也不是攻袭,只掀开了缠裹在天下第七脸上的毯子,就立即收了手。

看起来,他的笑容像是个爱好和平的人。

他一个人独立在一旁,像一条孤独而不太合群的鱼,神情间还带点谦卑的凄凉。

――那跟高飞在居高临下俯瞰时所看到剽悍、狂暴、整个躯体的骨胳似可在刹瞬间扭曲、发胀的形象,有很大的不一样。

这时.司空残废已“飞”出去了。

天下第七已跌回床上,被褥全都散落在一地。

陈日月、叶告、高飞分三个方位,盯住了孙收皮。

孙收皮却和善地笑了起来,边摇着手、边很谦卑的走向前,边打恭作揖的道:“我们弄错了”。不好意思。原来不关我们的事。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来旁观的。你们慢打,我先走了。”

他就这样走过去了。

毫无敌意的走过去。

全无防备似的走了过去。

走过去叶告那边,拉拉他的手。

走过陈日月那儿,摸摸他的头。

又走到高飞那儿,拍拍他的肩膊。

然后他才拍了拍手,漫声说下一句很特别古怪的话:

“流――鼻――血――”

这些动作看来都很寻常:去拉拉人手、拍拍人肩、摸摸小孩子的额头,自然都无甚特别。

可是,在这时候,对叶告、高飞、陈日月做出这种举动来。

就很不寻常,极不平常。

因为他们正在对敌中,而且是敌对着。

以他们三人的警觉和身手,没道理在这时候任由孙收皮去碰触他们的。

他们大可闪躲,或者还击。

甚至就像对付于寡、于宿和司空残废一样,联手将孙收皮踢出房外。

可是他们都没有那样做。

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不及反应(包括闪避、反击或阻止),孙收皮已摸、拉、拍着了他们,然后就身退。

他们三人中,没有一个受伤。

孙收皮显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所以出手全不蕴内力。

他只是“善意的”跟他们拉拉手、摸摸头,拍拍肩膀,然后就转身去。

他要的是置身事外。

他倏然拉手、摸头、拍肩,又倏然而退,等于再度印证了小鸟高飞心中原来就存有的疑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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