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敌》第313/359页


一刀。

头落。

他一刀斩下了孟将旅的人头。

青色的刀,绿色的血――这刀杀人,连刀杀人,连血也变青。

好一把刀!

这是一柄好刀,但对雷怖而言,这却不是一把趁手的刀。

这不是“步步刀”。

他使惯了步步刀。

“步步刀”和这把“青青刀”的长短、轻重、刃口乃至刀锋、护手都不同,所以当雷怖一刀杀了孟将旅之后,忽见一人揉身扑来,他一刀“步步高升”就斫了过去,可是,因为刀的结构不一样,致使他的刀速慢了那么一点点,刀势偏了那么一些些,刀劲少于那么一微微,那人双手一拍,已空手抓住了刀柄――雷怖这才发现,那人双手是戴着肉色手套的,而这肉色手套,竟似金丝护甲一般,使刀锋伤不了他的手。

――若不是雷怖在惊悸中依然眼快目尖,发现来人戴了个难以察觉的手套,雷怖还以为是名捕铁手来了!

来人一来就挡住了雷怖的刀。

――雷怖最可怕处便是他的刀。

他决不让雷怖使刀。

他看得准。

抓得准。

看得准是他的眼界。

抓得准是他的出手。

他还认得准:

认准了时机!

2.落雨收柴

他当然不是铁手。

他是余默然。

――他便是刚才在“四大旗主”黄昏、利明、吴夜、钟午闹事为难鱼姑娘时候,出言挺身表示关心的那名中年汉子,他打扮举止,都很文雅,原是一名江湖人,后来成了刀笔吏。

最后因看不惯朝廷刑法太过酷烈,制造冤案多于替人们办案,又辞官不当,做回他的武林人。

他原是“飞斧队”余家的精英,他的仇家是“四分半坛”陈家和“天安门”陈氏一族的子弟,一向交战惨烈。

――别人练飞斧,他练接斧、接暗器、揍兵器。

当然,飞斧淬毒,并不好接。陈家兵刃,有不少是出自“下三滥”何家,“黑面蔡家”的手笔,难免淬毒。

他便制造了这样一双百毒不侵,刀剑不入的手套,见仇家便杀,十分快意恩仇,江湖人称他这一双戴了不怕毒物而且本身就淬有剧毒的手为:

“搜仇手”。

他开始沉住了气,不动声色,混在众里,不求特殊表现,只求保命;而今,一旦认为机会来了,便猝起发难,一出手就双手合住了刀:

雷怖的刀。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要害:

雷怖无疑是可怕的。

――但他最可畏可怖的,乃在于他手中的刀!

一旦他失了刀,或不能用刀,那么,此人的杀伤力,就大大减弱,并不是绝对无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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