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雪》第60/87页


萧秋水情知再也无法隐瞒,他只要稍微一动,对方便定必发觉,但这些暗器每一枚都将室内的空气创破八九道裂缝,其犀利霸道真可想而知,但是如果稍作移动,只怕就要惊动全牢了,就在这霎息之间,萧秋水作了一个决定。

他不动。

暗器呼啸着,“夺夺夺夺夺夺”一阵密雨般,打在他的身上。

他在这刹那间,身体变得如一根朽木。

他在这瞬间将身上所有的穴道全部闭死,全身肌肉松弛如朽木。

暗器打入了他的身体,打不着他的穴道,他的穴道早已移走;暗器打进了他的肌肤,但软绵绵不着边际,只嵌在肤上,又无力地弹落在地。

――“忘情天书”中的“木顽”一法。

这一招在数十年后,为“四奇”中“东海劫余岛岛主”严苍茫所苦练得一些窍门,叫做“腐尸功”,即名噪一时,以这招躲过不少险死还生的狙击。

且说暗器都落下萧秋水身体,然而萧秋水在这刹那间闭过气去,仍未立即便恢复过来。

只听一人舒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有人闯了进来,居然有那么好的轻功,连你我兄弟二人都无法觉察的……那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另一人也笑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说到这里,似想到了什么事一般的,陡然止住。

这两个声音都相当年轻,但出手歹毒,暗器犀利,更可怕的是能在目力无法透视的黑暗中能有如此超觉的能力。

此刻只听那话到一半陡然停住的人又道:“不对……”

另一人问:“什么不对?”

这人正想答:那暗器的声音不对,若是打在墙上,应是“叮叮”之声才是,却为何发出如中朽木一般的“夺夺”之声?而这里都是铜墙铁壁,没有木头呀!他虽是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己来不及说出这一点。

因为一股狂飙般大力,已涌向了他们两人。

他们一齐出掌硬接,砰地一声,两人一齐被震得反撞在墙上!

这两人的武功,也在塞外一流高手之列,所以才接得下这一记如奔雷裂涛般的巨力,只是背脊被撞得似拆散了壳的螃蟹一般,苦不堪言,尚未及叫出一声,那人又潜涌了过来,闪电般出手,点了他们的“章门”穴。

这两人横行塞外,毕生未遇过这样的敌手,居然一招间制伏他们二人,还能硬受他俩人的暗器!

萧秋水行险一试,果以“木顽”之势,制住二人,即将二人拖至光处一看,原来这两人脸色惨青,似多年未见阳光,几乎全无血色,都是瞎子!

――难怪!

――若不是瞎子,又怎会有如此敏锐的听觉?

瞎子在黑暗中,就等于睁亮眼睛的人在太阳下一般。

――这两个瞎子好厉害,不知是谁?

萧秋水纵然这般想,可是也无加害之心,亦无加害之意,制住了便算了。这两个“塞外双盲”武功极高,为人倒也不坏,但为人心胸甚是狭隘,而且无识人之能,故受秦桧利用。

萧秋水制住了两人,瞥见地窖深处,有灯光透来,他心中又一阵怦怦乱跳,仿佛一生极欲要见面的人,快要见到一面了。

他自窄纵的石壁隙间窥望过去,只见有一盏灯,在桌子中央――究竟他要找的人,在不在这里?这里已是大理狱的中心,岳飞是不是彼困在这里?

可是在潜伏于屋檐上的群英,却发生了一些事情。

原来他们所潜藏之处,下面正有幽惨的灯光,照出了天愁地惨的一幕。

几个官服的人和两三个行刑的牢头,正在尽情拷打一人。

这人原本生得极是威武,虬髯满脸,但因严刑拷打后,一张脸全裂了,眼睛也歪了,左边的眼珠,被打出了眼眶,吊在脸上,好不恐怖,腮上的如就黑须,也被烧得七七八八,但他被锁铐在那里,神态间仍有一股凛然之威。

只见坐着的官员中央一人道:“王贵都招了,岳飞谋拥兵权,你只要肯划个花押,我们就叫你寓贵荣华,享之不尽!”

那然哈哈大笑,笑得手上紧缚的铁链,喀当震响不已,那人如雷般大声道:

“没想到我张宪没战死在疆场之中,却叫你们这干贼子来侮辱!岳将军顶天立地,堂堂正正,你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何须我张宪来诬陷!王贵可以出卖将军,是他有把柄握在秦奸贱手中,我张宪光明磊落,人头落地也不过碗大的疤,还会怕了你们不成!”

那三个文武官员,本想威迫利诱,要张宪诬供岳飞阴谋作反,可是张宪为人极有凤骨,说什么也不肯同流合污,所以三人便严加拷打,直使张宪认了为止。而今三人一听张宪的话,中央一人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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