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第15/203页


灰衫汉子得意洋洋地立在台上,等着下一个挑战者的到来。开始时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甚是畅快。

不想马上有人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却又是刘大牛这位满头是包的安阳汉子。只见他坐在白线边上,手捂着疼痛处,嘴里却道:“哎,我真是后悔呐!若是四年前我说了打两场的话,现在站在上面的就是我了。不过我这人一向谦虚,只要完了两场,我就下台,不会再呆在上面,翘着尾巴到处炫。很了不起吗?”

他看到灰衫汉子如此假惺惺的模样,心里不禁有气,忍不住拿话来讽刺他。灰衫汉子顿时铁青着脸,眼睛里好象要冒出火来,恨不得把这憨汉撕成两块,方消心头之恨。

刘大牛也不示弱,马上回瞪一眼,但扯到了伤处,又“哎哟”的叫了起来,却是破坏了这一瞪的威力。

灰衫汉子又看了他一眼,目露寒光,只一闪而现。他心想:“哼!我记住你了。若是让我在什么地方碰到你,定要把你大卸八块,扔到山里喂狼!走着瞧!”

仕进这时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但见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对那拥挤的情景还有些后怕,只得继续留在原地,勉为其难地看着。

第十二章 高手纷现

灰衫汉子这时把一人击到了台下,又赢了一场。他这回却没有痛施辣手,因为对手颇弱,威胁不到他,而且他又想给人一种宽厚的感觉,故此便游斗半晌,才轻轻托着对手,顺势一带,把人扔到台下。

胜了这一场,灰衫汉子心情大好,便对着台下的刘大牛斜目而视,好象在向他示威。但这次刘大牛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着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不时爆出一阵狂笑。

这汉子是个粗脑筋,刚才看到那灰衫汉子对敌手手段毒辣,却又惺惺作态,一时气愤,便多说了两句,这时早已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灰衫汉子看到他如此轻视自己,不由怒气又起,但大庭广众下却难以发作,只得悻悻地退到木棚了,寻了一张椅子,坐着生起闷气来。一时咬牙切齿,自是不须多言。

台下的观众们议论纷纷,说的正是这夺牌之战的由来,仕进在一旁细听,终于明白为何有这许多人来观看了。

却说这江湖多事,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种种丑事是层出不穷

,加上仇恨追杀,正邪两立,弄得是血雨腥风,千里哀啼,无数孤儿寡母是失父丧夫,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端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于是便有两位武林高人决定扭转这种局面,改变这个世道,可惜人力有穷,就算他们武艺通天,神功盖世,也只能解一时之结,断断无法真正的转变已经乱成一团的江湖。

他们眼看着各种不平事不断发生,心里自是心痛不已。两人一起冥思苦想了数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把武林纳入一个固定的轨道,如此,固是为了减少流血伤亡,也可把那些桀骜不逊的粗豪汉子约束起来,消磨他们的杀气。

但这时他们还默默无闻,即使想实行自己的计划,却也没人会听从他们的。为了立威,他们分头行事,各自前往武林各大门派,下帖挑战那些高高在上的掌门人,并以无上神功击败他们,待他们心服口服后,才道出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去执行。

那些执掌一方的掌门人有的对这些仇恨撕杀也是心急如焚,一听之下便马上同意;有的钦佩这两位高人的武艺精湛,也是欣然允诺;虽然也有心中不满的,但在高人的威慑下只能答应。

这样江湖上所有的名门大派,还有黑道上的枭雄豪杰们,联合起来向武林发出宣告:今后每四年在黄山举行论剑大会,各门各派都可派人参加,没门没派的也可以参加,若是能在会上技压群雄,便可获那“天下第一”的称号。

但鉴于参加的人太多,不得不规定了名额。若想参加剑会,必须夺得代表剑会的象征――一方令牌,状如巴掌大小,却是用特殊质料所造,仿冒不了。

各个门派都有这样的令牌,但他们也不能据为己有,须得再开武会,凭真材实料夺到手才能作数。三阳是三阳剑派的所在地,此地的武会便由他们主持。

那端坐中央的老人正是三阳剑派的掌门人马天雄,他号称“剑霸河朔”,一手七星剑法厉害无比。他身旁的人是他门下的弟子,却都是姓马的。

那白衫青年唤作马维汉,是马天雄的孙子,这次正是由他代表三阳剑派参加比试。虽说这“天下第一”未必就真是货真价实,但江湖中人却趋之若骛,每四年江湖上都要掀起一场浩浩荡荡的夺牌之战。若是未能如愿,便在四年里痛下苦功,为的就是这一块木牌。两位高人的目的也勉强算是达到了,几年间,武林中确是少了不少争斗。

仕进听得甚是入迷,却被一个洪亮中带着点阴柔的声音惊醒了。那声音道:“唔!各位乡亲,这位河间朴错朴大侠已经连赢三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我宣布:朴错大侠获得第一个决赛席位!”说话的是刚才一直站在方台角落里的中年人,他圆胖的脸上笑容可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灰衫汉子自木棚间站了起来,摆出自认为最潇洒的笑容向看众们挥着手。观众们顿时纵声大喊,有欢呼的,有嘘声的,也有吹口哨的,算得上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了。

中年人待场中声音小了一点后,又道:“在场的哪位英雄要上来呢?还有八个决赛席位,数量有限,再不上来就没有了啊!快点行动吧!不要再等了,迟了就没有机会了。想想吧,天下第一啊!这可是天下第一啊!快啊!”他的话颇有煽动性,话音未落,台下便窜上了三人。

一人身形矮小,两眼炯炯有神,双手甚是粗大,指节突起,满是老茧,一看便知他练的是指上的功夫。他也不多话,只沉声道:“商丘许泰阳。”众人一听脸色俱是一变,上来的两人更是振恐。

也难怪他们会吃惊。这商丘许泰阳为人沉默寡言,看似不声不响的,但他的大力鹰抓功却是一绝,人若是被他手指抓中,骨头定要碎裂,很少有例外。他对敌时出手狠辣,从不留情,他手下从来都是非死即残,几乎没有能完整无缺的。

他这次到三阳来对这“论剑牌”是志在必得,四年前他负于别人,痛失了一次机会。他回去后便闭门苦练,等自信自己的鹰抓功夫已练得出神入化,这才出来,也因此四年里许多人便得以保存了肢体。

坐在中央的马天雄也睁开眼睛,精光一闪,端坐起来,显是想不到才一开始便来了如此好手。那河间朴错本来得意洋洋的,这下也是脸色一白,心里忐忑起来。那白衫青年马维汉抓剑的手一紧,又慢慢松开了。

台上的两人却甚是尴尬,进不是退不是,有一人脑袋灵活一点,抢先道:“既然台上已有两位选手了,在下就不方便留下了。失陪了!”说完连忙跃到台下,一溜烟的钻进人群中,跑了。

留下的人瞧着许泰阳阴沉的脸,心里马上慌了,但碍于脸面,却是不能认输的。他颤声道:“在在下武风,请请指教!”

他拱手后便后退两步,摆开拳势,心里马上安定了,暗想:“说不定他只是徒有虚名,还当不了我一拳呢!”这样想着,胆气又恢复几分。

许泰阳只微微拱手,示意可以开始了。那武风见对方不先出手,按捺不住,便前步劈出一掌,直取许泰阳左肩。许泰阳倏地行动了,五指成抓,捏向武风手腕关节处,迅如狡兔。

武风大惊,他料不到对手动作竟这般迅速,急忙后缩,另一手出拳冲去,架住了这一捏,人也马上退后,企图拉开距离,求得喘息的时间。

但许泰阳那会容许他有缓气的一刻,一旦出手便如暴风骤雨,既快且狠,密击紧拿,竟是步步进逼,丝毫不让。武风一时间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脚步凌乱,眼看就要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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