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醋全集》第158/2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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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宣，你别和长辈们斗气。”大*奶夫人语气既困惑又无奈，“好端端的，又纳什么妾啊？”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纳妾。”王仲宣的语气冰冷而坚定。

王中庭顿时气急，挥袖低斥道：”那样下三滥的女子，怎么能进得了我王家的大门！“

王仲宣不惧父亲的叱喝，接着淡淡道：“早年过世的三姨娘，不也是一个民间的戏子，父亲，当时还不是风风光光地纳了她。”他所说的三姨娘，正是王仲音逝去的生母。

王中庭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放肆!”言罢，他不顾周围人的劝阻，要对王仲宣重重地施以家法。

不过此时，王仲宣依旧不避不让，淡淡直视：“父亲如果生气，就尽管责罚儿子。但是这件事，我主意已定，不会反悔。”

王中庭见他态度如此强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人将王仲宣按到长凳之上，用木棍一下一下地打了过去。

大*奶在旁边护着拦着，不料也跟着挨了几下，顿时痛倒在一边。

屋中的情形，一时间有些混乱。

太夫人见此心烦难耐，本打算拂袖而去，不过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长孙，便霍然沉声道：“够了够了，你们统统都给我住手。”老太太岁数虽大，但身子却还硬朗的。这会，她命人拿下王中庭手中的棍子。

王仲宣被打得不轻，身后的长袍上俨然多了几分血迹。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出声，只是脸颊上冷汗连连。

大*奶心疼不已，将他搂在身边，悲哭道：“老爷，你下手也太重了。仲宣，可是咱们王家的长子长孙啊。万一，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我。”

王中庭打得也累了，坐在椅子上徐徐地喘着气，冷冷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片刻，太夫人幽幽传来一句：“仲宣，你现在是大人了，有什么决定都要对王家着想。至于，纳妾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她这时候松口，并不是真心同意王仲宣纳妾。而且，不想让事态再严重下去。至于，贾醉春她老人家自有打算怎样收拾善后。

王仲宣闻言，一声不吭地缓缓站起来。身边的小厮过去扶他，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好了，赶紧下去找个郎中看看。”太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快扶着他离开。

出了屋子，王仲宣的身子晃了两晃，方才勉强站稳，手心里冷汗浸浸。

看着他粗粗的喘气，身边的小厮不免道：“少爷，您再忍忍，小的马上就给您请大夫。”为了一个女人挨打，还真不像是王仲宣的所为。

太夫人的屋里，大*奶已被人扶到了座位上，她的手臂刚才挨了两下，这会痛的抬不起胳膊。

王中庭扭头看着伤心痛哭的妻子，眉目里透出几分不耐烦，道：“你哭够了没有？”几十年夫妻，两人并没有积攒出什么感情，反而，多了不少彼此间的埋怨。

太夫人道：“今天的事，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出手打仲宣。”一想起，王仲宣适才冷漠的眼神，这老太太的心里就不自在起来。作为长孙，他还算是乖顺听话的。做事情有胆有识，这两年确实为王家做了不少的成绩。只是，凭着老年人沧桑的直觉，她总是觉得这孩子的心里，总是多了一些让人不安的东西。

想到这里，太夫人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对大*奶道：“你也别这里哭天抹泪的，快过去看看仲宣，是不是没什么大事？”

大*奶闻言，自然止住了眼泪，然后，领着贴身的丫鬟匆匆而去。

红木硬床之上，王仲宣的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细汗，却强撑着，趴在上面一直默不作声。

江凤玲看见他身后的伤口，不免急出了眼泪，紧张地皱眉道：“伤的这么重。”

怀孕的人，总是比平常的人多愁善感，再加上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心里一时慌乱起来。完全忘了刚才和江吴氏商量的“狠招儿”。

“大夫，不会伤到骨头吧？”江凤玲一直站在床边，仔细问到大夫。

大夫沉思道：“应该是没有伤到筋骨。不过，以防万一，这两天少爷还是多卧床休息比较好。还有，伤口不沾水，上药的时候，须得多加小心。”

这时，大*奶跟着到了，瞧着床上的王仲宣，眼中忽地又有了泪。“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明知道，你爹的脾气不好，干嘛还跟他对着来。”待他看见，儿子蹙起的眉头，忙问：“是不是很疼啊？”

王仲宣阖了阖眼，缓缓摇头道：“娘，我没事的。不过就是一些皮肉伤而已。”

江凤玲看他们母子俩，一时也不好问出了什么事。正好，大夫要到外间开方子，她便跟着一起出去了。

大*奶见旁人都散了，心里一阵难受，轻轻道：“为了那个女人，父子俩人闹成这样，值得吗？”

王仲宣未答，他和父亲之间本就感情淡薄。如今，许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更像是父亲的助手，而并非儿子。这家里，除了三弟王仲熙，还有谁能获得他的喜爱。

想着想着，他不禁脱口而出：“如果，今天要纳妾的不是我，而是仲熙的话，情况就会不同了。”

“你？”大*奶闻言一愣，心上好似被锋利的爪子滑过。“你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