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孤侠》第7/39页


王怊茕一丝苦笑,他的生命竟将如此结束。他本可以反击,他本可以成为胜者,他只是不愿张心琳丧命,不想她受到一点的伤害。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深埋心底的朦胧的爱?……

张心琳也望了王怊茕一眼,她一直都在看着,看着士兵的每拳每脚!都像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只恨自己无能。看着左护法出招,她已绝望。但她看到了王怊茕那一望的眼神,是对自己的担心,是为自己忧虑,她心中变得欢喜:“他为我付出了生命,他死了,我也不再逗留片刻。”

是心灵的沟通,是爱的力量,让人在死神面前挺直了腰杆,昂起头颅,不再畏惧。世上本有许多东西重于死,不是吗?

时间在那一刻几乎停滞,左护法的大力金刚指眼见就要击到王怊茕,只觉一道剑气直逼脑门,异常凌厉。左护法忙撤掌护身,一掌‘大悲手’顺势击出,听听“嘣”的一声,空中木屑弥漫。

左护法忙向旁跃开,身后“嘶――”的一声,一棵树竟自下而上分成了两半,足见来者内力之深厚。

右护法此时正为左护法着急,无奈无法分身,突觉右手奇痛,王怊茕已趁他精力分散之际抢攻了过来。右护法忙想掐紧张心琳来作要挟,又觉左肩下钻心的痛,左手竟已使不出力来,只得放开张心琳。

王怊茕跟着一招‘大漠孤烟’这一招使出时,内心如泄闸的洪水,倾盆而下,却又如大漠上的孤烟,直而势远,将内力集于一点,由此得名。

右护法见来势甚是凶猛,不敢硬接,只得向旁直闪,饶是轻功了得,却也被余势推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王怊茕也不追赶,忙将身旁的张心琳扶起,却是紧紧地抱在怀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是真情流露。

张心琳也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心中极其欣喜还是先前疼痛未减,只是泪水顺着脸颊默默地流着。王怊茕握紧了张心琳的手,一直没有言语,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似乎忘了世间的一切。

林中的另一旁却斗得正欢。

一青年男子,约三十岁左右,英姿勃发,使一口长剑,和左护法斗在了一起。身法极其飘逸,招招干净利落,道道剑气长虹贯日,丝毫不拖泥带水。左护法左避右闪,心下先怯了。左右护法一向联手御敌,身法配合如一人,此时只有左护法一人支撑,自是威力大减,全成守势。眼见又一道剑气直逼面门,不敢再纠缠,侧身让过,轻功使起,不再回头。口中却在大喊:“弟兄们,咱们人多,一起冲。”

蒙古士兵听令,都冲将过来。

王怊茕见势,忙抱起张心琳‘回龙旋’一使,向峡口那边奔去。却见那青年男子不慌不忙,不躲不避,剑随手动,气随力转,自面前顺势一划,只见地上泥土翻动,一道剑气自脚下涌向蒙古士兵。蒙古士兵尚不知何物,便觉胸口一势,口喷鲜血,倒在地上,后面的蒙古士兵见势不对,纷纷逃散。

王怊茕放眼望去,左右护法早已不知所踪。那青年男子见蒙古士兵逃去,也不追赶,看王怊茕和张心琳在峡口一旁,便走了过去。

张心琳先前只是疼痛异常,此时痛楚稍减,也就没什么大碍,倒是王怊茕被踢得遍体鳞伤。

王怊茕见有人走了过来,忙放开了张心琳的手,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的表情,却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或许有才的人总有些傲物,有恩的人总有些矜持。那青年男子走过来时,本想自己救了这两个少年的性命,他们总该不住称谢才是。哪知王怊茕却是一言不发,他在王怊茕眼里,成了一团空气,张心琳甚熟礼仪,见王怊茕不说话,场面甚是难堪,只得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这是我家少爷,您是……”

“点苍,王簌箫!”一句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傲慢和霸气。

这点苍门有着悠久的历史,其创始人乃无名氏,于黄山观松悟出剑法,而创“点苍”。其剑法霸道无比,有松骨,经过多代磨练,已颇为成熟。王簌萧一剑劈开碗口粗的树,正是一招‘开天劈地’。那几招连伤数人,却是点苍精华,‘飞虹贯日’、‘苍松迎客’。只这几招,便已显出王簌箫是点苍门新一代难得的人才。只是其‘开天劈地’过于霸道,略显生硬,韧性不足。

王簌箫话一出口,本想这两少年听后定会对自己毕恭毕敬,却看王怊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就像没他这个人。张心琳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犹豫了半天,只得接口道:“再次感谢王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家少爷感激不尽。”

王簌箫本已怒火上涌,见张心琳如是说,怒气稍减:“区区小事,倒也没什么……”

话间未落,却见王怊茕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张心琳心中一惊,忙追了过去。

王簌箫只见无名火起,心道:“你也太不知好歹,定要给你点教训。”想着忍不住一跃而起,只见剑光闪动,刹那间剑影成弧,一招‘画地为牢’,却是要将王怊茕困于原地,让他不能动弹,总算有大师风范,手下留情,并未想伤王怊茕。

王怊茕却是头也不回,脚步连动,身法之快,令人咋舌,瞬间让出剑弧,转身单拳挥出,‘旭日顶罡’,招式简洁却运气于拳。王簌箫顿感呼吸不畅,想变招却发现剑招已老,再也使不开,只得向旁落去。王怊茕仍是一言不发,默默走去,留下张心琳跟随的身影。

一路上是可怕的沉默。王怊茕只觉自己不想说一句话。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让自己有一点不舒服。“难道是因为她?”王怊茕隐隐感到他和张心琳之间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和感觉,却又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少爷,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王怊茕并不想回答,却还是说了一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少爷是怪我和那位王公子说话吗?”张心琳小心地问道。

王怊茕突然觉得心中很烦躁:“也许我只能一人漂泊,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话一出口,王怊茕自己都感到很吃惊,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说,又觉更增心中的烦躁,便不再言语,继续默默地走着。

更吃惊的是张心琳,但她随即心中一笑,知是这位冷僻孤独的少爷已对自己日久生情,本该觉得欢喜,眼里却现出复杂的眼神,一丝得意,一丝狡黠,带着一丝矛盾,一丝迷茫……

“少爷!我……”。

微风拂面,大地终于焕发出春天的气息,树木间鸟儿的乱啼,伴着涓涓流水的声音,是一种详和、安宁。

“达达达,达达达”林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一人神采飞扬,掩不住内心的喜悦,正是王怊茕。他得知张心琳心意后,不善言语的他只能策马狂奔来抒发内心澎湃的心绪。

“少爷,等等我。”莺鸣般的声音飘过王怊茕的耳旁,他不由地放慢了马儿的奔跑,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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