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世界全集已完结》第354/729页
“姐,你们也看到了,让大火烧出的浓烟冒出天坑,是我最后的计划,泡汤了,”吕涛微微一愕,苦笑着点上了支烟。过度发热的大脑渐渐冷静了下来,今天的发生的一切,几乎无法控制情绪和行为的他,决定了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这姐妹俩。心知肚明的吕涛,眼神之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反而沉思了起来,时而眉头轻蹙。想一句说一句道。“从人性方面来说,我本应该和你们姐妹俩中的一人成为夫妻生儿育女……可现在来看,这种作法并非人性化。或许命中注定天坑世界……就是我们的家圆,在此生儿育女吧,或许有一天,外面有人来救我们,但不知要等多久……”
“有你这句话,我们姐妹俩也就安心了,”吕涛的话,惹得李雪双腮微微泛红,眼神中微微蕴含泪水。
吕涛听得李雪愈发语无伦次了起来,忍不住微微皱眉,神色冰冷而淡然道:“男耕女织的生活,苦了你们了。相信我,我会当好这个丈夫,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们相信,”李雪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轻笑了起来,但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心头没来由的,却是浮上了那柔弱而娇怜的眼神。
一直未怎么说话的李梅,此时忍不合住的落下几颗泪水。原本那热情而微笑的脸,已经骤然冷却,呈铁青之色。以杀人般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地面上的篝火……
“别哭、别哭,在哪还不是生活?”吕涛先是看了看李梅,又看了一眼李雪。这可不是自己的错,上天的安排,命中是否可以改变,完全不在于自己了。无奈中的吕涛,在次将姐妹俩的身体往一起搂了搂安慰着。他那本就有些隔夜虚白的脸色,顿时又是苍白了几分,头皮发麻的勉强笑道:“这要看个人的心态,我曾去过大名鼎鼎的库鲁格沙漠的南湖戈壁,那是只有一户人家的村庄。”
“只有一户人家的村庄?去那干什么?寻宝吗?”李梅若有所思的看了吕涛一眼,她很喜欢听吕涛讲故事,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是的,那里不仅有古丝绸之路的古迹,也有观赏价值的奇石,”吕涛呵呵笑着一把搂住了李梅肩膀。重重地在她肩头拍了两下,忽而回忆道:“那次是我们老板带我去的。哈密市大南湖乡坐落在哈密绿洲的南部边缘,这里的近邻就是大名鼎鼎的库鲁格沙漠。南湖戈壁的风蚀地貌,距今有一亿多年,当时气候湿热,到处森林密布。这里的森林被爆发的火山所覆没,倒在泥沼中,埋在深深的地下,经过漫长的地下矿物水溶液的替代质换,形成化石。后来被外力作用抛到地表,经过长期的风蚀抛光,形成极有观赏价值的奇石。在南胡戈壁以西中还发现大块的动物化石,有大型恐龙化石和始祖鸟化石。它们是什么鸟?有多大?它们飞翔在空中应该是一幅怎样激动人心的场面?
第三百四十一章 臭小子,你命苦
第三百四十一章 臭小子,你命苦
我们开着一辆进口吉普车。边欣赏着南湖的粗旷和浩瀚,边随着吉普车在沙漠边缘和南湖戈壁上歪歪斜斜颠簸着,五月的天气总是爱遭遇沙尘暴,尤其是沙漠的天气更是变幻莫测。两个朋友边看窗外辨认着路。南湖往下的这片沙漠戈壁,有丝绸之路中赫赫有名的大海道,也有从西汉就开始开通的五船道。当时的人们从敦煌到吐鲁番,一般认为不经哈密盆地,从敦煌到吐鲁番在地图上观看呈一条直线,直接距离只有500公里左右,比绕道伊吾路要近整整500公里,如果从敦煌走伊吾路到吐鲁番,路程是1000公里,从大海道出发可以节省一半,因此尽管这条路陷恶异常,连生命异常坚韧的芨芨草和红柳也难以寻觅,但心有不甘的军队、传道的僧侣、倔强的商队的身影却不时掠过。
望着外面昏黄的沙漠和戈壁的脸色,加上剧烈的颠簸,我们不由沉默了,这样的路在古人眼中居然是温润的玉器、瓷器、丝绸、茶叶、香料之路吗?
经过几小时的奔波。两个朋友笑着说:“到了,再不会迷路了。”四间夯土房子,紧挨着的是用木头和茅草搭的羊圈。上百头雪白的哈萨克大尾巴羊很惬意的在里头散着步,还有几峰骆驼悠然地张望着,虽没有田园风光,却另有一派自得。男主人米依提汗正站在草堆上往羊圈里扔着草。米依提汗是个敦实的汉子,今年50多岁了,是这个家当仁不让的户主,这几间房子就是他和泥、打土块一块一块垒起来的,椽子是乡上亲戚给的。哈萨克人对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路过自己家门时,都像贵宾一样接待。见到我们时,他赶紧跳下来握手,我们一一对他说:“马勒江铁开始阿忙吧?(你家人畜平安吧?)”
“阿忙阿忙(平安平安)”,米依提汗笑着回答。
“他的汉语好的很。”朋友们对我一笑。但这种问候可是的道的哈萨克族人的礼行,互致问候以后,客人才可以向主人说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到这里,好客的主人再决定如何给客人帮忙。
我向四处看去,周围是茫茫沙漠。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米依提汗家的房子在沙漠的边缘,坐落在一片戈壁上,一户邻居也没有,一点耕地也没有。周围几乎没有发现有星点绿色植物,哪怕一根草,没有!只有一些死去的昏黄的芨芨草稀稀拉拉在不远处冒出头,如果是在寂静的晚上,一个人再站在这里,很难说这里是不是站在月球上的感觉,我不由伸长脖子极目远眺。隐隐约约好象有河床的痕迹。等我转回头,一件想都想不到的东西蓦地闯入了我的眼帘。拖拉机!居然是个拖拉机,不动声色的站在那!我走过去,细细打量着它。这是一辆绿色的拖拉机,生产厂家赫然写着:石家庄天同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米依提汗过来说:“我每过几天都要到乡上买一些面、米、菜。”
“哦,我说你们能在这里过,原来如此!”我不由恍然大悟。说着,米依提汗挥手示意我们进房子里去。
一进门,一股幽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布置让我大吃一惊。精美的壁毯挂满了四壁,从哈萨克族人对富裕和贫穷的理解上说的话,壁毯挂的越多就富有,看来米依提汗的生活水平绝对不低。当我的眼睛越过收音机再次表示惊奇时,米依提汗已打开收音机,悠扬的哈萨克族的歌声旋即充满了房间。此时,我深深感到米依提汗一家和我心目中那个在沙漠中生活与世隔绝的游牧哈萨克的概念越来越远了。传统的哈萨克人是逐水草而居,冬天搬进山里的冬窝子,夏天搬进山下的夏窝子,一顶帐篷包进全部家当,随着驼马引着羊儿,转场山里山外。米依提汗显然颠覆了这种游牧生活。他是沙漠里的定居者,无论春夏丘冬,这个结实的夯土房子就是一家人的世界。
阿斯叶提老人微笑着看着我们。我和两个朋友赶紧上前问好。哈萨克人的尊老爱幼的是出了名的。到了主人家,如果有老人,客人不上去问好是被视为对主人的不敬。我们当然熟谙此道,两个朋友更是感谢老人及时点燃的那堆火。米依提汗让我们上到炕上坐好,把馕掰开放到炕上的小桌子上,他的妻子巴克提古勒给我们倒上浓浓的麸茶,非常解渴。米依提汗指指隔壁房子,微笑着问:“我这还有风干羊肉,你们敢不敢吃?”我诧异地跳下炕,走到隔壁房间,一抬头,房梁上搭着一条条羊肉干,说实在的,倒是听说过西藏的藏民有做风干肉的习俗,没想到新疆的哈萨克人居然也由此习惯。跟进来的米依提汗看着我的惊异,不以为然地说:“沙漠戈壁上的天气太热,我又没有城里人的冰箱,就想了这么个办法,你尝一下。”当干硬变成褐色的风干肉放到我眼前时,我不由倒退一步,米依提汗顿时大笑起来,下颚一顿:“哎!好吃的很,比做熟了还香!”说完,自己先撕嚼了一块,香甜的嚼了起来。我只好狐疑地接过来,轻轻地咬了一小块,闭上眼睛慢慢回味。只觉得起初有一丝腥味,后面倒有些肉干的香味了,但还是难以下咽。只好抱歉的摇头:“实在吃不下!”米依提汗也不勉强,摇摇头:“你们城里的不行,这样的肉吃下力气大的很。”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模样,我就问米依提汗,为什么不搬到乡上去?一家人远离城市乡村为什么?这样一个光秃秃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什么好?米依提汗笑笑说:“三十年前这里这里还有几户人,那个时候河的水大的很,满河道的芦苇,每天都有成群的野兔子、黄羊来到河边,还有大雁、野鸭子在这里筑巢孵卵,但是,十几年前河水全部干涸了,别人都搬走了,我一直舍不得搬,我喜欢这,天大、地大,乡上好,虽然水也紧张,但还够我们一家用,活的舒服。”
“那这里还是太荒凉了,不着急?”我抬抬下巴。
“这里还有一个好地方呢!”米依提汗不在乎地眨着他的大眼睛。
“在哪里?”我不由喊道。
“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个梧桐沟,好的很!”米依提汗得意地扬了一下眉毛,“下午带你们去!”
这是一条生命的河谷,溪水潺潺,红柳、青草爬满峡谷,牛羊懒洋洋的行走在水草间。在沙漠的深处,有这样一个真实的绿色世界,梦也?非梦也?掬起清凉而甘甜的溪水,喝上一口,流满心田。确实不是海市蜃楼,是真实的世界。忽然,我想到了在米依提汗家门口隐约看到的河床,“啊!是库鲁克果勒河!”沙漠里的河!在地图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这条著名的沙漠里的河,从南湖戈壁自东向西伸展在沙漠里。“库鲁克”就是沙漠之意。库鲁克果勒河是哈密的一条唯一的自东向西流淌的河,其水源头是流经烟墩的沁城河。在80年代时,此河还有水,最早有水时一直流入沙尔湖与白杨河水汇合,最终流入罗布泊。80年代后,大量的内地农民移民来到南湖上游四堡乡、五堡乡,在上游开荒种田搞水土开发,使库鲁克果勒断流,至使其干枯,同时也危及到其河床内的原始胡杨林和国家级保护动物――野骆驼。库鲁克果勒河的起始终点恰恰是哈密到若羌的国家级哈密――罗布泊野骆驼保护区。
米依提汗在红柳梧桐沟搭了个简易帐篷,旁边是同样简易的牛羊驼圈,真没有想到米依提汗在这里还有如此之多的畜群,堪称是富翁了。米依提汗的两个孩子正在这里放牧,大儿子看起来有十二、三岁了,我问他:“上学没有?”
“上了。这几天是五一大假,学校放假了,我爸爸把我和姐姐从学校带回来了。”他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你们平常寄宿在乡里的学校?”我倒有些惊讶。
“是啊!”他看着远处的羊群眨眨眼睛说。“喜欢这里吗?这里全是沙漠!”
“喜欢!这里很有趣,到处都有五颜六色的石头,还有野兔子、黄羊!”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当我们挥手告别这个沙漠里的人家时,我忽然想到自己当着房奴,为着那一份养加糊口的薪水在并不辛苦地劳作混日子,我不由羡慕起米依提汗――这个沙漠里的人家的自由自在,沙漠里也有春天啊!回回头,米依提汗的身影已模糊了,这个美丽家园的神情却随着两边呼啸而过的沙漠风声萦绕在我的心头……”
这是想说服我们。李梅娇躯轻轻一震,吕涛所说的这些,无非是在安慰自己。李梅想到这,不免为自己感到有些无奈,也为吕涛感到有些遗憾。一个窝在小小天坑下几个月的男人,早就被消磨去了锐气。平淡而年复一年的日子不停重复的生活,暗处呆久了。只会让男人彻头彻尾的平庸起来。想到这些,李梅打断了吕涛的话,似嗔似怒地白了吕涛一眼道:“有些人或许是没办法,有些人或许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生活圈子之外的世界。”
李梅是干什么的?那可是刑警中资深的探员。看着而眼前这个男人,李梅知道只有经历过无数故事的男人,才会将自己内心深处掩藏到角落里,不让任何人瞧见。由于工作的缘故,各种各样优秀的男人李梅也未曾少见。只是,在那浮华修饰的外表下,总是有着难以掩藏的浮躁。竭力在她面前表现的与众不同,才华横溢,却恰恰体现了其内心的苍白幼稚。一双双诚恳的眼神下,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她身体与金钱的渴望。李梅甚至不止一次的埋怨自己,为何要在这尔虞我诈的社会里中炼出一副火眼金睛,让她无法抗拒的被动接受着一幅幅动人外表下的污秽。
“你说的有道理,”吕涛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子,显得忧心忡忡道:“但我们要面对现实,我也不想这样。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没办法了。这里不愁吃喝,如果能回到人世间去,就凭着这些稀世珍宝,两三代人都用不完。”
“你真的心灰意冷了?”李雪娇躯轻轻一震。即便是吕涛这些微着实难以掩饰的神色,其也感染的李雪那古井不波的芳心略微颤动。
“怎么说呢?”吕涛缓缓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前方。神色平静道:“只能说是新生活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