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劫全集Zei8.com》第18/41页


“若我林少凡不死,必会回来百倍千倍的奉还你们对我的所有!从今往后,挡我路者,不管是谁一律格杀!从今往后,欠我债者,不管是谁拿命来偿!”

天无意听的意摇神夺,满身都是湿汗,被风一吹,阴冷刺骨。他赶忙从四处找了些干柴,生起一堆火。过不片刻,暖暖的火光照向四周,一片明亮。他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青衣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一笑,继续道:“我没有死,上天注定我命不该绝。那么就注定所有欠下我债的人要拿命来还。”

篝火放肆吞吐,怒摇剧摆,仿佛猖狂的怪兽,四顾嘶鸣。

火光照耀,他的神情淡淡依旧,看的天无意心神迷离,或许经历的剧变多了,感情也会跟着沉淀,在心底的最深处,波澜不惊。

青衣声音依旧:“是一个老人救了我,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被敷上了药,包的像粽子一样。这药膏很奇特,麻麻痒痒倒像是许多虫子在血液筋骨里爬,后来才知道这是炼狱门独有的圣药,可以延筋接脉。我醒来时老人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救了你,现在你这条命是我的了’。他整张脸都是灰色的,身体很瘦,仿佛只有一张薄薄的皮搭在一具骨架上。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一处深谷,雾气幽幽终年不散,山沟险壑难见端头。”

“我没有说话,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沉默着。老人的话也很少,他只是三天给我换一次药膏,每换一次就说一句‘现在你要帮我做×××件事了……’我知道他每一次换药膏都会让我答应他帮他做事情,而且奇怪的是每次的件数会比前一次多一件。这次是他第十三次帮我换药膏,所以应该要帮他做九十一件事了。我看着他道:‘只要你把我治好,无论什么,我都帮你完成。’他灰瘦的脸上搅动一阵,干涩着声音怪笑道:‘很好’”

“我一躺又是三个月,也记不清要帮他做多少件事了。完全复原那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收你做弟子,等你把炼狱‘七邪术’练成时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

“我当时一呆,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恨?怒?伤?喜?悲?一样一样从我心里面穿山越岭般掠过。我当时心里冒出了个想法,以后我要亲手杀了生我又丢弃我的父母!”

“山间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又十年。十年间,我拼了命的苦练七邪术,识蛊育蛊下蛊,抓人御鬼,焚尸掌法,血艳刀法,噬魂魔笛,锁魄九爪,轮回风影旋。这些我在十年时间里通通练成。他似乎没想到我练的这么快。然后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你天资竟聪颖如此,我可以安心回西域了。有三个人你必要杀,神剑庄白故常,天香谷幽蓝,还有一个用饮血刀的人。’接着,他面色一肃道:‘炼狱专讨债,杀尽天下欠债人!青面无情,衣着自心,从今日起,你就是炼狱青衣!’”

篝火摇曳,他声音充满着刻骨的讽刺:“他走之前,告诉了我关于我的身世。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的可笑结果。我居然是当世江湖第一大派神剑山庄庄主白故常的亲生儿子!而更让我愤怒又悲恨的是,那天香谷谷主女人竟然是我亲生母亲!”

天无意大吃一惊,啊了一声手中半截已经伸进火里的干柴一下折断,噼啪声中,火星四溅。看着青衣愣是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一笑:“原来二十年前,白故常欠下风liu债,玷污了当时美貌如花的天香谷谷主幽蓝,却没想到居然怀上了我。家丑尚且不可外扬,更何况是江湖堂堂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玉幽蓝对白故常恨之入骨,对生下的我也是恨乌及乌,他们都是正道江湖一大派之主,不可能兵戎相见引的江湖笑话,何况是为了这么一件不可外传的奇丑大事。所以玉幽蓝把对白故常的恨怒全都成倍的发泄到我身上。我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时常毒打我然后关进黑屋子里,下令让天香谷弟子故意淡漠我折磨我的女人居然是我亲娘!当我听到这个身世时,我惊呆了,身体仿佛抽空了般,什么也没有了,又在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所有东西全都汹涌而剧烈的塞了进来。天意弄人,为什么给我这样一个滑稽无奈而悲恨断肠的身世?”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光他们!所有人欠下的债我都要一丝不少的讨回来!所有人做错的事我都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从前往后,挡我路者,不管是谁一律格杀!从今往后,欠我债者,不管是谁拿命来偿!”他突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炼狱专讨债,杀尽天下欠债人!青面无情,衣着自心,从今日起,我就是炼狱青衣!”

篝火摇窜,照在他脸上一片狰狞。

听完他充满离奇而悲剧纠结的身世,天无意了无睡意,心思茫然而纷乱的想着诸多事情,想着师傅,想着白如仙,想着玉红雪,想着白故常,想着那个林怀忧……所有所有从自己踏入江湖以来遇到的种种。

他心中唏嘘不已,百感交集。只觉得这世间俗事,纷乱纠缠;苍天弄人,茫茫不知其意。

人生如戏,年华似梦。沧海桑田般的红尘变迁中,又有谁能敌的过岁月里的白云苍狗?

夜色深沉,月凉如水。焰苗似乎也失去了先前的嚣张气势,缓缓而燃。两人各自叹息,久久不知所言。

这一天赶了许久的路,又听青衣讲了众多事情,心情跌宕起伏,回旋杂乱;过不多时,困倦慢慢涌将上来,终于沉沉睡去……

似乎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西域荒辽,黄沙万里。他戴着一顶斗笠,步伐沉重的行走在茫茫沙漠中,不时摔滚下沙丘。

午阳正烈,光芒耀眼。他摸了摸干瘪的水袋,里面早已滴水全无。为了找到阴兕绝毒的解方,他横穿千里沙漠来到西域,三月后却心灰意冷的横穿而回。一连三天,他已经滴水未进,生命仿佛燃烧到了尽头。他强行支撑的走下去,走的很累很累。

风沙漫漫,入眼全是一片昏黄,望不到尽头。他喉如火烧,干渴欲死,整个身躯仿佛放在炼炉子里煅烤一样,他甚至能感觉的到自己周身皮肤全部干裂破开,流血结疤,再裂开,再流血结疤……他已经感觉不到起初的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了。

很累,很累!其实他是多么想停下来好好休息啊!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为,在那个如梦般的江南,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他紧咬着牙,继续迈步前走。

隐约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视线。他高兴欲狂,挥手大喊,却突然干咳出一口鲜血,他太渴了!喉咙早已干的像放在火中焚烤过的龟壳。

那人也看见了他,慢慢走了过来,走的近了才看清楚他的样子。那人一身青衣,很俊秀,面上虽有风尘,却依旧很是俊雅,双眼深邃的如同漆黑的夜空。青衣人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一起走,到了晚上再喝水。怎样?”他嘴唇早也裂开,声音很干涩,说着,扬了扬手中鼓鼓的水袋。

他渴的要死,真想一把抢过来喝个痛快。只是他终是忍住了。这茫茫沙漠,只有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一起活下去。

他看了看青衣人,说不出话来,只有点了点头。青衣人淡淡笑了笑。两人开始望前走。

到了晚上,青衣人食言了,没有给他水喝。他有些愤怒的看着他,但想到他也没有喝一滴水,怒火便消了些。青衣人也说不出话来了,只得蹲下身在地上写道:“今天晚上我们接着走,天明时我们再喝。”两人又走。

夜风清凉,到了半夜甚至有些寒冷。不过他终是坚持着走到了天明,可是青衣人依旧没有给他水喝,腰间的水袋依旧鼓鼓的,其实他也一滴水也没喝。

他疑惑的看着青衣人。青衣人却又地上沙中写道:“我们接着走,到晚上再一起喝水。”

他无奈,但也只得点点头,两人重新不停的走。他心里却不断的想着,太阳赶快落山,赶快天黑……

终于,他熬到了天黑。当看着青衣人,示意喝水的时候,青衣人还是摇摇头,他突然很愤怒,青衣人却又在地上写道:“接着走,天明再喝,以命担保。”

他咧了咧嘴,深深的看了青衣一眼,然后也蹲下身,却只写了两个字:“沙袋。”他捏了把沙,随风飞扬。再次挺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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